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她又扛起大刀了》
李闻庸携妻回到自己院里后便挑灯读书。
他弱冠便过了秋闱,未己年的春闱为求稳,并未下场。明年的春闱若是求稳,也不该下场。
李家世代簪缨,父亲进士出身,本仕途顺畅,却在风光正盛那年被调任岭南八年之久;叔父更是进士及第,入士即清贵,可惜他志不在此,至终也囿于编修。
他如今年轻,若不急于求成,等到而立下场,有望及第。但父亲即将官拜尚书右仆射,还是秋闱主考官,风头无限,他有些迫切的想进入官场。
“公爹的心也过于偏了,同样是儿女,给三弟布菜如背千字文似顺溜的,轮到你们却连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大嫂王氏端来一碗药膳,替丈夫委屈。
她哄麟儿睡下后,见书房灯亮着,便知丈夫又在用功。她知他平日里看上去虽是端正持重的李家长兄,对情感却极为细腻。
今日公爹的作为,哪个子女能不伤心。
李闻庸蓦地回神,发现墨水已顺着狼毫滴落,大点黑墨刺眼的印在纸上。
他接过妻递来的药膳,不着痕迹地用衣袖扫过书卷,将其合上,掩过那点瑕疵。
“人之爱子,多不能均。我若因此埋怨父亲,谈何孝道。”李闻庸笑得儒雅,安抚地牵住妻的手。
“是我狭隘了。”王氏自责,她说的话实在玷污丈夫的品德,她温顺道,“你温书也要注意身子,记得用完药膳,累了便去看看小霁儿。”
妻走后,他摊开书卷,盯着自四周蔓延开的墨点,眼中尽是欲盖弥彰的伤怀。
幼时,三弟是世人口中的神童,过目不忘、七步成诗,那是他以为爹偏心是因为三弟聪慧。
直至他弱冠中举,而如今三弟年近弱冠却毫无功名,闲来便是读书写字。
他才知道,偏爱哪里需要理由。
并且,所有人都说三弟是父亲自幼带在身边,最受宠爱的嫡子。
但其实他知道,三弟根本不是娘生的,他是外室子。
那又如何呢,家丑怎能外扬……
***
两日后,没有梨树的梨影轩。
李乐瑶换上身深色的胡服,关上门便走进甬道。
夜间,正是守玄司活动的时候。
她到的时候,不周山已经能看到不少过招比试的天赋者。
她靠着棵松树继续学习《守玄司基础知识大全》,
等得久了,有些天赋者开始不耐,依惯例,这时候悬岩洞早该打开了。
“不对劲儿。”年长有经验的天赋者率先反应过来。
黯黮的夜空不见星月,如被一张黑布笼罩,或者说,黑色巨兽。
刹那间,各色“雨点”自高空下落,其中一颗在李乐瑶的眼前急速放大然后轰然坠地。
混杂着泥土的血肉溅了李乐瑶一身。
她猛然起身,怔忡失神——那是活人。
“快救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李乐瑶迅速反应过来,跳到空中接下一个小女孩,强烈的冲击让她顺着地面后退数十米,手脚震得发麻。
但她顾不得这么多,对准一个中年男人又直跃而上。每个有力量的天赋者都在重复这个动作。
但相较于坠落的普通人,天赋者的数量完全是杯水车薪,许多没被接住的普通人命殒当场,有幸被救下来的,生命力也被虫魅蚕食殆尽,命不久矣。
灵息师跪坐在面容青灰呆滞的幸存者旁,他们的身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甚至缺了四肢。
灵息师用自己柔和的白色玄力为他们修补生命力,然而他们能修补生命力,却补不了断肢。
书吏清除他们的记忆,将恢复的幸存者用甬道送回家。
在普通人看来,他们只是平常睡了一觉,第二日便成了残废。
不周峰的某处破开一道细微的白色裂缝,一人带着银白面具,身穿月白阔袖缓步走出。
他拎着宽袖,用玄力铺上一片坐垫,撩开衣物盘腿坐下。
纯洁无瑕的白色灵力自他身体而外蔓延至整片受难区域,每个生命力受到蚕食的人,都浸没在白色灵力的滋养中。
***
星辰重新露出来,“活人雨”结束了。
书吏收拾遍地的尸体,他们将被埋在不周山下。从此,他们便是莫名失踪的人、被邪祟掳走的人。
初春气温不高,但血腥味漫天。
李乐瑶无法忍受这种气味,划开甬道去了一个干净的山峰。
“这就受不了了?不过是半影界那些虫魅一个小小的示威罢了。”苏影和铁壁从另外一个甬道跟了出来。
“你不会以为当斩影卫就是像你上回那般杀几只影蜮一样简单吧?错,对我们来说,杀影蜮和杀猪一样简单。”铁壁得着机会嘲笑,他指着天空,“方才这个魇主,才是真的可怕,你我去了不过是它的玩具。平日里虚噬者都够我们对付了。”
魇主统领一方虫魅,它们间或可以离开半影界,期间便会报复性的屠杀人类。
刚刚那场“活人雨”,不过是它想告诉首悬司:魇主屠杀人类,比捏死虫子还简单。
李乐瑶没有接话,反问道:“你们找我做甚?”
“悬岩洞开了,找你进去!”铁壁翻了个白眼,可惜他的眼睛又细又长,李乐瑶并没有注意到。
悬岩洞口开在断崖半壁,层层玄力笼罩,是首玄司部署的地方。
以将军为首,算上人员不齐的,临安活动的总共有十三个小队,加上七个书吏。
苏影陪着李乐瑶把她前几日缴获的影蜮子巢交给云章,云章不可思议的大嗓门问:“你杀的?”
一般新人杀一只影蜮便罢了,她倒好,直接缴了个巢。
这一嗓恰好吸引到了正被人缠着的将军。
“将军,上次那个一刀劈了十头影蜮的惊鸿给了他们队,这次玉衡来了,该给我们队了吧。”憨厚大汉指着李乐瑶众人,凑到将军身边小声道。
腥风血雨就发生在一刻前,但似乎除了李乐瑶,没有对任何人产生影响。
“起开,”将军锤了他一脑袋,他也很无奈,拉开距离,“你当我是真将军?”
惊鸿虽然变态的不像新人,但她确实是个新人,所以由他分配;但人家玉衡,成名好多年的灵息师,能叫他支配?
“方才你可有注意到那个穿白色长袍的灵息师?”苏影倚着李乐瑶站,李乐瑶站的稳,又比她高一截,倚着她就像倚着根软乎乎的柱子,很是省力。
“灵息师不都是白色袍子。”李乐瑶另一边的手扶刀撑地,靠在上面。
苏影顿住,确实如此。或许和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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