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璋兮?
虞茉从乐雁口中曾听过这个名字,便笑说:“我并非孟三姑娘。
里间静了一瞬,旋即有人将房门打开,只见正中立着一位白袍金纹的明艳女子,周身金饰闪亮,非但不显俗气,反而增添了几分华贵之意。
女子正是温落雪,她抬手挥退随侍丫鬟,略带不悦地上下扫一眼:“你是何人。
这时,鹂儿踮脚探出头来,咧嘴笑了笑。
顷息间,温落雪猜出面前戴着帷帽的俏丽身影是谁,拢于袖中的手微微发颤,矜持欠身:“里边请。
房门再度阖上,虞茉摘下帷帽递与文莺,朝眼底满是喜色的温落雪施礼:“见过表姐。
温落雪彻底收敛起初时的泼辣劲儿,腼腆地牵过她的手,连话音也温柔许多:“茉茉?已有六七年未见,你出落得越发好看,光是站着不动也叫人晃眼。
六七年,那便是原身九岁左右见过最后一面。
虞茉放下心来,眼帘微抬,将温家表姐打量几息,发觉彼此俱是饱满的鹅蛋儿脸,至于眉眼,表姐应是更肖似其母亲。
“你在霍家,住得可还习惯?温落雪亲自斟茶,却羞于直视,稍稍偏过脸同她搭话,“祖父、爹爹,还有姑母,我们皆挂念着你。
语中关切十分诚挚,虞茉自然动容,便诚实道:“昨日刚到京城,尚未适应。
“是么。
说着,温落雪忍不住又偷瞧她一眼。
因要绘夏莲,雅间窗户大开,清风窜进,吹拂起虞茉鬓角的发丝,仿佛是画中人活了过来。
难怪太子殿下会为表妹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温落雪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你不愿回家,可是怨我爹爹?
闻言,虞茉微感讶异,转头用眼神询问鹂儿。
鹂儿忙解释道:“刚来温府之时,太傅大人已卧病在床几日,我们也以为小姐当真凶多吉少,便刻意略去一些伤心事不提,包括您被灌毒药失了记忆一事。
“原来如此。
她正欲夸赞此举甚好,不至于令老人家病情加重,身侧的温落雪却先一步哭成了泪人儿,用丝帕紧掩着唇,丹凤眼通红一片。
虞茉只好示意鹂儿退下,将表姐揽入怀中,温声安慰:“都过去了。
“他们,他们怎能这般对你。温落雪抽噎着,“若不是你自个儿福大命大,便是死了两回。
“是呀,所以今日来寻表姐帮忙。
温落雪登时坐直了身子,郑重道:“
我这便回府,让祖父、爹爹、姨父,将此事告知圣上,要他们全都人头落地。
“且慢。
虞茉的芯子毕竟生长于和平年代,万事讲求法治,她也自问做不到动辄要人脑袋,便细细说来,“虞知州他与我的父女情分早已断绝,外祖和舅舅若是想为各自的女儿、妹妹讨回公道,不必顾及我。
“至于柳姨娘,她谋害我两次,属于杀人未遂?还请表姐助我搜集罪证,再移交大理寺。至于是生是死,皆由律法决断。
“最后是虞蓉,她经年霸占我母亲遗物,苛待我院中忠仆,但罪不至死。此番上京,她定会攀附贵女,兴许也要来寻两位表姐。那便让她乘兴而来,颜面扫地而归。
温落雪不赞许地道:“凭什么轻饶了他们。
“表姐。虞茉枕着她的肩,撒娇道,“我打听过了,当今圣上仁爱,不喜仗势欺人。外祖清白半生,温家亦是声名在外,何至于为了小人弄得晚节不保。
一声“表姐,简直将人的心也喊化了。
“都依你。温落雪笑着摸摸她的脸,“兄长下旬便能回京,柳巧儿交给他来办最是妥当,虞蓉那边儿,我先去打探着。
虞茉点点头,也存了些私心,问起:“江家.江四公子,如何?
