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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星出道后她爆红了[娱乐圈]》

6. 漫漫西行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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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江畔小渔家只听得小柴门砰砰敲响,半晌方才吱呀一声扭开,一个老渔夫开了门,见二人身负重伤,大惊。段玉台忙摘下腰间玉佩递给老者,道:

“老先生莫怕,在下本想夜半过江赶路,不想遇上海贼,财物洗劫一空,连条船也没有,又受了伤,求您收留我们一宿。”

老渔夫妻子也出来,见二老将信将疑,小荆已是渐渐昏迷,段玉台忙解释道:

“这是舍妹,腿上遭人砍了几刀,求您发发善心收留我们罢。”

二老见两人实在伤得不轻,也不收段玉台的玉佩,嘴中不住地念阿弥陀佛,给他们安置了屋子住下,又帮忙把小荆扶到床上。

小荆失血过多昏昏欲睡,突感后背一激灵,原来是段玉台点了她的穴叫她强打起精神来。段玉台柔声道:

“你伤势太重,需得马上查看治疗才行,坚持一下。你把亵裤也脱下,拿毯子盖好我再进来,若是动起来疼,我唤那老妇进来帮你可否?”

说罢真的转身出了屋,小荆遁窗望去,他人未走远,便在窗边背立守着,心中顿时有些不可名状的暖意。

方才盖好毯子,屋外便传来一小孩稚嫩清甜之声,问道:

“小荆姐姐,我来给你送水来啦,我可以进去吗?”

小荆见段玉台并不阻止,嗯了一声。

只见一五六岁的小姑娘掀开帘子,一晃一晃端了一盆热水进屋,见小荆满腿是血,惊讶地哎呀一声。小荆以为是吓到她,忙将伤口盖上,小姑娘却是心疼问道:

“姐姐疼不疼?流这么多血,定然可疼了罢?”说罢竟落下两滴泪来。

小荆看她模样,愈看愈似涂珈幼时,心中爱怜不少,轻轻抹去小姑娘的泪痕,这小脸和涂珈幼时真是相似,只是小荆没留意到天下小孩大多是相似的肉脸,不过是心里担心涂珈,便见了这小孩也看着像涂珈。

小荆轻声道:“不疼。”见小姑娘站在旁边,本也不好意思喊段玉台进来,便伏在小姑娘耳边说道:

“小妹妹,你将门口的哥哥叫进来可好?他能给姐姐疗伤呢。”

小姑娘乖巧点头道:“好,姐姐,我让奶奶给你做碗鱼汤好不好?”

小孩心情素来如风云变化,来的快去的快,这时已经蹦跶出去了。

段玉台撕下袖口一帛,缚在眼上,方才走进去。小荆见他这副打扮,扑哧一笑,道:

“素来医者眼中无男女老幼之别,你又何故在这乡野屋中如此束缚?莫不是你心中在想甚么龌龊的事?”

段玉台双手伸进滚烫的水中捞出一条毛巾,伸手给小荆牵着,摸到伤口,方才轻轻擦拭起来。半晌才道:

“我素不爱世俗间规规矩矩,最是鄙夷世间给女子男子的禁锢。但你我身处人世间,正是流言蜚语横生的缝隙,即便是无人之境,我也不愿意有流言污你清白的可能。”

又朝屋外唤道:“遥遥,你再帮我烧一盆热水罢。”

屋外的童舒遥应声跳入,只觉得自己也帮上忙可新鲜,高高兴兴端了盆跳出屋外。

小荆听闻此言,心里竟似筝弦断了一弹响,自己也惊异不已。在世二百年余,自己容姿天赋,多少男子只为芳容,莫说俗世礼节,便是她是喜是怒是否愿意有无伤害,他们也全然不管,只想强抢她做妻做妾。她渐渐漠然,看透世间何谓人之情,不过皆是一时的贪念罢了,虽从未觉得生相是招来痛苦麻烦的错事,却也烦因容貌带来的麻烦久矣。

