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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赋与花[陆小凤]》

27. 青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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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是空的,方圆数十丈,堆着一扎扎的红缨枪,一捆捆的鬼头刀,还有一箱箱的黄金珠宝。陆小凤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多刀枪和珠宝。

可是最令他惊异的,并不是这些珠宝和刀枪,而是四个人。四个老人。他们的脸色都是苍白的,显然已有多年未曾见过阳光,他们身上都穿着织锦绣金的滚龙袍,腰上还围着根玉带,赫然是帝王的打扮。下面还有四张雕着金龙的椅子,一个老人坐在椅上,痴痴地出神,一个老人正蹲在地上打算盘,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正在计算着这里的财富,一个老人对着面铜镜,正在数自己头上的白发。

还有个老人正背负着双手,在踱着方步,看见陆小凤,就立刻迎了上来,板着脸,厉声道:“尔等是何许人?怎敢未经通报,就闯入孤家的寝宫?莫非不知道这是凌迟的罪名么?”他的态度严肃,看来竟真的有点帝王的气派,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楚凌风不屑道:“就这烂俗的破地方还是皇宫。”

老人气道:“狂妄,何方宵小,如此大逆不道,。来人,给我拿下。”

楚凌风眼神发冷,墨色蝴蝶出现在空中飞舞“拿下我,看你有这个本事再说。”

陆小凤上前拦住他大叫“楚公子,冷静。”

忍不住问道:“你说这里是皇宫?你又是什么人呢?”

这老人高傲道:“孤家乃是金鹏王朝第十三代大金鹏王。” 陆小凤怔住,他从未想到这里居然又有个大金鹏王。

谁知道这里的大金鹏王还不止一个。这老人的话刚说完,另外的三个老人立刻都冲了过来,抢着说道:“你千万莫要听这疯子胡言乱语,孤家才是真正的大金鹏王,他是冒牌的。” “他才是冒牌的……他们三个全都是冒牌的。” 四个老人竟异口同声,说的全是同样的话,一个个全都争得面红耳赤,刚才的那种王者气派,现在已全都不见了,抓着陆小凤一定要他说出谁是真正的大金鹏王。

其他人就在一旁看好戏,直到陆小凤急得抓耳挠腮想跑出去,却发现石门已经关上了,他被四个大金鹏王堵在门口,听着楚凌风毫不客气的嘲笑,他气的跳脚:“什么朋友,一点忙都不帮。”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了三声清悦的钟声,后面的山壁上,忽又露出了一道门户。四个身穿黄袍,内监打扮的俊俏少年,手里捧着四个朱红的食盒,鱼贯走了出来,终于解救了可怜的陆小凤。

这四个老人立刻赶回去,在自己的盘龙交椅上坐下,脸上又摆出很庄重严肃的表情,四个少年已分别在他们面前跪下,双手捧起食盒,道:“陛下请用膳。”

后面山壁的那扇门还是开着的,他悄悄指门,几个人一起纵身掠了过去。门后又是条甬道,甬道的尽头又有扇门,就看见了霍休。霍休身上穿着套已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坐在地上,用一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

霍休看道几个人到来也不惊讶,只是叹气道:“陆小凤,我真搞不懂你这人为什么总是在我有好酒喝的时候找到我?”

陆小凤道:“拿要多亏我有一个酒鼻子,专门帮我找到好酒。”

霍休道:“正常人也不会想到这里来找酒。”

陆小凤道:“正常人也不会做出那样的机关。”

霍休笑道:“像你这么听话的人不多了,看到门上的‘推’字时,十个人中至少有九个不肯推门的,不推门就根本进不来;看到‘转’字若是不转,无论谁也休想走出我那九曲迷阵;看到‘停’字若不停,纵然不被乱箭射成个刺猬,也得掉在油锅里脱层皮。”

陆小凤道:“但最厉害的恐怕还是上面那屋子里的迷魂香了,连花满楼都几乎被迷倒,能想得到那两碗酒非但没有毒药,反而有解药的人,只怕也不多。”

霍休道:“你却已经想到了。”

“呵,他想到什么呀,不敢是一个酒鬼要死之前还想贪几碗好酒,歪打正着了罢。”楚凌风嘲讽道。

陆小凤摸摸胡茬:“楚兄,不知我哪里得罪你了。”

连铄陌道:“抱歉了,陆小凤,凌风他就是那副脾气,对谁都一样。”

楚凌风白他一眼,没反驳。霍休淡淡道:“没想道墨蝶公子也会来凑热闹。”

楚凌风额头上去青筋暴起,这个该死的破外号。连铄陌悄悄靠近他窃窃道:“凌风,你和他计较什么,墨蝶总比蝴蝶好。你中不想被叫蝴蝶公子,花蝴蝶,蝶妖什么的吧。”楚凌风脸色一僵,甩袖不语。

陆小凤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霍休用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他,过了很久,忽然问:“你还知道什么。”

陆小凤也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我还知道你并不信霍的,你本来的名字是上官木。”

霍休面不改色,淡淡道:“不错。”

陆小凤道:“你跟阎铁珊、独孤一鹤,本来都是金鹏王朝的重臣。”

霍休道:“不错。”

