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五年后》
当年户部发生了一桩失窃案,存放在承远库里上贡来的十几匹蜀锦不翼而飞。上头追究下来,命户部侍郎严查盗贼。
此事本与沈由无关,因为失窃之时他正好休沐。但户部侍郎一连查了数日始终没有查出真凶,眼看上头期限的日子就快要到了,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他决定先推一个人出来顶罪。
而他选的那个人就是沈由,无权无势的小官最适合不过。
沈由嗓音敢哑,透出沧桑,“官场险恶,爹没有告诉你实情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沈惊枝轻扬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这个借口也就能骗骗以前的她了,若单纯只是为了自保,哪怕没有结亲傅家也不可能置之不管!
“那这次呢?您想方设法的骗我回京又是为了什么?”
“惊枝......”
“让我猜猜,是因为傅玉章又要娶妻了吧?你担心他续弦之后,你这个前岳丈再也捞不到好处,所以才一定要让我回来吧?爹,在桑榆县街头,你看到我的时候,是在庆幸自己的女儿没死?还是在庆幸傅家大奶奶没死?”
“惊枝!”沈由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黑沉沉的暗含不悦,“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爹?!幸好这是在家里,要是被外人听了去......”
“爹!”
她皱着眉打断了沈由,实在不耐烦听他说这番压人的大道理,“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由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会这么问。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你都忘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好似漂浮在半空中的羽毛,但每个字都重重扇在了沈由的脸上。
沈由脖子涨红,慌忙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才发觉在她那冰冷的目光下,说什么都已经无用。
沈惊枝也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她本以为她娘坟前的桑落酒是她爹带过去的。可当看到沈由拿着荣宝斋的玉佩出现时,她瞬间明白了。
荣宝斋在城东,会仙楼在城西,而她娘的坟墓在城南郊外的青松崖。沈由既然去了荣宝斋,哪还有时间再从城东赶到城西?
那酒是蕊珠带过去的,只有蕊珠还记得她娘的忌日。
她的心如同被无数细小的倒刺扎穿,不致命却也拔不出,就这样烂在肉里密密麻麻的疼。她垂下眼帘,强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继续逼问:“爹,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连娘的忌日都不记得了?”
在她记忆当中,她的爹娘一直都是一对让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哪怕是她娘生她时伤了身体,她爹也没有提过要纳妾。每日起居饮食必会过问,煎药更是从不假手于人。
可是为什么如此恩爱的夫妻,她爹竟然将她娘的忌日都忘得干干净净?她无法理解,更没有办法接受!!
沈由的脸色十分难看,眼中已没有最初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恼怒,“这几日朝中政务繁忙,我又刚从青州回来,手上积累了不少活计,故而疏忽了。你娘向来温婉,识得大体,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怪罪我的。”
“呵,小事。爹尚且记得给昌哥儿带礼物的同时也要给沈惊玉带一份,我娘冥祭得日子怎么就记不住呢?”
“你!”沈由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都已经不能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
杨氏见状,赶忙拉了拉他的衣服,阻止他继续再往下说,“惊枝,你误会你爹了。每年五月初一,你爹都会准备三牲祭品亲自去青松崖祭拜你娘。回来时心情总是低落,有时更是夜不能寐。今年你爹刚升为布政司经历,朝中内外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嘲讽他是靠女儿才得到的这个官职。你爹不愿给你丢人,所以日夜勤于公务,这才疏忽了。”
她长叹一声,颇是自责的道:“这事其实也怪我,是我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昌哥儿近来读书辛苦,想买些东西犒劳他。你放心,明日我就准备祭品亲自去给你娘赔罪。”
“别说了......”
沈由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肩膀耷拉下来,苍白的脸色不见半分血色,哽咽道:“是爹的错,爹无从辩驳,你生爹的气也是应该的。”
沈惊枝一动不动,静静坐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由看着她,即是愧疚又觉自责,“方才你问爹在桑榆看到你的时候,是在庆幸谁还活着。爹现在可以告诉你,爹没有任何庆幸。爹看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流落在外五年,要站在街头买豆腐维持生计,爹难过得都说不出话。”
“你娘刚刚过世那会,你整日哭喊要去找你娘,夜里还总做噩梦。当时你还那么小,哭得嗓子都哑了。爹就抱着你坐在床头一直哄,哄到你睡着。你是我的女儿,我看到你如今这样怎么能不心疼?!”
沈惊枝鼻头一酸,不争气的终是落下泪来。
母亲的离世是场潮湿的雨,稀稀拉拉下了许多年。而沈由是她那段时光里唯一的慰籍,她怎么能忘的掉?
“爹无用,勤勤恳恳了十几年也只是个六品小官。当年你意外救下颖川伯夫人,爹虽有攀附之心,但更多的是想成全你啊。爹不愿看到你爱而不得,爹希望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宁愿当个小人。爹只是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的害你在傅家受了那么多委屈,爹对不起你。”
沈由说着,垂下泪来。屋里其他人也被他这番话感染,纷纷红了眼眶。
“你死之后,爹本想打上门去狠狠教训傅玉章一顿。可我见到傅玉章的时候,他蓬头垢面的宛如行尸走肉。若非知道他对你的情意,爹也不敢让人去傅家报信啊。当年之事皆因有小人作祟才使得你们夫妻离心,爹这么做是在帮你啊。你可以怪爹,但不要把爹想的那么不堪,好吗?”
他哽咽着,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哀求的意味小心翼翼的请求自己的女儿。卑微心酸的样子,让同为晚辈的沈惊玉和沈延昌都不忍细看。
沈惊枝早已泪流满面,可她哭着哭着却忽然笑了出来。手用力揩去眼角的泪痕,眼神冰冷异常。
所以他知道自己当年在傅家的委屈,那为何选择视而不见?
“爹,我娘死后不到半年,你就迎娶了杨氏进门,这是为何?”
沈由完全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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