何况天下那么多生来貌美的女子,不过短短活在世上数十载,哪里能和小荆一样豁达自洽来,终究在丑恶的世间香消玉殒,死前只怕还在怨恨自己生来容姿。如今看来,世间规矩本不为束缚女子男子而来,只是当初定下这些规矩的贤者世间已不多了,多的只是龌龊之人扭曲了这些规矩,搞得乌烟瘴气。小荆看着段玉台,忽然懂了这些理。

看着段玉台轻轻给她上药包扎,小荆愈想知道他真实是谁,问道:

“你们修道之人,不是会许多法术么?那你怎么不能用个法术将我的腿治好呢?”

段玉台知她心事,无奈笑道:“我是修道,却不是神仙,怎么能把你的伤一下就治好呢?若是如此,修道之人岂非都不伤不死了?”

说罢,手边摸到一条被褥,给小荆盖好,才解下眼上白布,一时和她对视,又念起过往是非,不禁愣了神。心下嚼着她方才在客栈的话,于是道:

“我乃是惊鹊门的段玉台,文段的段,‘清河拂云去,凌朝上玉台’的玉台。”

小荆笑道:“我怎么没听过这句诗?怕不是你又胡编乱造些甚么来诳我。”

段玉台道:“名不名的,本无所谓,出世来甚么都未带来,去世时也带不走甚么,名字也是一样,不过符号而已,人世轮回,何必都真真知晓上辈子,上上辈子叫甚么名字?

玉台只是玉台,却不是我。

天下有千万少女叫小荆,我唯一相识相知的也只你一个。”

小荆见他不似说谎,也对他一个修道人混在江湖人中并不打算过问,只道:

“你知道些甚么便说和我相知,未免把相知看得浅薄。”

段玉台没有反驳,舀起鱼汤放在嘴边吹凉了,递给她,只是道:

“现在我们交换了名字,便是朋友了。”

两人食毕,天已蒙蒙亮了。

不知几时昏昏睡去,小荆睡梦中听见屋顶叮当地一阵瓦片撬动之声,声虽轻微,小荆登时了无睡意,轻声唤道:

“段玉台,有人。”

段玉台原来也清醒了,闷声嗯了一声。小荆才发现段玉台是坐在地下倚着床腿睡了,心中登时又是一股暖流。

正当时,门外响起一阵碎瓦摔碗吵闹大喝之声,紧接着便是童舒遥“哇”的哭声传来:

“你们是谁?!爷爷!”

段玉台暗叫不妙,方想掀门而出,巧见一白衣蒙面人提剑闯入,目及之处已是一片狼藉,屋中还有十来个包头蒙面的粗衣大汉,手持刀棍,老妇已被其中一个锁了喉咙,登时吓破胆昏迷了去,童舒遥嚎啕大哭,躲在香案下瑟瑟发抖,仔细一看,一大汉手中骇然还提着一颗人头,竟是一大早出去打鱼的老渔夫。闻见他们满身腥味,想来定是水贼摸来打劫。

然那白衣人却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不似一伙,只满目不屑地扫视屋内。水贼一伙显然没想到还有人胆大包天也闯进来,大喝道:

“你是甚么人!也胆敢在爷几个眼前晃!”

白衣人本不屑与乡野鄙夫共处,如今他们这么一喝,登时心头大不悦,轻蔑道:

“本道自寻本道人,你们胆敢再对本道不敬,今儿江里的鱼可有得一顿饱饭吃。”

水贼大怒,当即丢下老妇,抄起刀棍便奔着白衣人去。那几个水贼虽身形高大,终归是粗鄙莽夫,哪里是白衣人的对手?只听白衣人喃喃道:

“不自量力。”

一语未尽,剑上已然泛出青光,只听“唰”地皮开肉绽之声,热血溅壁,几人应声而倒,身子断作两截,竟无一人瞑目。

此人正是妆成楼教少教主柳闻箫,昨夜段玉台还在怀疑,现下已知,昨夜的白衣剑客定然都是妆成楼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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