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不及》
云履踏水,纸伞微斜,梅雨霏霏。
未熟透的青梅味弥漫在风中,混杂着草木香融入雨帘,是溟雨郡独有的气息。
每年这个时候,雨都会一连下上好些日子。细雨无雷,除却风雨穿林打叶的声音,就只剩鸟鸣能划破天际。
“灵道长,这边请。”
少女托着半湿的道袍,跟随小厮穿梭在长廊之间,屋檐下的雨水滴在肩上,她恍若未觉。
小厮名叫福生,是温府专门派来接引灵瞳的。
福生一边为她举着伞,一边不住地看她。
此举也不怪他无礼。任谁看见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眼覆白绸,分明看不见却举止无错,都会为之惊叹。
果然是吃仙家饭长大的,真真是他们这些凡人不能比的。
“灵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二郎君啊。”
“温家这一代男丁本就稀少,大郎君又长年征战在外,便只余二郎君一人,府中何人不是尽心尽力侍奉着,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
灵瞳微微颔首,不作言语。
因著双眼被蒙住看不到她的视线,福生有些不自在。
这小娘子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别人还在天真烂漫,她却已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她真的能救二郎君么?
不过好歹是大郎君亲自写信请来的,还是天玄真人的徒弟,听说近日也除了不少妖邪,兴许有些本事吧。
“温二郎君症结何在?”
福生未料她突然开口,着实骇了一跳。
“二郎君他,前些日子撞了邪,一直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嘴里时不时念叨些骇人的胡话。主母受了惊,便去请人做法,可不见效,郎君的情况愈发严重,是故只好请道长出山相助。”
“可知遇上的是何邪物?”
福生为难:“不知。”
这种事情,大抵只有他们道家人才清楚了。
“撞邪多久了?”
“今日第五日了。”
已经五日了。
这么久未得驱邪,想必邪气已然入体。
于是灵瞳又问:“温二郎君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这——”
福生下意识瞥开眼,手中纸伞微顿,漏了灵瞳满头雨水。
她微微侧头,将看不见的眸子对准他双眼,一言不发却让他不敢再隐瞒。
可生灵总是畏惧强于他们的存在,何况是脆弱的凡人。
“也没什么,就是些死啊活啊之类的。”
纵使言语间刻意自我安慰,灵瞳也听得出来,他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这只能说明,温二郎君平日里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更确切来说,是绝对不会。
人们最害怕的往往不是恐惧本身,而是知晓它之前无限的未知。
正是因为这些所谓"胡话",才引得温府人四处寻找解决之法,最终找上她的门。
倘若单单只是撞邪和生病,灵瞳或许永远不会接触温家。
毕竟她只是个徒有其名的半吊子道士,而温家人自幼耳濡目染除妖之术,相传温二郎君更是天才中的佼佼者。
只是因为她师父名震四海,她也跟着沾了把光。
但她只是个道士,平日里只会捉鬼杀妖,哪能救什么人呢?
“灵道长,我们到了。”
小厮一句话将她拉回现实。
“这里便是漱流轩,二郎君的住处。”
“主母吩咐过了,让小的为您将西厢房收拾出来,在二郎君身子恢复之前,就劳烦您在此小住几日了。”
“......”
话落半晌,不见灵瞳有所反应,福生只当她一道士还介意男女之别,肤浅至极。
“灵道长不必多虑,二郎君已有未婚妻,且为人正直专一,凡相识之人必敬之。”
言外之意,你也不必自作多情。
然他自顾自说了许久,灵瞳只一耳进一耳出,注意力全然不在此处。
她抬手指向正对着的屋子,肃声问:“这里住着何人?”
福生不免同情她的眼盲:“这间是主屋,住的自然是二郎君。”
“把门打开。”
“现在?”
虽不明所以,身为小厮还是得老实遵命。
待福生推开门的刹那,灵瞳闪身进入,顺势抬手挡住了刚要进来的他。
“灵道长——”
“出去。”
灵瞳声音不大,但却严词:“如果你不想和你家郎君一样,被阴邪侵蚀得不省人事的话,就识趣待在外面,别进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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