她实则想求证,房中可有姬妾、通房,又是否有关系暧昧的女子。信任是一回事,背调是另一回事。
温落雪却笑意微僵,后背沁出冷汗。
只因素来如山巅雪一般高不可攀的太子,竟亲自登门,命阖府上下不得在虞茉面前透露他的身份。
个中缘由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太子殿下明显心系于她。
江辰也好,温启也罢,想必皆是无缘抱得美人归了。
是以,温落雪不敢多言,装傻道:“江辰?我与他素无往来,且你先前‘死’过一回,祖父悲痛之下做主退亲,要将你留在咱们温家。
虞茉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表姐不曾和他一同入学宫?可听过什么不好的传闻,尤其是,男女方面的。
“没有。温落雪如实答,“除了时常被大将军揍,并无不好的传闻。
“.
她想象了一下赵浔被蓄着络腮胡的壮年男子追着揍的场景,莫名诡异,不禁狐疑:都说“本性难移,他竟能从熊孩子大变为端方君子?
忽而,毫无征兆地下起雨,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柩。
温落雪起身拂开被风吹鼓的纱幔,兴冲冲地招手:“茉茉,快
来瞧呀。”
虞茉依言过去凭栏远眺见雨打莲叶水天相接处架起淡薄长虹。
楼船内的客人皆被雨虹齐出的景观所吸引纷纷开窗;更有甚者撑伞走上甲板。
姐妹俩并肩而立一面说体己话一面看底下窜动的人头。
殊不知自己亦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
一墙之隔的辛金间内。
孟璋兮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赵恪淡然收回眼阖上窗看向双目通红的表弟郑畴略微不耐道“吵。”
郑畴忙不迭噤声求助似的瞥一眼孟璋兮。
后者会意打起圆场:“圣上既有裁夺你我便不该多提。今儿琼妹妹亲自煮茶何必再为俗事烦扰。”
赵恪一言不发揉了揉眉心。
今晨御史上本参奏郡守意图谋害储君当以律法除以极刑家眷悉数贬为罪奴。
国舅郑氏一族五日后举家迁离京城无诏不得回。淑妃死罪已免也未打入冷宫但从此难以翻身。
孟璋兮行至赵恪身侧柔声安抚:“圣上有仁爱之心并未迁怒与你太子殿下也感念血脉之情。待风波平息明年也该赐府加封你仍是尊贵无比的七殿下。”
太子。
赵恪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反问:“你说他昨日去过温家?方才找温落雪打听出什么了?”
孟璋兮面色微冷:“总不能是看上温二。”
“确实。”赵恪抱臂似笑非笑道
话音一出孟璋兮顿住身后也传来茶盏落地的碎裂声。——
东宫。
赵浔差内侍择几身换洗衣物打算一并带去别院这时庆炀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殿下江四公子已经行过涠阳再有五日便能入京。”
空气凝滞了一瞬。
他眉峰微抬淡声:“本宫知道了。”
回至高墙之内赵浔也恢复了以往的不动声色笔尖未顿流畅地作出批注。
等处理完公务换一身便装漫不经心地问庆姜:“她在何处?”
庆姜回禀道:“先是去了周家茶坊用过午膳已被温二姑娘送回别院。”
“好。”
他出了宫门径直去寻虞茉。面色依旧沉静唯有眸中深不见底昭示着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淡然。
江辰定是知晓了她尚在人世这才比预想中快了半月赶回。
需得
在此之前做些什么才是。
赵浔深谙太子之位并不会令虞茉侧目,她的感情向来直接纯粹,喜欢便是喜欢,欺瞒便是欺瞒,与身份无关。
原本是想等虞府家务事了清,再向她坦白,届时即便有怨,他也有大把时间徐徐图之。
但若江辰提先回来,局势势必会脱离掌控。
一面是刻意隐瞒,直至有了肌肤之亲的卑劣之徒;一面是名正言顺,从家风到渊源皆合心意的未婚夫。
虞茉会作何选择?
他不敢赌。
眉宇间的冷意,直至进了别院,仍未减褪分毫。
“呀,还当你要酉时才能过来。虞茉起身相迎,“谁惹你不开心了?我看庆言、庆姜的脸色都不大好呢。
赵浔反手阖上房门,将她拦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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