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在一起？”季晚眠已经激动得快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了，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我和你？”

裴今月微微点头。

季晚眠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感受到疼痛后，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恋人……”她垂下头轻声呢喃，虽然这个词在她心里曾幻想了千万遍，但真正听到裴今月朝自己说出时，还是难以掩盖心里的雀跃。

盼了一年又一年，几千天、几万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爱着的人，每个深夜都渴望能将其抱在怀里的人、每个梦境都想要拥有的人，现在就在面前，说出了那句确认关系的话。

所有的委屈不安难受失落一扫而空，此时此刻的季晚眠满脑子只剩下“恋人”二字。

她想和裴今月在一起。

很想、很想。

“你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个事情的吗？”季晚眠稍微冷静了些，尽可能不让自己表现得那么高兴，但还是在发抖的声音出卖了她。

“可以算是。”裴今月目光又落在桌子上的钱与手链上，将手肘搭在自己的腿上，仰头问：“那你还想回家吗？”

“我……”季晚眠一个转身，华丽丽坐在了沙发上，假装不情不愿地开口，“哎呀，我怎么突然没那么想回了？”

裴今月满意地扬起眉，说：“那我们继续？”

季晚眠耳根发烫，满脸通红，光是闷声回了个“嗯”，就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

裴今月再次向季晚眠靠近，按住其手掌后，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人，气氛氤氲到了极致，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窗外寒风凛冽，窗内热得出汗。

不知过去了多久，汗都快浸透衣衫了，季晚眠已然两眼放空良久，是卫生间传来的裴今月洗澡声才将她拉回现实。

她扶着腰，费力地直起身，虽然裴大小姐答应与她在一起了，本是该高兴的，但今天的裴今月下手没个轻重，连亲吻时，她都感觉自己的嘴唇要被咬破了。

难道裴今月还是心情不好？

但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闪出这个念头时，季晚眠还是生出了些失落，垂眸思索了一会后，她又赶忙摇了摇头，企图将这点情绪甩出去。

没事的，裴今月都答应和她在一起了。

肯定是时候未到，之后肯定会与她说清楚的。

安慰好自己后，裴今月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

季晚眠寻声望去，只看见一个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脸颊泛红的裴今月。

对视的那一秒，她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她刻意地避开目光，让自己不要去看面前的人，怕自己满心的喜欢都要从眼里跃出来了。

裴今月擦了擦头发，问：“季晚眠，你很喜欢我吗？”

季晚眠脱口而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坚定又直白。

既然裴今月已经答应了她，那么她就不用再掩藏自己的情绪。

她恨不得就现在将之前写过的上千封情书拿给裴今月看。

让裴今月看她一字一句的爱意，看她爱而不得那些年的痛苦，看她偷偷思念时的煎熬，看她没有资格吃醋的难堪，看她不敢打电话发消息的无奈，看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落，看她碎掉的心如何变成狰狞的文字。

或者，也可以给裴今月看她的画。

看她每一张画，都在精心描绘着心上人的容貌，擦了改，改了擦，只为将心上人描绘得更好、更完美、更像裴今月。

在完成工作后睡不着的深夜，她会再次拿起画笔，想象裴今月朝她笑着的样子后画下来，这样，这个孤单的黑夜才能得到一些安心。

再等等吧。

等到裴今月心情好一点。

等到裴大小姐决定将心完全交给她时，她再将这些狼狈的暗恋全都说出来。

听到季晚眠的回复后，裴今月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就去吹干头发，换上自己的衣服，说了一句“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后，就朝门走去了。

季晚眠慌慌张张从沙发上跳起，拦住了裴今月，这次她有了身份，连说话都更有了些底气：“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安全吗？”

裴今月依然在朝外走，回答：“不用担心我。”

季晚眠想要跟上去：“我送送你吧。”

裴今月拒绝：“不用了，你一会还要一个人回来。”

季晚眠抿唇，一想到裴今月说的这句话可能是在担心她一个人回家的安危，便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她知道裴今月已然作出决定，便没有继续争这个话题。

眼见裴今月都快到了门口，季晚眠脑子转了一圈，可算赶在裴今月走之前，说出一直想说的话：“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就是……想你的时候。”

裴今月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转身去拉开了门。

见状，季晚眠失望地“啊”了一声，垂下头，轻声嘀咕：“为什么……”

倏地，在门关上之前，她听见裴今月对她说——

“如果我想你的话，会主动给你打电话的。”

门关上了。

裴今月离开这间屋子了。

但季晚眠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了，她捂着嘴，一直在心里回味裴今月说的那句话。

“我想你”这个关键词在她脑子里回荡着，已经不管别的字眼了，光是这三个字就能够让她满足了。

季晚眠立在原地，转了个圈，又甩着手走进卫生间，连洗澡都在不停哼歌，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哎呀，别笑啦。

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就是多年暗恋成真、自己的心上人答应跟自己在一起了而已嘛。

真的不用高兴了哈哈……

季晚眠就差笑出声了。

洗完澡后，她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只觉得看见什么都比原先更好看了些。

她仰头，看看这天花板，真白。

低头，看看这地板，真干净。

扫了一圈家具，摆放得真好。

跑到阳台吹了会寒风，空气真新鲜。

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沙发，这才是凌乱美。

她几乎是蹦蹦哒哒地跳到了书桌前，果然心情好的时候，连工作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拿起笔，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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