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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志》

5. 第 5 章

沈蒲蘅并非有意瞒着苗妙,只是苗妙的父亲是警察,打小就给她们灌输安全知识。苗妙性子本就风风火火,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留了个陌生男人在家,保准要咋呼开来。

好在她这么一说,苗妙也没再追问,只遗憾今晚没法住到她家去。把书包里的礼物给沈蒲蘅后,苗妙还不死心,又问了句:“那你这表哥什么时候走啊?”

沈蒲蘅:“还不知道。”

这一句,沈蒲蘅没有撒谎,她确实不知道。

坐上公交,看着窗外彩霞,沈蒲蘅回到了家,放下书包,她去了菜场。这段时间,她用各种理由给他留的饭菜,其实都是她每天去菜场现买的。开学了,她要上晚自习了,她的晚饭也都要在学校里解决了,也就不能给他留饭菜了。

买完菜,沈蒲蘅踏着最后一抹夕阳往回走。一路上碰到不少邻居,她都笑意盈盈地打了招呼,可刚走上楼梯,瞥见倚在门边的人影时,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你……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蒲蘅进了门,看到厨房里突然多出的冰箱,不用他说她也明白了他今天为什么这么早在家。

“抵这段时间的饭钱。”

淡淡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他语气平淡,可沈蒲蘅听着却不是滋味。她是看他又瘦又辛苦,怕他生病,才想办法想让他多吃点。几天的饭钱又能值什么钱?他有必要算这么清吗?冰箱多贵啊,他得在工地做多少苦工才能赚到啊。

看着眼前的冰箱,沈蒲蘅抿紧唇,眼中也多了一抹倔强。

只是她的倔强,陈青野并没有注意到。他从她手中接走了那一大兜的菜。

“写作业去。”

沈蒲蘅立着没动,下一秒,修长的手掌直接摁住了她的头顶,把她推出了厨房。

沈蒲蘅没再进厨房,也没有回房间,而是把作业摆在了饭桌上。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又划,题目一道没做,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倒是端出了一道道菜。

他会做饭,她发烧那次就知道了。只是那次只是清粥小菜,她没想到他居然能做的这么好。

把作业收到一旁,本戳着笔尖的手换成戳着米饭。沈蒲蘅坐在对面,看着他。

锋利的眉眼,紧绷的脸。

才两年,他将身份证照片上的那股子少年气褪的一干二净。若不是看了身份证,沈蒲蘅真看不出,他才十八,只比她大两岁。

十八岁的少年本该意气风发,可他,太过沉寂。

吴奶奶那天问她,他是不读书了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问。良好的教养让她知道,不要轻易去打探别人的事,尤其是可能戳人心的事。但凡有选择,谁会选择这个年纪去工地做苦工呢?

“陈青野。”

“嗯?”

“我接下来要上晚自习,晚上不在家吃饭了。”沈蒲蘅顿了顿,斟酌着语气,“冰箱这么贵,空着太浪费了,我也用不上,你可以买些菜放进去,自己做着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少吃点。”

十六岁的少女,小心翼翼笨拙地维护着刚成年的少年的自尊心,全然没察觉自己的语调有多老气横秋。

陈青野没应,也没反驳。直到饭后沈蒲蘅抢着要洗碗,他才把她赶回了房间。

老式的电风扇咯吱咯吱地转,洗完澡的陈青野穿着背心,在裤兜里掏了又掏,最后只掏出几枚硬币。

看着手中的几枚硬币,陈青野嗤笑一声。

这几顿饭,吃的还真是贵。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得近乎安静。沈蒲蘅早上出门上学时,陈青野大多已经走了,他会把门口的牛奶和面包拿进屋,买了冰箱后,他也没再客气,总会取走自己的那一半,把剩下的留在桌上给她。沈蒲蘅上完晚自习回家时,陈青野又大多还没回来,往往是她复习到深夜准备睡觉时,才会听到门锁转动的轻响。

他是一个安静的租客,也是一个准时交房租的租客。每月七百,沈蒲蘅把那陈旧的百元大钞一张张摊平,然后放进了一个透明夹子里。

*

南方的城市鲜少有秋天,往往是夏天刚过,冬天就急匆匆地来了。沈蒲蘅在宽大的校服里套上了针织衫时,看见陈青野晾在阳台上的,还是单薄的卫衣。

时隔两个多月,沈蒲蘅第一次推开了外公的房门。看着熟悉的房间,和墙上挂着的外公照片,她忍住鼻尖的酸楚,打开了外公的衣柜。

外公是老中医,这些年靠着口口相传的好口碑攒了些名气,也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而外公除了该收的诊金,从不多要病人一分钱。有些心怀感激的病人,会变着法送些东西来,贵重物品外公一律不收,只有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他才会收下。

沈蒲蘅记得,前两年有个开服装厂的病人,给外公送了几件纯羊毛的毛线衫,可外公念旧,衣服也够穿,就把毛衣收在衣柜里,一直没动过。

*

寂静深夜,顶着突然呼啸起的冷风,陈青野回到了住所。进门,借着昏黄灯光,他看到了放在他房门外叠的方方正正的毛线衫。毛线衫上还贴着一张纸条。

【病人送我外公的,全新的没穿过。还有锅里熬了姜汤,记得喝。】

在工地上干活时,再冷的天也能出一身汗,可走出工地后,再糙的汉子也得乖乖套上厚衣服。今天出工地时,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还围着抱怨,说家里老婆管东管西,连穿衣服都要管。话语里满是嫌弃,可语气下却是掩不住的炫耀,炫耀有人疼、有人惦记。

从不参与他们对话的陈青野只是一听而过,没进耳也没进心,直到自己手上也捧着御寒的衣物。

她倒真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都说了他们之间没关系,非得多管闲事。几顿饭,让他买了个冰箱。这几件衣服,他又得拿什么换?

陈青野有意把衣服还回去,可手下的触感实在柔软。

这样的衣服,怎么穿去工地。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说他们几乎碰不到面,每次进门之前,他都会把身上的尘土洗干净,她从未见过他满身尘土的样子。

捧着毛线衫进了房间,陈青野又掏了掏兜,这回摸出了一叠现金。这段时间省吃俭用,加上没日没夜的辛苦,兜里的钱总算有了些厚度。他抽了几张,转身想把钱压在餐桌上,可经过那间从未踏足的房间时,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细密的声响。

青春年少,哪个男生没看过启蒙片。

初听到那短促,娇软的低吟声时,陈青野也是背脊一直,整个人一僵。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三步并两步,他走到从门缝间透出光亮的房门前。笃笃敲了两下,刚想开口,却发觉他居然不知道她的全名,只知道她叫阿蘅。

阿蘅两个字太亲昵,他叫不出口,他只能敲门。

可敲门,并没有得到回应,陈青野沉了脸:“说话……怎么了?”

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了一声很低但带着哭腔的声音:“陈青野……”

陈青野面色一寒,沉着脸拧门把手,一拧才发现,她从内把门反锁了。

“能不能起来开门?”

没有得到回应,陈青野后退了两步。

“我踹门,躲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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