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暗万人嫌成了绝世美人》
温雀衣换好灰扑扑的衣裳,燕无照打量,有感而发:“挺像模像样。”
温雀衣垂首:呵呵。
然后她就被燕无照拎起来,跟拎小鸡崽子似的,嗖的一下,燕无照就带着温雀衣飞檐走壁似的上墙,再跳下去。
完全不走寻常路。
猝然的失重感让温雀衣心口突突地跳,头眼昏花,待脚落地,她忙不迭扶住墙壁,脚有些软。
燕无照哪管温雀衣死活,命令道:“走了。”
把柄被人捏在手里,温雀衣不得不向恶毒的贱人低头,窝窝囊囊跟上去。
说来这是温雀衣回上京后第一次外出,虽说是被迫的。
周围来往的人群和喧闹让温雀衣倍感不适,她总觉得人们的视线俱落在她脸上,似乎要把她看穿。
温雀衣把头低得死死的,手压住额发,畏畏缩缩,害怕有人看到她恶心的胎记。
燕无照后退,恶劣道:“怎么,担心被人瞧见你的脸?”
温雀衣沉默。
“又当哑巴?”燕无照声线冰凉。
温雀衣只好忍着火气,声如蚊呐:“......是。”
“什么?”
温雀衣知道燕无照的德行,他就喜欢戳她心窝子,折辱她,践踏她的自尊,让她丢脸难堪。
蛇蝎心肠的毒夫!迟早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来喊我主人!!
温雀衣咬牙,活似被压迫被剥削的奴隶:“是。”
燕无照扬眉:“跟紧点。”
走了许久,燕无照带着温雀衣进得上京最负盛名的酒楼,里头装饰精致,高三层,来往人非富即贵。
燕无照上楼时,二楼雅间里就出来几个人,围在栏杆前喊道:“呦,这不是咱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燕小将军吗?今儿不用去军营?有空出来耍?”
他们说话语气随意熟稔,俱是燕无照的狐朋狗友,乃上京有名的世家纨绔子弟,和燕无照算是臭味相投,平素没少混在一起吃酒玩乐。
燕无照笑道:“今儿得空。”
“快上来,最近醉仙楼新出了一道菜,据说是江南来的大厨做的,特好吃,还有一种新的梨花酒。”
听到酒,燕无照遂道:“那我倒是要尝尝。”
上楼后,狐朋狗友拥着燕无照入雅间,温雀衣很自觉站在门口,燕无照回头:“进来伺候。”
见状,这几个纨绔子弟不免看向生面孔温雀衣,燕无照平日出来可从不带小厮。
温雀衣垂首不语。
稍作打量,他们问:“燕少爷,你何时收了个小厮?”
“今儿刚收的,觉着如何?”燕无照道。
“这身量委实矮,细胳膊细腿的,这小厮真的中用吗?抬头看看。”
温雀衣没动,拳头硬了,心想她一拳能一头牛,你们这群小虾米一扛一个准。
燕无照睨了一眼:“没听到人家公子的话?”
温雀衣倍感屈辱,正要抬头,燕无照忽然道:“她胆小,还是算了。”
“走,进去喝酒,一上午没吃饭。”
不过一个小厮,倒也没惹得这群纨绔子弟多加注意。
入雅间后,燕无照等人上座,而温雀衣就站在旁边。
彼时酒菜尚未上齐,他们正说着话,燕无照手指扣动桌子,温雀衣纹丝不动,跟个榆木脑袋似的。
燕无照开口:“愣着作甚,还不快过来倒茶?”
温雀衣认命似的端起茶壶给燕无照沏茶。
燕无照:“蠢东西,这桌上茶盏都没满。”言下之意是让温雀衣给在座的其他子弟添茶倒水。
温雀衣依言。
有人调侃道:“燕少爷,你这新收的小厮还需好生调教,哪有让主人家一声声命令的。”
一般而来,主人家只需一个细微的动作或眼神,机灵能干的仆从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反观温雀衣简直不合格。
燕无照:“没办法,我这仆从笨得很,是需要多花点工夫调教。”
“这方面我可深有经验,要不我帮帮你?”
