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冤种师兄的剑》
来者身穿崭新的苍色服,额头上绑着金松赤带,御剑飞行时随风飘飘。可如此飒爽的行头,他却身形僵硬,双臂紧紧抱着个狭长的白色包裹。
随着他飞近,一股香气伴随而来。气味像个钩子拽着杜青的胃,直抽疼。
她饿了,且不能像在武器阁时靠着意志忽视。
香气越来越浓,并抵达门外。
“姜师弟可在?”苍色服的剑锋弟子朝屋内询问。
姜启元动身去开门,低头陌生道:“师兄找我何事?”
个子不高的剑锋弟子抬脚进屋,在屋内晃荡半圈,视线好几次撇向床铺。
“这儿真烂啊。”他将白布包拍在木桌上道,“打开看看吧,王真人嘱咐我带来的。”
姜启元闻言,慢条斯理地开始解布。
那香味顿时扑腾得更厉害,一浪一浪袭击着杜青。
她馋了,不停吞咽着。可是另外两个人却好似嗅觉失灵、不为所动。
看来这气味只有她能闻到。
一定是好东西,快打开让她也瞧瞧。
然而姜启元的手却停了下来。
他抬头,凌厉的目光将剑锋弟子憨实的笑容瞬间定住。
“怎么了?”剑锋弟子问得不自然。
“……”
“你快点打开取走,我好回去交差。”
面对催促,姜启元看了一眼天色,反问道:“师兄在一炷香内赶来的?”
“速度快你还不乐意?”剑锋弟子好似被踩中尾巴,伸长脖子对姜启元咋咋呼呼,“真人要求办的事,身为弟子有敢怠慢的吗?你啰啰嗦嗦做什么?赶紧收下别耽搁我时间。”说罢抹了下额上的汗。
“不敢怠慢,只是见师兄赶路幸苦,问候一下。”姜启元笑着回完,手臂一挥,将布彻底扯开。
一条黑乎乎的东西在桌上哐当滚了两下。
是柄剑。
长得和床上那柄一模一样。
姜启元皱眉,眼神询问对方。
剑锋弟子立马道:“我没打开看过。”
姜启元又问:“王真人可有其他交代?”
“我只是送剑的,剑送到了,我的任务便完成了。”剑锋弟子说着朝床铺走。他双腿抵在床板边缘,微微弯身,“一名外门弟子带着两柄剑不合规矩,这个我就带走了。”
就在他快要拿到杜青时,被姜启元一把抓住。
“我这是为了你好。”剑锋弟子发出不满,手臂晃了两下愣是没晃动。
“师兄不必收回,师弟自有办法处理。”
姜启元不让步,剑锋弟子只能干瞪眼道:“知道了,你快放手。”
剑锋弟子一获自由,御剑便走。带起的风将屋门刮得嘎吱作响,门口的树叶也纷纷飞扬,哗哗声中,剑锋弟子嘟囔了句:“破乞丐,废铁也舍不得丢。”
待剑锋弟子小成一个墨点,姜启元收回好笑的视线,转身朝屋内走。
杜青泡在香气中,冷不丁被他拿在手里,同另一柄剑被一起打量。
“真像。”
杜青也这么觉得。
但下一瞬,她见旁边的剑颜色变浅了。
再定睛一瞧,颜色更浅了。那柄剑身上的银华开始浮现,逐渐露出原本美貌。
中品特级。比起它的料子,等级低了,绝对是不差钱的修士工匠随手的试炼品。
这个想法一冒,杜青骤然紧张。
她不仅能闻味,还能“看破”武器,一定是她睡得太久,脑袋睡坏的缘故。
瞧瞧姜启元,他就没发现怪异之处。
姜启元神色是未变,但喃喃自语让杜青越听越心颤。
“附了障眼法?”
