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没怀疑过奥斯汀？”新垣祐希问阿加莎。

“简长着一张很容易取得别人信任的脸，再加上奥斯汀公爵亲手为女儿写下的申请书，我没怀疑过这个冒失逃婚的大小姐。”阿加莎无奈一笑，“也是灯下黑。”

因着奥斯汀的家世，因着奥斯汀只认识魏尔伦一人，两人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联系不多，阿加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意识到奥斯汀的不对劲。

彼时存在一些零散的内部泄密，但比起异能平庸的奥斯汀，更惹人怀疑的内鬼，是明面上就与魏尔伦关系匪浅的狄更斯。

奥斯汀自认不是能力超群之人，也没有什么高大的志向，钟塔之侍的人善待了她，让她体会到了从劳动中获取成就感的快乐，她愿意留在这里……额，混日子。

直到，七年前黄昏之馆的事变发生。

第一个向黄昏之馆泄密的人，其实不是狄更斯，而是奥斯汀。

“可惜，我当时被‘傲慢’捂住了眼睛，将错就错地误会了这么多年，直到最近女王提醒，才察觉到这个细节，是我的失职。”阿加莎略带叹息道。

束缚架上的奥斯汀突然剧烈抽搐，晶体化的手指诡异地弯曲，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密码节奏——黄昏之馆的紧急联络信号。

“看，她到现在还在演戏。”阿加莎松开手，语气近乎欣赏，“值得吗？为了早已覆灭的组织，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

新垣祐希缓缓跪倒在地。

冰凉的金属地面透过衣物刺痛膝盖，但比不过心中的寒意。她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逃跑尝试，不过是在重复别人设计好的剧本。

“放开她。”她轻声道。

阿加莎挑眉：“什么？”

“我说，放开她。”新垣祐希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我放弃逃跑。你们想要什么？【时空切割率】的能力？‘书页’的感应？我都配合。”

女爵的红唇弯起弧度：“条件？”

“治疗奥斯汀。给她应有的尊严。”新垣祐希站起身，直视阿加莎的眼睛，“并且告诉我，魏尔伦到底在【时空切割率】里藏了什么，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寂静在牢笼中蔓延。

只有仪器滴答作响，像是为某个重大决定倒计时。

良久，阿加莎轻轻鼓掌。

“明智的选择。”她挥手示意守卫解除束缚装置，“欢迎与钟塔之侍合作，新垣祐希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进一步考虑，加入钟塔之侍。”

“可以带奥斯汀去休息了。”

当奥斯汀被轻轻放上担架时，奥斯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勾住新垣祐希的衣角。

新垣祐希俯身倾听，只听到气若游丝的两个字：“别信……”

新垣祐希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对阿加莎露出第一个程式化的微笑：“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具体合作事宜了，女爵大人。”

转身离开牢笼时，她在金属墙壁的倒影里看见自己——那双曾经澄澈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又有新的东西在深渊中苏醒。

似乎是看透了新垣祐希的心思，阿加莎嘴角勾起微笑：“我大概能猜到奥斯汀跟你说了什么，好好谈谈吧，新垣。”

新垣祐希坐直了，点了点头：“那我问，你回答，你可以不说话，但请不要骗我。”

“可以。”阿加莎点头。

“七年前的‘黄昏之馆’到底发生了什么？伦敦屠城般的灾难，是你导致的吗？”新垣祐希开口问道。

“你要先正视一个事实，即在十多年前的战争结束后，整个欧洲未在发生过屠城级别的巨大灾难，更没有发生在大都市伦敦——没有任何相关的报道和佐证。”阿加莎说道。

“你在叠甲，”新垣祐希平静道，“也就是说，那被回溯的灾难，你是主责。”

“还真是咄咄逼人，”阿加莎叹了口气，“谁也不想灾难发生，只能说，那是一场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剧。”

“不要左顾右言其他，说回正题，比如——克莱尔的死亡。”新垣祐希动了动嘴唇，说出了母亲的化名。

“克莱尔……是的，一位拥有非凡异能的女士。她的逝去是整个异能界的损失。”阿加莎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却像包裹着天鹅绒的钢铁，“那场与‘黄昏之馆’的冲突……是一场悲剧，一场谁都不愿看到的意外，战争，亲爱的孩子，总是伴随着无法预料的牺牲。”

“意外？”新垣祐希的眼眸锐利起来，“我查阅过所有能找到的碎片记录。那场冲突的规模本不该导致那种结局。克莱尔的能力是操控时空，即便不敌，她若想走，谁能留下她？”

阿加莎微微倾身，烛光在她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显得高深莫测：“你果然是能感受到的，【时空切割率】异能的继承者，克莱尔意志选中的少女。”

“有时，会闪过一些零星的回忆。”新垣祐希扶额说着。

“啊，能力的强大与否，并非决定生死的唯一因素。有时，信念、守护之志，甚至是……一个小小的误判，都足以扭转战局。魏尔伦和兰波先生当时也深陷重围，克莱尔是为了掩护他们……”阿加莎说着。

“不要用这种模糊的话语搪塞我！”新垣祐希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知道是女王陛下在背后推动了那场争斗！我也知道，最终下令围杀克莱尔的，就是你们‘钟塔之侍’！”

“兰波先生或许杀了人，但这一点，你无法辩驳。”

阿加莎脸上的惋惜神色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慎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并未直接否认，而是如同一位高超的棋手，轻轻拨弄着话语的棋子。

“孩子，你追寻真相的勇气令人动容。但真相往往如同伦敦的迷雾，从不同角度看去，会呈现不同的形态。”她十指交叉，置于下颌，“你说‘下令围杀’？这指控过于沉重了。当时的命令，或许仅仅是‘限制’或‘捕获’那位能搅乱时空的女士。毕竟，她的能力太过危险。”

阿加莎说着顿了顿，观察着新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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