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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崔盛澈道完，抿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之前话里略带的一点点攻击力也消散掉。

他一点到位，既不会让人觉得是无厘头的责骂，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他果然很失望，只是照顾她的情绪才会说得委婉，宋诗晴一颗心如落寒潭，阵阵发凉。

“别想了，没有我你哪来的今天？”

“就算你被人看到了，你觉得大家是关注你多一点呢？还是关注我多一点？”

“你还妄想摆脱我？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状况？你父母的赡养费呢？你的生活费呢？毁约赔偿金？你有资格叫板吗？”

宋诗晴脑海里蹦出了朴恩熙的警告，一字一句直戳人心，那一次，她试图拒绝朴恩熙代替她去商演，她以为只要自己硬气一回，就不敢给朴恩熙看轻她，随意摆布她的机会，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在权力和能力面前，她的反抗像以卵击石般无力。

现场一片安静，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凝视，无数双眼睛盯着她顶着朴恩熙的躯壳复制粘贴她，而自己只是个会模仿的假货而已。

她眼睛湿湿的，温热的泪水就快掉出来又被她强行收了回去。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她早就知道，可却不得不为，现在也只能顺着崔盛澈给自己搭的梯子下台阶。

如果崔盛澈没有接过李恩演的话，按照李恩演不会给人留余地的性子，愈发要贬她个一文不值，还好是崔盛澈接过了话匣子，否则，这么多人，她不知要承受多大压力。

“下一组。”导演喊了一声，下一组练习生就从幕后角落走来。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从舞台侧面绕行，她侧眼用余光去寻崔盛澈，他正认真地看着下一组练习生的介绍，面部折叠度极高的一张俊脸，还是那副温和亲柔的模样。

宋诗晴心里五味杂陈，他帮自己解围的时候，那么会照顾人，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为别人思考，她很感动，像身体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

可苦涩的是，满心期待地为自己争取到了展现特长的舞台，本以为会被自己喜欢和崇拜的人注意到，可效果却适得其反，她让崔盛澈注意到了朴恩熙，令他再一次记起了朴恩熙，可只会复制粘贴到宋诗晴却让他失望了。

自己与他的距离不是更近，反而倒退了一步。

“看什么呢？你跳的好又如何？还不是别人的成名曲，你只是复制品罢了。”金珍妍瞥见她的目光看着崔盛澈，在她身边幸灾乐祸。

“盛澈前辈会体谅后辈，只是给你面子罢了，不然就你这侵犯原创的表演要得罪多少原创的制作人，盛澈前辈也是原创的制作人呢。”

宋诗晴朝天翻了个白眼，她一向是不喜欢和别人啰嗦吵架的人，能避开的绝不浪费口舌，能武力解决的绝不喷唾沫星子，她也不会试图教会别人做人。“说够了没有，你还是先管管你那比腮红还管用的天然脸红吧。”

宋诗晴撇撇手指头，指关节发出咔哒的脆响，从牙缝里蹦出这么几个字走开。

“你！”金珍妍气得咬后牙槽，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宋诗晴一身反骨，哪怕你把她逼到绝境，她也要同归于尽，说实在的，她也有些怕她，明明宋诗晴她一无所有。

宋诗晴走到座位，一旁的女生微笑着看她，好似在迎接她的到来，宋诗晴微微一愣，也扯了扯嘴角回她一个微笑。

“宋诗晴，你好。”女孩扫了眼她的名牌，主动和她打招呼。

宋诗晴不是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的人，但也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

“hi～啊捏哦（你好）”宋诗晴说完就转正头来看向舞台，新一组的练习生cover的是bts的《fake love》，也偶尔会走音。

裴秀敏收回了些笑意，面前的女孩长着一张像小娇妻样魅惑勾人的脸，性格却有点拽拽酷酷的。“我叫裴秀敏，是high-up 公司的，你的dance做的好好啊。”

宋诗晴略惊地扫了眼她，面前的女孩长相清秀，给人性格温柔好相处的感觉，宋诗晴也主动和她交谈：“high-up公司？我好像没听过。”

“哦，是我们代表新创立的公司，黑眼必胜你知道吧？我们代表就是他。”裴秀敏解释道，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看起来是很喜欢她的样子。

“知道啊，他很厉害，twice前辈早起的歌就是他作的，我真的很喜欢，我本来以为元气风的歌会是年轻的女作曲家写的，可没想到居然是黑眼必胜写的。”宋诗晴被勾起了兴趣，同裴秀敏多说了几句。

裴秀敏笑容逐渐放开，甜甜的猫咪长相让她也很有少女元气的感觉。

“嗯嗯，我们可能明年就要出道啦，代表送我们来刷刷脸。”裴秀敏吐了吐舌头，指了指身旁的伙伴。

宋诗晴顺眼看去，两个女孩很热情地和她招手，一个叫尹世银，一个叫沈滋润，长相也是很亲和没有攻击力。

宋诗晴笑笑，在sos公司，练习生都是各忙各的事，气氛很压抑，有时还会为了分part打得不可开交，她还从来没有感觉到来自同龄人这般友善的笑意，甚至是主动和她说话，她莫名有些感动。

“你们好。”宋诗晴放下高傲孤冷的面具，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

裴秀敏看着笑起来也很亲切的宋诗晴略有些出神，她还以为宋诗晴是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冷御姐，没想到性子也这么随和，完全没有大美女的架子。

“哎，你们能不能不要讲话，我们都听不见他们在唱什么了。”金珍妍踢了踢她们前排的椅子，没好气地道。

宋诗晴侧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脑袋，她简直懒得理那些没事找事的人。

裴秀敏正欲转头向她们道歉，被宋诗晴拉回来，“别理她们。”

裴秀敏看看她，两人相视笑出了声。

*

第一天的拍摄结束，练习生们纷纷离开拍摄现场，和她同公司的三人家庭条件都不错，被家里人接走，就剩了她一个。

宋诗晴在附近溜达了一圈熟悉环境，离开的也晚，随便在便利店买了个饭团将就，她走到马路边，正巧撞到了在路边等经纪人开车过来的崔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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