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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春天》

25. 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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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楚怀默默在观众席找了个位置坐着,实在不想参加斗鸡一样的加油活动,最多在周神安和班雨彤打鸡血一样量定江山式的活动中,随大流的鼓掌。

高一年级一共有四十几个班级,除了五个冲刺班,其他都是平行班,平行班虽然成绩寻常,但里头有不少艺体特长生,在各类课外活动中非常活跃,他们在这样的活动中是有天然优势的,也比一班一众对比赛胜利更加渴求。

所以在荆楚怀嫌丢人缩在班级同学后面鼓掌时,其他班级的篮球运动员穿着队服站在班级同学之前,在同班同学的鼓励中积极热身,当啦啦队们跳完一轮,内场里的裁判上场也宣布了接下来的比赛次序。

因为是第一轮,参加比赛的队伍很多,由于班级过多,篮球比赛除了这个热闹的内场外还有分场,因此整个比赛进程拉得很快,每队比赛的比赛时间被大幅度缩短,谁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最多的分数,谁就是胜者,几个体育老师作为裁判坐在挨近场地的边线上,而在场地外靠近一班观众席的位置有几个学生计分,他们身前放着两张课桌,课桌上挂着红色的计分板。

比赛进行得快,很快就轮到了一班。

许是考虑着冲刺班同学缺乏锻炼,第一轮冲刺班之间尽在菜鸡互啄,荆楚怀一众很轻易就获得了胜利,当荆楚怀被三班同学傻愣着看着投下一个完美的三分球时,还获得了敌方的掌声。

打的真是要多友好有多友好。

三班同学鼓着掌,叫好:“不愧是大仙儿,这个球打的好!”

三班观众席的同学冷冷清清地坐着,既不为一班优秀的表现鼓掌,也不为本班同学加油,他们被班主任要求在那坐着,连横幅都没有拉,这次运动会也只有他们报的项目最少,班雨彤瞄了一眼,发现他们在这里还在写作业。

这心态谁说不牛逼。

真是来凑数的。

对他们来讲可真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了。

荆楚怀笑着跟三班的同学撞了撞肩,用一场有点松散的篮球赛就算是交好新同学了。

第一轮过后,差不多筛掉了一半的人,场中就只剩下了7个队,此时一上午也快过去了,第二轮比赛在下午两点左右,时间还长,荆楚怀和周神安几人去吃了个午饭回来,打闹着回教室时,看到了被王舒亲昵拉着的蓝雅君。

他们进程快,短跑和长跑项目进程更快,短短一上午就差不多决出了决赛名单,王舒和蓝雅君双双进入了决赛,王舒非常开心,逢人就笑。

周神安问一句:“哟,班长,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她就哈哈一笑,亲昵地挽着蓝雅君,道:“我跟雅君进决赛了。”

周神安微微瞪大眼睛高调的“哦!”了一声,用胳膊肘击身后的班雨彤,说:“你看看人家。”

班雨彤翻了个白眼,道:“有什么好比的。”

蓝雅君笑了笑,调和道:“是啊,老蒋也没指望我们能拿个什么名次,玩得开心就行。”

王舒“欸”了一声,道:“那可不行,我们俩下午一定要给一班挣个好名次回来,不然到时候班级集体分太低,排到倒数去,蒋老师脸上也不好看。”

荆楚怀看着蓝雅君额上冒着汗,把额前的刘海都弄湿了,刘海贴在额上,怪狼狈的,便暗戳戳地说:“老蒋也不在乎这点脸面,这两天运动会让他不会上课,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奖励。”

周神安道:“雨姐,你闲,你去投稿去,到时候集体也能加两分呢。”

班雨彤“呵呵”两声,道:“这会儿又想起我了?”

周神安赶忙谄媚地给她捏肩。

下午还有比赛,荆楚怀趴在座位上休息,埋在交叠的胳膊里发现蓝雅君拿起卷子又开始写卷子了。

他感慨道:“你也太用功了。”

运动会的时间都不肯好好休息。

蓝雅君闻言,笑道:“太傅大人,不是对我恶劣的学习态度痛心疾首吗?”

“……那不是误会吗?”