“法术不错,不是五阶以上的分辨不出。入门大试向来是五阶以下的弟子负责,唯一坐镇的六阶真人,也不怎么出现……”
“这宝剑应该是新制的,用倒是能用,但……”
杜青心中悬着的巨石瞬间砸地,一股悲凉涌上。她果然越来越奇怪了。
她甚至还能再“看破”宝剑。像是初见如故,一眼望穿:银色宝剑的刃未开,是为了遮掩锋芒,在使用时不会太招摇。
所谓宝剑配天才,不过是好上添好。杜青相信姜启元用它事半功倍,不用,也能凭他本身的能力轻松通过入门大试。
面对这么好的宝贝,姜启元却把它包了回去,并带上杜青一起出门了。
后山无路,他在林间七拐八绕,越走越深。
浓荫之下不见光,潮湿雾气挂在杜青身上凝成水珠,再滴落时,带走了之前姜启元无论如何擦,都弄不掉的锈色。
杜青没有察觉,因为她正难受着。
四面八方的绿晃得她眼花,加上她与宝剑隔着特殊的布,再怎么用力吸也无法缓解饥肠辘辘。她干脆将眼一闭,什么都不想,沉在黑暗之中。
直到某种巨响越来越清晰,肆意凉爽迎面扑来,她才缓缓睁眼。
先前见的瀑布,入河处近在眼前。湍急的水流奔向远方,冲撞上来的水花,在空中漫出一大片朦胧湿雾,于阳光下发出细闪。
轰隆隆的声音掩盖下,一个几乎不可闻的“扑通——”声叫她听见了。
她呆愣愣地看着那抹白色没入河水……又愣愣看向姜启元……
她腹中无声唱着空虚,脑中还残存着宝剑的倩影。
可惜,太可惜了,这么个大香宝贝,让他给丢河里了。
姜启元甚至还发出了满意的哼笑。
等笑声消失,他的目光从水面移到了杜青身上。明明嘴角还上翘着,却并非出于开心,杜青看得心颤。
“将我逼到无路可走,就以为我会咬饵?未免太小瞧我了。”
冷冰的声音压着股愤怒,姜启元自语完,原路返回。
……
没过多久,瀑布边飞来两个人,一个素月白衣,一个苍服赤带。
后者朝河流抬手,手指一勾,白布包飞出水面。
“怎么还给丢了?难道他发现了?不对啊,这白布是王真人的宝贝,他不可能不认识。”
剑锋弟子抓着湿漉漉的白布包,说话时瞥了一眼旁边。
“知道了又如何?”
周瓒回得漫不经心,眼神却能冻死人。
“也是……”剑锋弟子傻笑了两下,继续自嘲,“我够糊涂的,除了王真人没人袒护他,况且王真人现在不在玄清派。不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瓒视线下移,只见神奇的白布上面水珠尽数滚落,变得干净崭新。
可越白就越刺眼,越想让人染黑。
“他不过是跌得多了,变得谨小慎微。既然他不想要,就让他没得选,不收也得收。那把废铁又不是宝贝,难不成他会一直用下去?”
剑锋弟子挠头:“可我们该如何做?”
“你且附耳过来……”周瓒施了一个隔音屏障。
剑修弟子上前,听着听着双眉一扬,顿时没了平日里榆木般的老实模样。他的面容逐渐扭曲,嘴里也不时发出诡异笑声。
“哈,这一次,姜启元将再无翻身可能了。”
……
一晃三日。
寅时,天空微亮。
杜青看见天上飞下来一群人,接连如白鸟般落下。这些人有的拿炉,有的背剑。剑味尚可,但比不过她的大香宝贝。
空虚的胃在抽痛,她略微幽怨地看着姜启元走向她,随着屋外司务监一声“都出来,准备出发了!”她被他带出了屋子。
院子外面,外门弟子们自觉排成队伍,在司务监的安排下,即将前往考场——玄清派北方入口,参加为期一月的入门大试。
从这里到人烟稀少的北方入口,步行需要三日。但现在只需一步,便可抵达。
司务监们凭空画圈,一扇扇连接两地的裂空门同时打开。
但门后面一片纯白。
排在前面的人大呵一声,壮着胆子踏入门中。后面的也跟着学,各种怪叫声中,姜启元不急不慢地安静前行。
“好冷啊!”
“是这地儿没错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我去,谁踩我脚了?!”
杜青跟着姜启元一进去,瞬间被冷雾与熙攘人声笼罩。
原来门后之所以看不清,是因为此地覆盖着寒冷浓雾,茫茫一片中,外门弟子们只能依声辩位。
至于被踩到的倒霉蛋,吼也吼不对真正元凶。
杜青注意到姜启元不自在地往旁边移动了几步,远离了那个倒霉蛋。
……
她就说刚刚怎么被颠了一下。
收起杂念,杜青瞪大眼睛观察考场,然而她的视线仅仅比这里的人好一点。她最多可见附近两、三个人的轮廓。再远的,人形便如灯火芯子忽明忽暗。
当她空荡荡的腹部又一次抽疼时,她连姜启元都看不太清了。
浓雾似乎黏在她的眼皮上,重得下坠。
昏昏欲睡之际,忽感一道冷意刺来,她打了个激灵,五感逐渐恢复。
只是依旧看不太清楚。
嗅觉影响倒少,但自从闻过宝剑之香,再闻这些外门弟子的武器,就好似把鼻子泡在泥浆里,怎么闻都有股土腥味。
她烦恼地看着浓雾,越发觉得奇怪。虽然往届也出过岔子,但都及时扼杀在出事前,不像现在这样,害得考试迟迟无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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