陆小凤继续道:“我还知道你是青衣楼主,霍天青和上官飞燕是你杀的。”

霍休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倒一杯酒再慢慢的喝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才道:“为什么你会想倒是我。”

陆小凤盯着他道:“真正能在着这件事里得到好处的,只有一个人。”

霍休道:“没错,这个人就是我。”

连铄陌叹气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们知道了。”

霍休看他一眼道:“当那个女人失败后我就知道了。”

连铄陌笑道:“其实你本来不会这么早败露的。只是你太心急了,也太多疑了。也太心狠手辣了!”最后的几个字他的咬了重音。

霍休笑道:“你已经踏入江湖了,迟早要杀人或者被人杀。谁手上没几条人命,难道你觉得他们不该杀。”

连铄陌默然道:“该杀,但不应该你来杀,你是杀人灭口。他们应该由仇人来杀或者让法律来制裁。”

一时间,除楚凌风之外,所有人都奇怪的看向连铄陌,好像他说的是什么惊世之语,朝廷在江湖人看来就是不屑为伍的。

楚凌风哼一声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有何不对?既然是侠,除暴安良,维护正义,维持和谐社会有何不对。那让恶人绳之以法有何不对。”

陆小凤摸摸胡茬又把头转向霍休,霍休面不改色的继续假装淡定,好似刚才一切都没发生过。

连铄陌赞赏得看一眼楚凌风,楚凌风反瞪回去:老子差点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脱口而出了。

一直沉默的独孤一鹤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要杀小王子,他可没得罪你,也没向你讨债。”

霍休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本来也不会早我要的,但近年来他已经太穷,他是个很会花钱的人,从来也不知道赚钱的辛苦。”

独孤一鹤冷冷道:“所以你杀了他。”

霍休也冷冷道:“这种人本来就该死。”

连铄陌道:“你杀了他还不够,还想杀了阎铁珊和独孤一鹤。”

霍休道:“我哪里杀得了独孤一鹤。”

连铄陌淡淡道:“你只是没想到我会救下阎铁珊,并且擒住上官飞燕和霍天青,不然那个时候阎铁珊会被上官飞燕杀死,而陆小凤会在上官飞燕的哭诉下心软,这样阎铁珊的死就会被揭过去了。而陆小凤对付不了独孤前辈就一定会请西门吹雪。”

霍休道:“西门吹雪打不过独孤一鹤,他还是被你救下了的。”

连铄陌看着他的眼睛:“如果,独孤前辈在对上西门吹雪之前就受伤了呢?西门吹雪练的刚好又是杀人的剑。只要独孤前辈伤得够重他就有可能在和西门吹雪的比试中出现意外。”

独孤一鹤神色一敛,意味不明地看向连铄陌。西门吹雪的剑和独孤一鹤的剑都很快,但那时他不慌不忙让他们对三十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独孤一鹤之前就受到袭击了,头上的血条不是满的,但也没到重伤的情况。

霍休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谁能重伤独孤一鹤。”

“你青衣楼肯定没有这号人,不然独孤前辈也不会出现在我们前面,我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人可以胜任。”

“谁?”霍休不紧不慢地再倒一杯酒。

“霍天青,只有霍天青的武功和身份适合,因为大金鹏王说过平独鹤是青衣楼主。而苏少英则隐藏身份来到珠光宝气阁,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最后你把一切嫁祸给霍天青就可以脱身而去,独享所有财富了。”连铄陌说完,独孤一鹤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霍休道:“我为什么要嫁祸给霍天青。”

连铄陌低声道:“因为西门吹雪一定知道独孤前辈之前受伤了,而伤他的人是霍天青。天禽老人的后代,他需要大量的钱来振兴天禽门。”独孤一鹤不屑的表情收起来,低头思考着。

霍休仰头大笑:“没想到你都能猜出来,有时候知道越多的人死得越惨。”

“但人总有好奇心嘛。”连铄陌抱着琴笑得一脸和善,手指却勾住琴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休的动作,“我不明白,你真怕大金鹏王来分财宝偷偷解决了他,为什么还要闹大。”

霍休道:“这笔财富本就是我的,只有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保护它,让它一天比一天增加,我绝不能让任何人分享!哪怕只是一个可能。”

陆小凤道:“所以他们也该死?”

霍休道:“非死不可!”

独孤一鹤握剑指向霍休痛心道:“我从没想过霸占那些财宝,也没想过对你的财宝出手,枉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竟然为了你的猜疑对我们下手。”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其实这笔财富就算三十个人花,也花不完的,你已这么大年纪,将来难道还要将它带进棺材里?”

霍休瞪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若有了个老婆,白天反正也不能用她的,但肯不肯让别人来跟你共用?”

陆小凤反驳道:“这完全是两回事。”

霍休道:“在我看来,这两回事却完全是一样的,这些财富就像是我的老婆一样,无论我是死是活,都绝不让别人来用它!”

独孤一鹤喝道:“我要杀了你。”

霍休悠然道:“霍休悠然道:“只可惜我却没有跟你动手的兴趣,我一向不喜欢跟一个已经快死的人动手的。”

他的手轻轻在石台上一按,突然间“轰”的一响,上面竟落下个巨大的铁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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