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适的脑袋像放电影一样，从摘下那个黑头套，看见何序那张非人般的脸开始，快速闪过她至今经历的一幕幕，直到最后，所有的画面收束，眼前的依旧是何序那张完美到非人般的脸。

这时候林适一切都懂了。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突然剧痛无比，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一反常态地扶老奶奶过马路，为什么在看见电视里失独的母亲沉痛哭诉时会感同身受到潸然泪下。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穷人乍富的躯体化反应啊……

林适把何序的手推开，起身走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冷水不断地往脸上拍。

两三分钟后，林适用毛巾擦干脸，走出卫生间。

何序依旧保持她离开前的姿势，只是从神情能看出，他似乎并不太放松，眉眼间挂着一抹焦虑……或担忧？

林适直接走过去，这次没有坐在他对面，而是跟他并排坐在沙发上。

“这就是你不怀疑我，直接认定我是可信之人并寻求跟我合作的原因，因为你知道我必定是好人，因为你的……良心被我继承了？”说到后来，林适自己都觉得扯淡，可那么扯淡的事就是真的发生了。

何序动了动嘴，他想说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林适的动作打断。

林适往何序的方向坐近了一些，伸出手停在他的左边胸口处，但她的手只是悬空停着，并没有触碰到何序的身体。

“你自己解开。”林适没有在请求。

何序完全理解林适此举的用意，他静静看了她一会，依言解开衬衣的三颗扣子。

林适用手把他的衬衫扒拉到一边。

何序的左胸，位于心脏的位置，平整、光滑，没有一丝碍眼的瑕疵。

嘶……

林适倒吸一口凉气，虽说面前站着个死而复生的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如此近距离地，眼睁睁地看见何序胸口原本的血窟窿神奇地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疤痕，这还是让林适大为震动。

林适悬着的手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然后，她把手放在何序胸口，像研究外星物种一样，在他心脏那块来回摩挲。

这动作绝对不带任何暧昧意味，何序也并未感到被冒犯，只是因为林适的手刚刚才碰过冷水，这会她的指尖也是带着凉意的，被她触碰到的肌肤又凉又痒，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看到最后，林适甚至还打开手机手电筒功能，照着何序心脏的位置，细细钻研观摩。

何序终于开始感到一丝不适：“差不多了吧。”

林适只好关闭了手电功能，收回手，抬头跟何序对视：“那时，看见你的脸的时候，你知道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何序默默系扣子。

“那时候，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是，非人，当时我还觉得莫名其妙，”林适自嘲地笑，“现在看来，人和人之间真的有所谓的第一眼直觉，这个直觉还真的很准。”

何序紧抿着唇，没有回复点什么的意思。

“你何止是非人啊，你简直是神了，死了还能复活，伤口还能复原到完全没被伤过的程度，这就算了，你的良心，还能……转移？还转移到我身上了。”

林适咬牙：“你简直太神了。”

何序听出林适语气里的责怪意味，他没办法反驳，她说得是对的，完全是因为他，她才不得已卷入这种耸人听闻的事件里，或者如果她没有那么好心去帮他埋尸，她平常却又平静的生活不会被打破。

作为一个普通人，突然遭遇这样的离奇又恐怖的事，她只是对他语气冲了点，不仅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她宽宏大量了。

何序只能更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

“首先告诉我，”林适不想多说废话，打断道，“这是第一例吗？据你所知，你的良心能转移这种事，是世界上第一例吗？或者说，在我之前，你的良心还有没有转移到别人身上过？”

何序摇头：“据我所知，没有，我的良心能转移，而你被动接收了我的良心，我和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例。”

林适揉了揉额角：“那我们再来明确一下良心的定义，这个所谓的良心，不是真正的心脏的意思，而是……某种……某种……”

林适大抵是能理解的，但想要表达出来，怎么也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何序看了她一眼，接话：“所谓的良心，我想，是指对世界的感知力。”

林适对上他的视线：“感知力？”

何序挑选合适的词汇：“具体来说，就是，对恶更不可容忍，对善更坚定维护，同时，对他人的遭遇，他人的喜怒哀乐，感知力更强，也就是所谓的感同身受。”

对恶更不可容忍，对善更坚定维护？

“啊……”林适头好痛，她是个坏胚，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坏胚啊，她要这些东西有何用？

啊？？

还特么对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林适抓狂：这良心她不要啊！这玩意只会影响她拔刀的速度！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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