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听见他的话,陈尔若猛地睁大眼,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否决:“当然不是!”
她的回答干脆果断,是下意识的回答。
哨兵从她的神情与语气里判断出结果,眼底那抹冷冽的寒意渐渐散去。他微微垂下眼帘,收回目光,声音低沉而平静。
“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问得突然,道歉也及时,到头来,竟弄得她哑口无言。
陈尔若沉默了一会儿,用树枝戳着篝火,闷闷地说:“我和陈宿是有些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想暴露……没想到,你都看出来了,很明显吗?”
她隐瞒和陈宿的姐弟关系,一是陈宿要求,二是她也不想因这些关系而被关注。
陈宿很强,比她重要得多,她不想别人一提起她,对她的印象只是陈宿的姐姐。和他对比,她不免自残形愧,而且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面对她曾经造成的伤害。
“不算明显。”他说,“但有心还是看得出来,除非你们完全不交集。”
陈尔若有些头疼。
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陈宿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进他的队伍。
她当时能同意,仅仅因为申沂与她说,只要她和陈宿一同执行了这次的任务,白塔高层就考虑放她离开……是真是假,是为了什么,回去之后,她会得到答案。
目前,在她身上还有不少疑团。
那条化身成人的巨蛇、定时炸弹般的能力、白塔的要求,还有,她答应替巨蛇杀掉的人……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多她不了解、却又与她息息相关的事。
想到这些,陈尔若顿觉身心俱疲,跟哨兵说了一声,就找地方躺下了。
快睡下时,她背对着他,带着困意的声音有些鼻音,含糊不清:“等我们出去,这次任务就结束了……对吗?”
蔺霍没有回答她,等她呼吸逐渐平稳,沉沉睡下了,才把外套脱下来,翻过来仔细铺好了,抱着她往篝火附近移了些位置,更暖和一点。
篝火燃烧得正烈,火星偶尔迸溅。
他沉默地守夜,火光映在脸上,光影晃动,晦暗不明。
他觉得,这次任务……还没结束。
如果白塔要的只是那条黑曼巴蛇产下的蛋,那以这次任务的难度,根本不需要请他们帮忙,简直堪称浪费。
他看过沼光坟场的地图,上面小部分是白塔探索过的地方,大部分被阴影覆盖。
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甚至算不上高风险,他们根本没遇到什么高等级的变异种,在这种深不可测的地方……显得很诡异。
突然泛开的迷雾,顺遂的任务过程,寥寥无几的高级变异种。
蔺霍敏锐地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直觉。
就仿佛……有什么在保驾护航。
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如果他的直觉没错……那东西,才是白塔高层真正想要的吧?不惜联合东西部军区,也要得到的东西。
又或许,还不止找了他们。
*
第二天启程,陈尔若察觉到哨兵临时换了路线。他不再费心勘察、避开变异种的领地,偶尔会选择直接沿着河水的流向走。
但惊奇的是,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危险。
这一路,哨兵的精神体,那只威风凛凛的狮子兴致勃勃,被解开了什么桎梏似的,处理低级变异种的速度极快,一口咬死一个。
短短一天时间,他们就赶回了来时的入口。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露出前方幽深的林子。
眼看终于要从这鬼地方出去了,陈尔若松了口气,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然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林中的那一刻,地面骤然剧烈晃动起来,远处的嘶鸣声连绵不绝,尖锐而恐怖,像从地狱深处传来,直刺耳膜,令人毛骨悚然。
极度的噪音对于听觉敏锐的哨兵来说伤害力远高于普通人,蔺霍眼前一黑,喉头泛血,宛若无数细针扎破耳膜,耳道被尖锐的耳鸣声淹没。
整个坟场仿佛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挣扎着爬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风变得阴冷,卷起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预示某种不详的征兆。
焦急的声音簇拥着从不远处传来。
“队长!”
“沈若若!”
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后,陈尔若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面色惨白,拽着身旁人的手臂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她仅仅撑了三分钟。
失去意识和身体平衡的前一刻,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双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但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惯性让他们无法停下,他抱着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耳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疼痛。她的身体被牢牢护住,没有直接撞击地面,但那股冲击力还是让她一阵眩晕。
哪怕已经摔倒,那人的手臂依然紧紧环抱着她,没有丝毫松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声沉重而急促。
与黑暗一同降临的。
是他熟悉的、颤抖的声音。
“姐……”
*
营帐内,头顶的几盏灯陆续被调暗。
陈尔若还在昏睡中,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一只手孤零零地垂落在床边。
在被握住的瞬间,苍白的指尖微微颤动,像被惊扰的蝶翼,指节本能地蜷缩,又尽数收拢在哨兵稍显宽大的手中,渐渐停住。
陈宿守在床边,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攥紧了,用掌心的体温去暖。
分明的侧脸在明暗交界处被切割,一半隐没在阴影里,一半被残留的光线镀上层蜡质的光泽,有种说不出的阴郁。
他的眉骨很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形的阴影,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脸。
他熬的第四个夜。
自她与蔺霍一同失踪的那天起,他便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白天,他带着队伍在林子附近勘察,晚上,他睡不着,就守在她消失的林子里,坐在巨大的榕树树冠下,盯着雾气看。
那时,他以为从古怪的梦魇中挣脱了。
可出了迷雾,他的梦魇才真正降临。
她没有听王穆的话,乖乖守在那里,等着救援……而是跑进雾里寻他。
然后,她失踪了。
在林子里找了几轮都没找到,王穆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当时是蔺霍先行去雾里找人,如果找到了,以他的能力,有他领着,她一定不会出事。
可他怎么能确定?
他又怎么敢去赌?
到后来,他开始憎恨自己。
倘若不是他执意要她陪着他出任务,她是不是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险?
眼睁睁看着她倒下的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寒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驱使着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用身体接住了她。
即便将她紧紧护在怀中,那股刺骨的寒意依旧挥之不去。她微弱的呼吸声几乎轻不可闻,像一把锋利的刀,次次割在他的心口。
直到他将她抱回帐篷,让巩兰仔细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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