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我不是你儿子》
大理寺监牢,一间牢房的角落中靠坐着一个少年。
粗砺的墙面抵在后背并不舒服,林暮石有些想变回本体。
环视一圈,牢房外的巡逻的狱卒正巧巡逻到尽头的位置。
牢房内其他人显然都陷入不知为何突然遭受牢狱之灾的变故中,没人关注林暮石这个角落。
除了,随着身旁响起的布料窸窣声逐渐靠近的苏元霜。
“暮石。”苏元霜的声音压低,只够两人能听清,“今日这遭是我连累了你。”
林暮石直起身,远离背后硌人的墙壁,摇了摇头:“苏公子也是好心想帮我寻人。”
苏元霜抬起手,摘掉林暮石发间沾上的草屑,两人靠近时,苏元霜轻声安慰道:“不过,想必你我二人多半是被牵连,等查清后就能被放走,就是要在这辛苦几日了。”
林暮石没想到苏元霜突然受了这一遭还有心情安慰他。
毕竟他还是块石头时,风吹雨打的日子都过了十来年,现下虽在牢房中,但比起在野外的日子要好上不少,方才觉得墙面膈人只不过是还未完全适应化形后的躯体。
而苏元霜与他可不同,好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却看起来比他还要适应。
借着从狭小窗户透进的光,林暮石抬头打量苏元霜的脸。
半张隐匿在暗处的脸不同于牢狱中的其他人,看不出有担忧的神情,注意到他的视线,脑袋微侧,另外半张脸也暴露在光线中,嘴角上扬起一个安抚的笑,转而揉了揉林暮石的脑袋。
“暮石不必害怕。”
—
“碰碰”
牢房门口传来敲击的声音。
紧接着是狱卒的喊声:“陈二公子,请吧。”
林暮石的注意也从苏元霜身上移往门口。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站起跑到门口,“是我爹来了吗?我就说你们抓错人了……”
陈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狱卒打断:“陈二公子,不是陈大人来了,而是徐少卿提审。”狱卒顾及陈烨的身份,态度还算客气,将人请了出去。
陈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暮石收回视线,偏过头重新看向苏元霜,却见苏元霜一手抵着下巴望着陈烨离开的方向沉思。
察觉到林暮石的视线,苏元霜才收回目光,解释道:“那位徐少卿传闻中颇为公正,就是有些性急,想必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离开这了。”
—
然而过了四日,两人还是没有从狱中离开,同他们处于一间牢房的人也在这三日被断断续续带出去提审,其中几位离开就没有回来,回来的人也是一副缄口不言的模样。
身下垫着山青打点后送进来的厚衣裳,林暮石倒也不觉得这几日难过,不过苏元霜看起来脸色却不大好。
牢狱中的食物着实算不得好,苏家不是京中的权贵,山青能送进厚衣裳也是上下打点的结果,至于饮食,清粥小菜在狱中已算得上佳肴,更不要说什么油水。
大多时候的食物就如同林暮石眼前这个窝头,对于只是凡人还鲜少吃苦的苏元霜,几日下去,脸色便开始泛白。
“苏公子,你要再吃一点吗?”
本体是块石头的林暮石哪怕只是只小妖,也不像凡人一样顿顿都需要进食。
念及苏元霜待他不薄,林暮石端起装着窝头的碗举到苏元霜面前。
苏元霜垂眸扫了眼碗中灰褐色形似石块的食物,想起它的口感,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僵硬,但还是勾起一抹勉强的笑:“暮石自己吃吧。”
林暮石见他拒绝,没有客气,抓起碗中的窝头,塞入口中用牙齿慢慢磨着,脑海中不禁冒出一个疑惑,人类为什么要做出堪比石头的食物?
思绪随着牙齿磨下来的窝头发散,所以人类是不是也吃石头?
想起苏晓春下山前的恐吓,林暮石顿时连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系列动作尽数落入牢房外的谢琢眼中,盯着少年鼓起的腮帮的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
丝毫不避讳的视线引起了林暮石的注意,他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沾染笑意的眼眸,牢房昏暗的光线下,竟莫名有几分眼熟。
但这份熟悉感转瞬即逝,林暮石没有深究,加重力气去嚼口中的窝头,没有注意身旁的苏元霜暗松了口气。
谢琢站在牢房外,视线在逐渐消下去的腮帮子停顿一会儿,转而打量林暮石的脸,确实如同方迁所说同他有六七分相似。
微垂的睫毛挡住谢琢眼中的情绪,他看了眼身旁的狱卒。
狱卒接到示意,大声喊了声:
“林暮石,出来。”
正尝试磨下第二口窝头的林暮石猛然抬起头,眼中还有几分懵懂,苏元霜安抚地轻拍了他两下:“没事,暮石不用怕。”
林暮石将剩下的窝头揣进怀中站起身,从狱卒打开的牢门走出去,就见方才盯着他瞧的男人眼神微恸。
现在的林暮石还读不懂人类复杂的情感,不解地回望过去。
而方才还盯着他看的男人却收敛起眼底的情绪,略过看上去有些呆愣的林暮石径直往前走去。
三日前,有一书童寻到府上,称他家少爷是谢家远亲,被无故抓走,谢琢听书童提起的往事勉强有几分印象,恰巧又是他经手的案子,偏巧书童临走前又提及一少年同他家少爷一起被抓了去,他想起身后的少年,过多的巧合总会让人怀疑。
只留下一个背景的谢琢,在林暮石无法看见的地方眉心微蹙,想到手下查到的消息,眉头忽而又松开,他的心底未尝不是希冀得到一个好消息。
—
烛火充足的房间并不昏暗,谢琢坐于堂上,看着不远处跪在堂下的少年发问:
“姓名?”
林暮石疑惑地瞥了谢琢一眼,老实地开口:“林暮石。”
看过手下呈上来资料的谢琢自然知晓林暮石的姓名,但还是依照流程询问下去。
……
下一个问题,谢琢开口前顿了一下:“家中有何人?”一个和本次审问没有关系的问题。
林暮石听见这个问题倒没有不自在的地方,眼神平静地看着谢琢:“就我一人。”
不自在的人成了谢琢,和白纸黑字的资料不同,当事人越发平静的情绪落入谢琢的耳中越发显得压抑。
“去往蟾桂楼是何故?”谢琢回避开少年澄澈的眼睛,继续问道。
“寻人。”
“寻得谁?”
林暮石一时顿住,他寻的是害死华阳郡主的真凶,但他不知道害死华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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