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有几只调皮的虫子从眼前飞过,白霄身旁的侍女可算逮着个机会能松泛松泛筋骨,连忙伸出手,作势要抓住它们。
白霄依旧不为所动,两人已经在这府邸门前站了一个时辰。
“累了吧?晚上带你去吃顿好的。”白霄对侍女轻声说道。
侍女顿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应道:“好呀!公主买的夜宵最香了!”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失言,眼珠滴溜溜一转,忙不迭改口:
“唔……奴婢的意思是,想让公主也吃点好的!这老头子可真是,竟敢让公主等这么久!”
“无妨。”白霄摆摆手,“就是要等久一点,才能显现出我的诚意。”
白霄话音刚落,一名家仆便应声前来,躬身行礼道:
“公主殿下,我家老爷已在书房恭候,请您移步”
那人微侧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白霄与侍女对视一眼,旋即跟上,主仆二人的身影便没入在府门之中。
书房内,一位老者正挥毫练字,笔力刚劲,笔锋过处,力透纸背。
“许久未见,公主何故大驾光临?”
白霄凝视着眼前的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试探:
“谢长老说笑了,前几日在家族会议上,承蒙您的指教,本公主至今铭记在心。”
白霄计划中的关键之人,便是前几日家族会议上那名与她争执的长老——谢阳。
谢阳冷笑一声。
“给公主上茶。”他向身旁的家仆吩咐道。
谢阳的府邸远不似谢府那般华贵,甚至称得上简朴。白霄从门口一路走向书房,沿途也只见到寥寥几个仆人。
茶端上来了,白霄品了一口。
“我这里吃穿用度可不比谢府,公主将就着喝吧。”谢阳淡淡说道。
这茶的品种确实算不上名贵,入口比谢府的茶多了几分涩意,白霄礼貌性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本公主近日听到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故事,久闻谢长老年轻时便博览群书,特来请教您的看法。”
“哦?”谢阳笔墨不断,“愿闻其详。”
白霄清清嗓子:
“故事的主角是一匹狼,住在一片森林里。老虎作为森林的统治者,却从来不给其他野兽生长的机会,只专心用各处搜刮来的材料装扮自己的洞穴。直到有一天,另一只老虎来到了这片森林。它不仅设法让森林的物产变得更加丰富,还慷慨地将资源分享给所有的动物。谢长老若是这匹狼,会拥护谁成为森林之王呢?”
谢阳笑了笑,缓缓摇了摇头。
“我会在森林中寻一片静谧的角落住下,至于谁是森林之王,与我并无关系。”
白霄早就料到谢阳会如此回应,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倘若,原本那只老虎的孩子害死了狼的孩子,而新来的老虎却能帮狼的孩子洗清冤屈、找回清白呢?”
谢阳手中的笔停下了。
“把东西呈上来。”
门外等候的侍女应声低首,小心翼翼地递来一个盒子。白霄示意谢阳亲手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
“这是允儿的玉佩,这是我儿子的东西……”谢阳一见到那枚玉佩,嘴角便控制不住地微微抽动,眼眶霎时红了。
“公主,这是从哪里寻到的?”
“谢晚意十五岁那年,看上了一位女子。明抢不成,他便派人用迷药玷污了那可怜的姑娘。事情败露后,谢晚意竟将罪行栽赃给你的儿子谢智允。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衙门结案后不久,你的儿子便因不堪舆论重压,选择了自尽。”
听白霄提起往事,谢阳不禁连连叹气,心中也涌起一阵悲怆。
“我儿死后,那谢晚意竟还大肆宣扬他是畏罪自杀……”谢阳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声音发颤,整个身子都止不住地抖动,“真是……不可理喻。”
“你儿子当天没有作案的机会,他去了外地。”
白霄轻轻拍了拍谢阳的肩膀,继续说道:
“为了买到一本当时很畅销的书,他特意跑到了邻县。也许是盘缠没带够,无奈之下,他只得拿这枚玉佩抵押。”
“竟然是这样……到底是什么书,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白霄将一本书递了过来。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找到的一本了,看起来不过是本普通的志怪故事集。”
“故事集……”谢阳接过那本书,低声喃喃道,“一定是因为我总不许他读这些无用的书,他才直到最后,都不曾向我提起。”
“书店的抵押凭证我已呈交官府,明日此案即将重审。本公主必定还你儿子一个清白。”
谢阳早已泪流满面,他颤抖着屈膝下跪,向白霄郑重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谢阳,叩谢公主大恩。愿为公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吧。”白霄俯身搀起谢阳。
得到谢阳的鼎力相助,白霄自觉胜算在握,对家主之位已是志在必得。
当晚,白霄派阿菊以通报顾怀宇一事的重大线索为由,通知谢家众人次日于谢府召开家族会议。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场会议背后的真实意图,或期待、或惶恐,种种心绪在寂静的深夜里悄然蔓延。
“公主,时辰不早了,我去吩咐侍女们备水,为您准备沐浴吧。”
夜里,阿菊轻轻走入白霄的书房,昏暗的烛火下,白霄仍在读书。
“好的。”白霄说罢,便起身随阿菊走了出去。
侍女备好的水温恰到好处,温热的水流缓缓漫过身体,蒸腾的水汽与氤氲的花香交织,将她温柔包裹。
白霄卸下最后一支发簪,长发如墨披散而下,独自浸入这一方静谧之中。
院中,江以清步履匆匆。
松饼唯有刚出锅时口感最佳,他好不容易才留下一块,可千万不能让它放凉了。
“你知道公主去哪儿了吗?”江以清遍寻不见人影,只得随手拉住一位侍女问道。
“这么晚了,您找公主做什么?”侍女面露疑惑。
江以清从怀中取出那块香气浓郁的松饼。
“方才胡桃来找我,说有些饿了,我便顺手做了这个。没想到味道出乎意料地好,所以……所以就想拿来也让公主尝一尝。”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一旁的侍女立刻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公主就在那边,你自己送进去吧。”
侍女抿嘴一笑,转身便离开了。江以清不及多想,连忙朝着她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公主,我可以进来吗”江以清站在门外,轻声问道。
“我正在沐浴,你进来干什么?”门内传来白霄慵懒的回应。
江以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解释。
“公主恕罪,我不知道您正在沐浴。只是我亲手做了些松饼,口感甚好,特想请公主品尝。”
“这样啊,那你送进来吧。”白霄轻笑了两声,“松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江以清在门外能清晰听到白霄从水中站起的声音。他紧张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接连咽了几下口水,指尖微微发颤。
“这不妥吧……”江以清有些迟疑。
“想什么呢,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听见这话,江以清方才敢推门进去。他深吸一口气,温热的水汽伴着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氤氲了眼前的视线。
白霄的头发还湿着,她独自坐在一角,正用木梳缓缓梳理着发丝。
江以清轻步走进屋内,将松饼递到白霄手中。
白霄没有作声,只是接过松饼,细细品尝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公主,好吃吗?”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悸动,江以清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于是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江恩公不仅生得一表人才,医术高明,竟还擅长煲汤做饭。像他这样的男子,天底下要到哪里去找!”
白霄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故意打趣道。
“公主,您又拿我打趣了。”江以清听出白霄话中的挑逗之意,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
白霄见他这般模样,再度笑出声来,忍不住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对了,”白霄忽然想起一事,起身走向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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