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序默默把名单放回桌面上，不经意道：“我那里有两个人体泥塑，给老师拿去用吧。”

刘西舟的父亲是沈序的导师，南恩学院的教授，也在拓和任职主任医师。

刘西舟哇哦一声跳起来，“你舍得？”

沈序口中的泥塑，刘西舟见过，那是粗到人体骨架，细到血管分布都完美复刻的艺术品。

刘西舟追问：“是哪个？真给吗？”

“罗汉。”

“罗汉？我有印象，那个是你大学时期解剖课完成后做的佛像。”

沈序点头，“嗯，放在家里都落灰了。”

刘西舟谄媚道：“沈序，你也太好了吧。家里还有没有落灰的泥塑，给我一个呗。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个翘臀顶乒乓球。”

沈序笑道：“你再讨要的话，罗汉我就收回去了。”

“别，什么时候带过来？”刘西舟问。

“后天吧，明天我休息，后天带过来直接给老师。”沈序指了下桌面上的餐盒，“吃饭，我先走了。”

沈序下午没排班，他出了医院直接去了泥塑材料市场。

距离文学大赛开始还有三天，这种校内开展的赛事大多是为了社交属性，不会给参赛者太多准备时间。

但因为赛事活动评比结果对外公开，很多业界公司或者是学院导师也乐意关注，顺便从脱颖而出的学员里挑选人才。

这就给了参赛者很大的挑战，由于备赛时间仓促，考验的是基本功和天赋以及短时间内个人学识的发挥能力。

拎着材料回到家里，他推开一扇小隔间的门，房内摆着一张方桌，桌角放着一个补充照明的台灯。

角落了摆着一台烧窑器。一旁的百宝阁架子上落满各种泥塑成品，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自从实习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里了。

他在桌前坐下，拧开台灯，定神想了想苏吟的模样，从工具架上取下压片和剪刀。

从头骨开始，再到脊椎和盆骨，他用白色黏土捏出形状。

他对人体的了解程度到了看一眼体态就能判断出体型。

而他对苏吟的身体，无论是从那个匪夷所思的夜晚还是从那个被反复观看过三百多次的视频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

泥塑是一个重塑骨肉的过程，把脑部结构和内脏都填满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他去厨房煮了一碗挂面，吃完后又继续熬夜，准备在凌晨睡几个小时，等明天白天再上色风干入窑。

一天一夜，再加一个下午，成品从烧窑器里取出来的时候，他微微笑了一下。

对比真人，这个苏吟小手办显得有点幼，有几分缩小版的萌态。

他把东西收好，又拿了架子上的一对罗汉一齐放进袋子里。

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在走廊里碰见了准备去查房的刘峥良。

“才来？”刘峥良身后跟着一群人，跟他擦肩。

“老师。”沈序问了声好后说，“我去办公室等您。”

刘峥良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唔了一声，“行。”随后就领着一群医生朝着病房走去。

没一会儿，刘峥良回到办公室，瞧见沈序已经把袋子搁在办公桌上。

“西舟说你带了个泥塑给我用来当奖品。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东西从袋子里小心地取出，是一个挺着大肚腩，单臂举过头顶的罗汉。色彩搭配的很讲究，不是大众印象里土金色，在黏土原本的颜色里糅了些棕色进去，如一个封存久远的树墩成了精，幻化成罗汉的模样。

“你小子，如果不当医生，也可以靠这门手艺过活了。”刘峥良捧着东西反复看了看，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

“老师，这个是给您的。”沈序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罗汉，和刘峥良手里那个相比，无论是从衣服褶皱的状态还是从罗汉的肢体摆放上来看，都要逊色很多。

沈序说：“这个才是给您用来作为奖品送出去的。”他顿了一下，从袋子里取出最后一个泥塑，“我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一下老师。”

刘峥良了然地笑了起来，“说吧，难得见你还有这么懂人情世故的时候。我怎么着也会帮你的。”

“这次文学大赛的参赛者里面有一位叫苏吟的，我想托老师之手把这个泥塑送给她。”沈序把泥塑递过去。

这小泥塑乍一看是个小老太，细看之下才发觉只是穿了身中老年的衣服，内里其实是个姑娘。

“行，我一定帮你送到。需要帮你带句话吗？”刘峥良问。

“不用了，多谢老师。”

等沈序离开不久后，刘西舟就拿着早点进来了。

“老爸，你昨晚怎么没回家？老妈让我带了份蒸包给你，赶紧趁热吃。”

刘西舟长腿一跨，在桌子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三个泥塑，咦了一声，“怎么有三个？”

刘峥良一一指过去，“这个是我的，这个是奖品，这个是送人的。”

刘西舟拿起那个送人的泥塑看起来，“好面熟，沈序拿来的？”

刘峥良咬一口包子，烫的呼了两口气，找杯子喝水，“是啊，说是要送给这次文学大赛参赛者里一个叫苏吟的。你认识不？”

“苏吟？”刘西舟摇头，仔细看了看泥塑，恍然道，“这不是表姑吗？你瞧瞧这摇粒绒的头发，大盘花的衬衣，瞧瞧这裤子和这鞋，就是她。”

“表姑？谁表姑？”

“不是真表姑。”刘西舟神秘又八卦地透露，“是沈序喜欢的人。”

“啊切！”苏吟打了个喷嚏，“又有人想我。”

胡瑶忍俊不禁，“不会是感冒了吧？后天就要参加文学大赛了，怎么没见你准备？”

徐青青竖起耳朵听，只听见苏吟道：“我一般都是临场发挥。”

胡瑶笑着摇了摇头。

徐青青却十分苦恼，实时给李筱雯汇报情况：苏吟说她准备临场发挥。

李筱雯咬牙切齿，通知李清图准备实行计划B。

苏吟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监视着，正在想着文学大赛上默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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