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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曦光》

6.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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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参和弦思没聊多久,他便起身告辞,让她好好休息,凡界之事等四界合会时再谈。

等他领着奢媚儿出去,她方缓缓吐出一口气。

弦思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两界的人都已见过,她现在得去看看之前抓回来的那只鬼怪,早些处理也好早些了断,耽误太久只会让事态越发严重。

去往地牢的路上,途经任务者大厅。以往厅内喧嚣的声音站在门口便能听见,此刻却格外静谧,周围更是无人走动,好似已将这片地界隔出了灵衙境外。

弦思微蹙眉,快步走近,离大门十步时却被一股力所阻拦。试图破开力障,一道风刃便直朝她的门面而来,弦思闪身避过,下一瞬又刮来数十道直接将她逼退至大路边。

弦思祭出泽苍剑,朝力障挥出两股剑气,力障发出一声轰鸣后四裂而开。弦思收回剑,看向大厅里听到声响奔走出来的人。

那三人在看到她后,本到喉咙口的脏话又咽了回去,随后挤出一抹笑,“原来是弦思仙者啊,不知您到这儿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这几人神情紧张,眼神飘忽,站在后面那人更是冒出了冷汗,余光不住瞟向任务者大厅内。

弦思理都没理他们,直接越过他们走向大厅。

那三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喊道:“仙者!仙者!等……”

弦思回头侧目,面无表情看向他们。

见此,那几人暗自咽了口唾沫,再不出声。等弦思进去后,三人各自对视一眼又默默跟上。

来到厅堂才发现这里人多的是,里三圈外三圈,井然有序包围着中间那人。

弦思穿过层层包围,来到那人身边,淡淡开口:“维叶,起来。”

莫维叶听到她的声音,恍然抬头。

“您……”

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下一秒又紧紧闭了回去,似乎有什么要脱口而出,在死命抵抗着。

弦思见他又沉默低下头,对刚刚那句话置若罔闻,也不再费唇舌,一把将人捞起,推到身后,而后对上他面前那伙人。

“你们让他跪的?”

对面人群纷纷摇头,潮水般向后退去,露出一位须发皆白老者和以他为首的宗族人。

弦思抬手握拳,“玄光门下弟子,弦思。敢问贵宗名号?”

老者右手边一名弟子上前还礼,“赤坞山戈邺门,这位是我们的大长老。”弟子示意完前方老者身份,接着道:“我宗并非有意为难莫馆长,而是他私自对我宗门下弟子用刑,我宗才施以小惩。”

“哪名弟子,能否让我看看?若受伤严重我也能治理一二。”

“这……恐是有些不便,不劳仙者费心了。”

弦思眼神微冷,目光溜过那群人,忽的抬手催动仙力,从对方身侧吸出一只玉葫芦捏到手中,“说的是不是这个?”说着拔出了塞子。

那群人想阻止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葫芦里冒出青烟,落到地上凝聚成实体。

在放出来那一刻,自那鬼魂所带的气味也一同漏出,没了玉葫芦的隔绝,那股恶臭瞬间弥漫到了整个大厅。

“这什么味啊?太恶心了!”

“不行,我要吐了,得出去喘口气。”

“哇!你是不是放屁了?比我脚还臭,离我远点。”

“你才放屁了!我看是你脚的臭味已经抑制不住了,快些出去,不然我可忍不住要替天行道了哈。”

……

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大厅一时你推我嚷,闹作一堆。

弦思捏诀往地上的东西丢了个屏障,隔绝了腥臭。

等大厅再次安静下来,她方开口道:“诸位请看,地上的那只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有经验丰富者立马认出,抖着手道:“厉鬼!百年厉鬼!”

“不、不对,还有魔气,这只鬼怪已经吃了不少魔气,再过几年怕是该成魔了!”有人指正道。

一听到魔字,大厅内再次炸开锅,交头接耳喧哗不已。

弦思抬手止声,看向对面老者,问道:“这是你门下弟子?”

厅内人皆以眼神同询问之,面对此种景象,老者抖着胡子,高声厉呵道:“若不是莫维叶将他折磨成这样,我门中人怎会沾染魔气!我倒还要问问,莫维叶是对此弟子有多大仇怨,要如此对待他,还是说有人刻意如此交代,好来污蔑我宗百年清誉!”

见弦思似被震慑住,老者冷笑一声,“仙子不妨先去问问你身后那人,再来与老夫对峙,别是另有图谋,却还利用了仙子的一片惜才之心。”

弦思抬眼看了一下老人,转身对上莫维叶,见他依旧低着头,被人说成这样也没开口。

她拍拍他的肩,柔声道:“抬起头,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对于冤枉你的人,我是怎么教你的?自己去打回来。”

莫维叶犹豫抬头,眸光里尽是挣扎之色。

“没事,你尽管说,出了什么事有我兜着。”

弦思一把按上他的后颈,以仙力打破真言咒的禁锢。他猛地被呛了下,而后整个人松快了下来。

弦思眨眨眼,朝他一笑。莫维叶看着她的笑,原先失去的心神又纷纷落回。

他看向对面那群人,一边整理着被他们扯皱的衣襟,一边踱步至鬼怪跟前,慢慢蹲下,从破烂不堪的魂身上扯下一小片。

撕破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维叶无视鬼怪丝丝抽气的痛楚,站起身漫声道:“诸位皆知,我灵衙玄木牌有一功能,无主玄木牌经过仪式滴上任务者血液后,无论生死便只认这一主。”

他从袖中掏出一枚玄木牌,递给围观的人绕一圈以验明真假。

接回玄木牌后,又道:“各位方才所看的玄木牌是我派下的任职者从历城带回。接下来,你们会发现一些前所未有之事。”

莫维叶将那一小片魂瓣放到玄木牌上,两者相融并发出滋滋的声音,好似肉块放于火炭上炙烤般。

“没有经过仪式滴血却能感应魂魄,这块玄木牌到底是不是地上这东西的,我们先暂且放到一边。玄木牌还有另外一个功能,”莫维叶自灵衙柜台拿出一个仪器,“有主的玄木牌,只要经过主人同意皆能由仪器播放出主人出任务时的场景。”

“等等……”还以为胜券在握,自以为莫维叶不过是垂死挣扎的那伙人,这时候才觉察出不对,想要扑过去阻止却被弦思一把掀倒地。

看着那些人狼狈滚成一堆,边上有人没忍住噗呲笑出声,随即引发更多人的哄笑。

莫维叶不过轻轻一瞥,继续将玄木牌放到了仪器上。仪器闪过一道红光后,朝半空投射出一副画面。

四个血污斑斑,披头散发的男人狂奔在一处黑雾弥漫的树林里,一边跑一边不住回头。个个神情惶恐,争相跑到前头,唯恐落下被后面的什么东西给追上。

不知跑了多久,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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