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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曦光》

13.尸山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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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弦思想着宁闵应当已起,便准备出门向他告辞。

可不曾想,刚迈出门口便看到了昨天那个女人,正倚着前廊柱子朝她微微一笑。

“哟~好巧哦美人,又见面了。”

弦思抿唇,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又过来,妖界的事情都忙完了?”

“帮你查到点东西呗,你既不想听,那我打道回府咯~”

说着,扭头便要走。

弦思一把拽住她的衣袖,无奈道:“行行行,祖宗,你真是我祖宗,说吧。”

皑慕见她这副憋屈样,有点想笑但又怕她真恼,轻咳了声正色道:“是这样,你不是折在宿城嘛,我昨日便亲自替你再去跑了一趟。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没人,整个就一空城。一进到里面,冲天怨气都快凝成实质了。所以啊,为了自身安全着想,我没敢深入。”

“就这么出来了?”

“不然呢,我就一娇滴滴小姑娘,哪敢和你这莽夫相比。”

皑慕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弦思有些无言,说了和没说一样。

“不过呢,倒也不是毫无收获,我真正要说的是下面这件事。”

“里面进不去,我便去周边的城市寻问了遍,倒还真让我找到了几个从那座城里搬出来的人。于是,几个人七拼八凑便凑成了一个故事。”皑慕勾唇一笑,故作神秘道:“有人说里面有个会吃人的老妇,每当血月临空时便会出现,不过还有人说那个老妇并非真的老,而是由一个妙龄少女所扮成的,知道为什么吗?”

弦思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大概二十年前,宿城不过是个小小镇落,但是那里有一少女刚出生时便异彩满天,再长大些还可通神语,于是便被当地人奉作神女贡养起来。本来一切和稳如常,但有一日,某一伙强盗在听说有这样一个少女,便闯了进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后将少女掳回山寨让其实现他们的愿望,但少女本就一凡人,不过是被误传了多年。”

“三个月,”皑慕竖起三根手指,不住叹道:“整整折磨了三个月才将人放回。”

“可这次回去,迎接她的不是镇上人的温言抚慰,而是将那次灾祸算到了她的头上。苦难就此开始,神女跌落神坛,任何一个人都能欺负她,然后又有人发现,在打骂完她之后,还会有天降好事,于是久而久之,她成了镇上人眼里一个能让自己走向美好日子的工具。”

听到这里,弦思深皱起眉头,不由发问:“没有人管?我听说凡界有朝廷有官府可帮人申冤。”

皑慕轻笑,拍了拍她的肩道:“朋友,你太低看人间的欲望了。”

弦思眉头俞深,“后来呢?”

“后来,小镇发展成了大镇,再变成了如今的宿城。那少女却终年如一日被圈禁在一个地窖里,供人随时随刻升官发财。最后嘛,不知道怎么爆发的,反正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此说来,是这少女扮作的老妇寻仇?”

皑慕摇了摇头,“我也以为是这样,但那些人说不是,那曾被称作神女的少女早已死去,他们还去看过尸体,所以万分确认,而且也是他们几个亲手埋葬的她。”

“那就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并且和这神女关系不浅,那几个人之所以能安然出城,应该是没有对神女动过手,后面还安葬了她,所以逃过一劫。不过,那老妇说有人帮她引我入局…嘶…不行,我还得去探查一番。”

“不用了,这个我也查到了一些。”皑慕撇撇嘴,不爽道:“都这样了还敢去,你忘了自己身上有什么了?给我站好,继续听。”

弦思乖乖站回她面前,眨巴着眼睛看向她。

“那神女被人贡着时,曾收留过一同龄的外来人。两人很合得来,关系好到同吃同住。不过在神女落败后,那女的便再没出现过。神女死后不久,宿城搬来一户人家,接着人便开始一个一个离奇失踪。据我查到,在你下界前几日,这城已差不多空了,就剩几个在苟延残喘。”

从说这个故事起,弦思皱起的眉头就没下来过。

虽然搞清楚了源头,但解决的方法还是没提取出来,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皑慕看她神情便知道又陷入了沉思,不由摇摇头,不打一声招呼便径自离开了。反正她现在这状态是完全顾不上旁人,说没说都跟没听到一样,何必自寻烦恼。

弦思立在廊前良久,直至朝策一声大吼将她唤醒。

“你干嘛呢?看你立在这里半天,喊都喊不动,还以为你毒发了。”

弦思笑了笑,道:“在想事,一时没听清。你伤怎么样了?”

朝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这药效不错,昨天吃下,今天便能出来走动,十足十的大补丸!”

弦思颔首,“那便好,之后还有需要,我必奉上。”

朝策无甚在意摆摆手,朝着外头走去。

“你给的那些东西已足够。”

日光斜打进廊上,浮起一层朦胧,他的声音渐行渐远。

……

天上星不是凡间星,无数用修为大乘者积搭而成的尸山连绵不知尽头,在上空闪闪发亮的不过是那些死去灵魂的识海粉末。青雾飘渺,似薄纱般遮掩在海面上,远处有微光,正映衬着此处。

玄光仙尊悬停在海面上,脚下是浓烈到发黑的血海。她淡漠地望着某一处,那里有一个黑影,两人已对立良久。

忽地,那黑影动了动,化烟飘到她面前,却只看到一双血眸晃荡在一团黑烟中。那东西不断在贴近,她面色不变挥手便打出一掌,黑烟咯咯笑着躲过。

“玄光仙尊,久闻大名。今次请你来,是想让你看出好戏。”

她半垂眼睑,淡淡开口:“有什么要交代的,尽早说。”

闻言,黑烟又是一阵闷笑,“看完再说。”

随之血水自海面卷出,慢慢形成一道镜面。直至境中显出弦思的身影,她才微微皱了眉。紧接着,里面放出这些日子以来,弦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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