荆楚怀以己度人,将学习效率等同学习态度,但是跟蓝雅君坐了一段时间,发现她学习态度是真不错,这才是老蒋要的“脚踏实地”。

蓝雅君笑了笑,将滑到眼前的碎发别到了耳后,眼睛还盯着题目。

荆楚怀看着她俏丽的侧脸,发现外面的阳光透过秋天里枯败的树木照到蓝雅君身上,将她身上晕了一圈光,配合她微微勾起来的嘴角,看起来十分柔和,无意识往三八线的位置凑了凑,说:“我看你平时训练的样子也不像能进决赛的人。”

结果拿了第一直接进了决赛。

“平时训练什么样子?”蓝雅君轻声问。

荆楚怀道:“懒、烂。”

蓝雅君停了笔,忽然看了过来,荆楚怀以为要挨打,赶忙往三八线的位置后猛地一缩。

“你要干嘛?”他说。

蓝雅君看着他一连串动作,错愕的神情一闪而过,最后无奈地反问:“我能干嘛?”

荆楚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坐了起来。

“我是觉得擅长的事没必要操心,比起运动会,我更在意能多背几个单词下来,至于比赛,到时候尽力就可以了。”

“尽力就拿第一?”

蓝雅君笑了笑,解释道:“我能拿那个名次也是运气好,我们学校这么多体育特长生,偏偏在短跑和长跑项目上没有,跟一群普遍没有受过训练的小姑娘比,我当然跑得快。”

荆楚怀挑刺儿:“你也是小姑娘。”

他发现蓝雅君偶尔说个话真是老气横秋的。

蓝雅君跟他相识已久,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嘴贱的事儿,转而问道:“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荆楚怀淡道:“还能怎样,当然顺利进入下一轮呗。”

蓝雅君挑了挑眉。

荆楚怀心里痒痒,他又凑近了一些,问:“你下午决赛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怎么?”

荆楚怀咳了咳,欲盖弥彰道:“我们下午只有三场比赛,老师说会把战线拉长,估计结束就到晚上六点了。”

“肯定比你们结束的晚。”

“所以?”

所以,你能不能来看我比赛?

荆楚怀摸了摸靠近蓝雅君那边发红的耳朵,委婉道:“我们班就这一个团体项目,王舒说下午会去给我们加油。”

他抬起眼眸,带着期待的光,小心翼翼地问:“你也会去吗?”

蓝雅君“嗯”了一声,道:“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

荆楚怀一愣,下意识辩驳:“差了你,不就差了一个?”

蓝雅君不说话了。

荆楚怀的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细线。

他有些赌气地闷头趴了回去,头埋在胳膊里,故作淡然地说:“看你吧。”

前桌的男生听到后面的动静,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蓝雅君的眼神落在荆楚怀身上,停留了很久,而后,抬起头来撞到男生的目光,脸上又挂上笑,拿着签字笔的手抵在唇边,轻轻点了点,示意安静。

男生一顿,红着脸,比刚刚更小声地转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笔尖和书卷摩擦发出的“哗哗”声,催发成为午休时节令人安眠的白噪音。

篮球比赛被淘汰了整整一半的人也没有消退观众的热情,荆楚怀下午午休完回到座位席,发现观众好像比之前的还要多,观众座位席不够坐,甚至有人自己搬个椅子加塞到篮球场不远外。

“是来看你的吧?”周神安挤眉弄眼,“你今天上午那个球投的实在完美,中午的时候早就传遍了。”

荆楚怀淡道:“是你传的吧?”

“冤枉,”周神安解释道,“大仙儿,看来你是不了解你现在在我们一中的行情啊。”

荆楚怀疑惑地看着他。

周神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如看看现在场馆里的男女比例吧。”

他带着笑,沉声道:“阴气甚重啊。”

荆楚怀还真扫了一眼,但是看完他也没多开心。

……蓝雅君真的没有来。

跟一班比赛的是今上午声势很猛的七班,七班一看就很重视这次运动会,一个个派头和精神气都不一样,荆楚怀他们上场的时候,七班领头的那个男生还很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他道:“就你叫荆楚怀啊?”

不然呢?

“切,”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荆楚怀,不屑道,“小白脸。”

荆楚怀挑了挑眉,他当这人夸他帅了。

比赛一开始,七班的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是把他们这边的篮球架防的死死,愣是不让他们这边的人投成篮,二是把荆楚怀防的死死的,不让他拿到篮球不说,还一个劲儿地擦着规则撞在场上跑的荆楚怀。

荆楚怀被两个个高的男生,突然撞得一个踉跄,差点被摔着,周神安跑到另一边,见状喊了他一声,荆楚怀摆摆手,还没说什么,裁判这边的就开始吹哨子了。

激战的双方当时就停下来了,周神安连同几名队友当时就跟裁判嚷嚷起来,喊道:“老师,他犯规了吧?”

“犯了什么规?”七班的男生解释道,“打球哪有不发生肢体接触的,我们正常拦球,他自己撞上来,差点撞到,关我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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