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蝉鸣较以往响得热烈鼻间弥漫着泥土混合芳草的清新气息。
安岳王一家亲自将人送至城外。
乐雁眼眶泛红依依不舍道:“等过年关了,我去京城寻你。”
“一言为定。”虞茉也喉头哽咽再三叮嘱道,“若是遇上烦心事记得给我写信万不可闷着谁也不提容易郁结成疾。”
“知道了,知道了。”
另一厢王爷与王妃备了十来车赠礼正同赵浔交代。
赵凌飞快打量一眼确信堂兄分身乏术,这才壮着胆子走过来清清嗓:“送你。”
“这是什么?”虞茉接过,见是枚纯金打造的长形扁牌,其上刻有云状的王府徽识。
乐雁朝兄长揶揄地挤挤眼,代为解释:“见令如见王府上宾有了它你往后再来苍州,城门巡守的将士会亲自护送。”
当然,这话断不能让太子殿下听见,否则,像是盼着他二人早生间隙似的。
虞茉内心微微触动郑重地用丝帕包裹好,朝赵凌福身:“多谢世子殿下,待我的桌游铺开张,定会托人将最好的最新的棋盘通通送来苍州。”
赵凌不免失笑还欲多说几句可余光见堂兄已经牵过通体雪白的小马驹最终简略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她强压下泪意挥了挥手。
赵浔托着虞茉上马
乐雁低低唤一声“皇兄”又看向满面春风的虞茉用极轻的音量说:“祝您得偿所愿。”
闻言赵浔神色变得愈发柔和唇角噙笑:“借你吉言。”
赵凌也张臂抱了抱:“皇兄你若走不开让小雨姑娘来看看我和乐雁也不是不行。”
“……”赵浔重重拍拍他的背“走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安岳王唤回儿女道了声“一路顺风”而后厚重城门缓缓闭合。
赵浔骑着追风跟上虞茉垂眸问:“你确定要一路骑去客栈?”
“确定。”虞茉兴致勃勃道“我骑术已有很大进益你快别啰嗦了趁日头不热赶紧出发罢。”
话音窜入一旁赶着马车的内侍耳中险些惊得摔落。
他诚惶诚恐地望向太子殿下却见对方面色平静。遂又惊疑不定地打量半臂之距的庆炀亦是一脸淡然。
甚至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认真发问:“有事?”
内侍擦了
擦虚汗,垂首:“无事。
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式启程,估摸过个四五日便能抵达京城。
诚如虞茉所言,她骑术已有很大进益,不快不慢地行在前头。赵浔则配合地放缓速度,目光时不时扫一眼,确认她稳稳攥着缰绳,复又移开。
听着“笃笃马蹄声,虞茉忽而想,她与乐雁、赵凌相识不过几日,可分别时竟很是感伤。
倘若当真选择留在苍州,今日便该为赵浔送行,自己岂非要哭成泪人?
一旁的赵浔心中亦不平静。
他看向自得其乐的虞茉,目光渐渐掺上悔意。暗道不该过早送她小马,如今已然不需要他了……——
不过,虞茉骑了小半个时辰,一会儿嫌累,一会儿嫌热得慌,最终还是舍了心爱的小马驹,改为乘车。
赵浔依她所言取几块碎冰,置于浸了龙睛的六方壶中,搅匀后舀上半碗,浅尝一口,确认酸甜适中方递与她。
虞茉满足地眯起眼,鼓了鼓腮帮,含糊不清地道:“好吃。
见状,他唇角也微微弯翘,不忘将余下的冰镇龙晴收好,免得某人不知节制。
“尝尝看?虞茉舀了最大的一颗。
谁知赵浔竟如临大敌般后撤,眉心蹙起明显的“川字。
她惋惜地收回汤匙,忍不住嘀咕:“既不喜甜口,怎么每次都要抢我的喝。
“……
赵浔被她生生气笑,按了按额角,冷声道,“你觉得呢?
虞茉脊背一凉,忙开动小脑筋,无甚底气地问:“是在为我试毒?
“呵。
“呃……有话直说,别卖关子了。
念在她愿意随自己入京,赵浔不舍得计较,语含无奈道:“不是你成日念叨太酸、过甜、寡淡,央我替你先尝?
“可、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话毕,虞茉后知后觉地忆起,赵浔此举却也非心血来潮,而是已然持续了一段时日。
原来背后竟有这层原因。
她登时既心虚又感动,捧着脸凝望赵浔,斟酌道谢的措辞。
却见他忽而倾身,指腹在虞茉眼下擦过,带了淡淡疑惑:“变深了。
见她茫然,遂补充一句:“你从前并无泪痣,如今色泽似是在逐渐变深。
虞茉条件反射地捂住,错开探究目光,干巴巴地道:“你看错了。
她下意识的反应显然过于强烈,令赵浔不由得歪了歪头。但意外的是,他很快收回眼,无事发
生般抿一口茶。
不必费心杜撰理由虞茉自然乐得清闲。
她轻轻吁气用平缓的语调扯开话题:“入京后你方便托太子殿下疏通关系带我去一趟大佛寺么?”
大佛寺乃赵氏先祖所建平日里唯有皇室中人能自由出入。再不然便需得等后妃生辰等喜庆日子宫中会张罗素斋宴邀臣子眷属一同前去祈福。
江家纵然圣眷正浓终究非皇室血脉。
可虞茉观他与安岳王一家关系匪浅又听闻江小公子与太子殿下乃是同窗情谊深厚想来有捷径可走。
但等了几息赵浔面色微妙不似为难也不抵往常爽快。
总归带了慧能大师的经书此路行不通她再寻新路便是。虞茉启唇正欲宽慰两句发顶却遭他轻轻揉了揉。
赵浔语含笑意答说:“可以。”
得了准信她肉眼可见地放松些许兀自琢磨起慧能此举背后的含义。
身为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慧能若是愿意有的是人供他差遣。
偏选择绕来绕去用经书引得虞茉和远在大佛寺的师兄见面想必是偿还恩情的“售后服务”?
虞茉猜测兴许慧能善观星、通占卜其师兄无念大师则善一些旁的正能为她或是原身指点迷津。
她更倾向于后者。
只因近两日虞茉明显发觉她愈来愈接近从前的自己。仿佛是某种置换将生于现代的她渐渐置换至了大周朝。
要知道纵然她与原身容貌相近可性情却是千差万别。
古人云相由心生。这也决定了二人即便站在一处所展现出来的神态亦不尽相同。
以至于以往对镜梳妆时眉宇间的愁容、惯于自下往上挑起的眼帘皆令虞茉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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