“还是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更称心如意。”燕无照随意往后倚靠,抻长腿,姿态闲适惬意。
“给我捶捶腿。”燕无照说。
你使唤得很得劲啊,燕狗!迟早我把你调教成一条狗!
温雀衣恨不得咬死燕无照,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老老实实听话,卑躬屈膝蹲下来给贱人捶腿。
想象在给一条狗拔毛。
力道实在轻,燕无照眼也没抬:“没吃饭么?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温雀衣加重力道。
“再重点。”
温雀衣照做,牙齿几乎要咬碎,脸都憋屈红了。
她实在不是个擅长伪装的人,有眼力的人轻而易举能察觉她的情绪。
瞧着温雀衣那炸毛的压抑模样,燕无照别提多开心了,为此他甚至可以忍受对温雀衣的嫌恶。
燕无照稍微满意了,舒张眉眼,享受温雀衣不情不愿的服务。
酒菜上齐,温雀衣摆脱捶腿的活儿,立在旁边当摆件。
燕无照饮了这梨花酒,不甚满意,当即招呼温雀衣去东兴酒肆买些好酒回来。
东兴酒肆,温雀衣哪里知道在哪,可观燕无照的样子,压根没空告诉她具体地址。
温雀衣靠近:“公子,东兴酒肆在哪?”
“你自己不会去问吗?”
温雀衣深吸一口气:“我没钱。”
燕无照丢给温雀衣一个钱袋子:“给你一盏茶功夫。”
一盏茶。
温雀衣火急火燎下楼,捉住个跑堂的询问东兴酒肆在哪,知道酒肆在离这里两条街距离后,温雀衣马不停蹄去买酒。
燕无照在酒肆是常客,温雀衣说了他的名号,东家就给她拿了两壶燕无照爱喝的酒。
时辰所剩无几,温雀衣急急跑回去,身上出了不少热汗,许是着急,温雀衣刚上二楼,迎面就和一个从三楼下来的人撞了。
温雀衣后退稳住身子,手里拎的酒没事,但被她撞到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地上掉落一个金丝鸟笼,里面有只非常漂亮的金丝雀,盖因突然跌落,金丝雀摔了一跤受到惊吓,在笼子里胡乱扑腾金黄色的华丽翅膀,发出短促尖锐的啼叫,仿佛悲鸣。
激烈的动作使得翅膀上有两三根羽毛掉出来。
听着细心呵护疼爱的鸟儿痛苦的声音,看着鸟儿掉落的翅膀,适才还笑意吟吟的少年面色慢慢扭曲,笑容诡异可怖。
他缓缓抬头,脖颈优美瓷白,静静目视造成惨状的祸首。
头顶的视线让温雀衣喘不过气了,冷汗津津,她觉得自己马上要死了,被眼前的人杀死。
金丝雀还在叫。
少年再打量鸟笼里的金丝雀,没有去提起笼子安抚金丝雀,神色略显苦恼,有些心疼,有些嫌弃。
随即他皱眉,幽幽道:“你害我心爱的雀儿受到了惊吓。”
他的嗓音很是轻柔,如同轻飘飘的清风,如同汩汩流淌的溪水,可温雀衣的头皮在发麻。
温雀衣:“对不住,公子。”
说罢,温雀衣小声对鸣叫的金丝雀道:“你别怕别怕,没事了。”
温雀衣一面说一面欲意拾起鸟笼给少年。
少年笑了一下,声音莫名瘆人,与漂亮无害的样貌形成一种割裂感。
听他轻描淡写道:“你敢碰一下,我会——”
雅间房门突然打开,燕无照从里面出来,瞧见少年和地上的鸟笼,再看眼低头不语的温雀衣。
燕无照压下眉弓:“小王爷,这位是我的仆从,出什么事了?可是她冲撞了您?”
少年拂了拂袖子,轻笑道:“原来是燕小将军的仆从,也不是什么大事。”
燕无照靠近温雀衣,温雀衣便将方才发生的事告知他。
燕无照立刻道:“小王爷,着实抱歉,臣这位仆从年纪小,冒冒失失冲撞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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