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蝉鸣声声,烈日炎炎。逢焉城里,大人小孩都躲在家中避暑,来三鲜观祈福的人也变少了。
希声乐得清闲,每天躺在竹椅上擦拭着自己各式各样的乐器,有时擦着擦着好像闭目睡去,但这时若跟她说话,她又能够对答如流。
自从把母亲接到息园三坊后,希声白天去完成信徒的祈福,晚上回母亲房中静静陪伴一会儿,再各自就寝。虽然相对无言,却内心十分宁静。老太太自己讲着一口东南沿海的方言,听不大懂中原的官话,对无律和苍名的口音也一知半解,却时常拉着人聊天。
因为闲不住,老太太除了替几人补衣服之外,还经常下厨做几样好菜,笑眯眯地看着几人大吃特吃。希声如今恢复了味觉,吃得倒是有滋有味。
这天,希声照例把母亲留在息园三坊,自己拎着一把二胡出了门。虽然手上还有几件祈愿要办,但并不是紧急的事,所以希声决定过几天再去想。今天要做的事,与祈福无关。
沿着通往城东的长街,希声径直来到五层古楼,大踏步穿越了结界,无视了守门小妖的质询,长驱直入,进到楼中。
妖王今日不在家,苍名正在写她的抓鬼小卡片。看到希声来访,苍名高兴得双眼放光,笑容简直像从前的寻烟和觅霞一样。
希声随便坐在楼内的溪水边,看着头顶被施了法咒的天花板。天花板仿佛并不存在,湛蓝的晴空无边无际。深沉地看了一会儿天,希声开口道:“我最近,闲得无聊极了,就做了一首新曲子。”
苍名饶有兴致地说:“什么曲子?有何功效?弹来听听。”
希声微微点头,却又开启了新的话题:“我最近,闲得无聊极了,想找些万花镜来。”
“万花镜?”苍名不明所以,“不就是从前缠住你的那类妖怪吗?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还要找来做什么?”
“杀。”
听了此等言简意赅的回答后,苍名默默擦了擦额头的汗:“你闲来无事,想要找万花镜来杀?”
“恩。”希声点头道,“我最近,闲得无聊极了,就在想万花镜为何能侵入人心,有没有什么对付的办法。若是能找出几个万花镜杀一杀,世上不就少了一些万花镜?”
苍名恍然大悟:“这么说,你的新曲子就是用来杀万花镜的?”
希声说:“不错。只是万花镜无形无声,不知去哪捉来,更不知这曲子是不是真的对它有效。”
苍名一拍大腿说:“我看,我们就去看看谁家在找道士作法驱邪,那不就说明这家人有心事?心事重的人,便是容易被万花镜找上的人。”
希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和苍名立刻出发,去大街上挨家挨户走访,隔着门缝向内偷看谁家在做法事,或是贡了保家仙一类的牌位。
没走出几家,还真的看到一户请了小道士来布设法场。只见这家门窗紧闭,几个道士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在舞剑,有的抓起一把一把的白米撒向空中,看得希声皱起眉毛,觉得这样非常浪费粮食。
最中央的那个道士,直接开始仰头表演喷火。苍名在她耳边心惊胆战地说:“这,可不要把家里烧了啊……”
等这几个道士走了之后,这家的女儿打开了窗户,扶起了床上瘫着的妇人:“娘,这回做了法事,你这病肯定快要好了。”
妇人答道:“我估摸着也该好了,你真别说啊,方才几位法师一来,咒语这么一念,我当时就觉着好了不少……”
说到这里,母女两个突然发现窗外有两个人定定地看着她们,不禁打了个哆嗦。希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们,苍名说:“劳驾问一下,二位有没有过浑身无力、没精打采的时候,并且常年忧虑多思,无论如何都没有希望和快乐?”
那妇人说:“这话说的,我们这种人打从生下来就没什么高兴的时候,每天活着罢了。”
希声换了一种问法:“有没有心头蒙上一层网的感觉?”
“这个,我说不上来。”妇人迟疑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是作法的道士吗?我家方才办了一场法事,我已经好了大半了,之后不会再有事了……”
希声点了点头,就和苍名一起离开了。走着走着,苍名说:“我猜,作法就是给有心结的人看的,去了心病,也就好了大半。”
“不错,否则就凭那几个道士的法术,若说是作法灵验了,实在说不通。”希声平静地说,“那家人身上大概没有万花镜。若是虚假的法术能将万花镜抵挡在门外,倒也不错。”
苍名提议道:“不如我们去街上蹲人!看谁好像被万花镜缠身,就上去问问看。”希声说:“好。”
两人来到城中最繁华的街上,一人一块砖头,蹲坐在路边打量着来往行人。这时已经夕阳西下,地面的热气也逐渐消散,出门的人多了起来。
希声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每一个行人,由于她的目光过于清冷犀利,盯得那些人个个发毛,加快脚步,飞也似的逃了。一转头,苍名面前已经被扔了几个铜板。
苍名抛着那几个铜板,忽然问道:“你当时,是怎么赶跑万花镜的?”
希声回忆了一会儿,说:“记不太清了。总之我以前总是活在恐惧之中,夜里辗转反侧。后来有一天,我忽然觉得我所恐惧之事,尚未发生,却已控制了我。于是我决定不再害怕,当天晚上,我躺下以后什么也没想,睡了多年来的第一个囫囵觉。”
“或许是被恐惧折磨了太久,”苍名分析道,“所以终于疲惫地放弃了,就不再害怕了。”
“不错,我何必牢牢抓着恐惧和执念不放。”希声赞同道。
说话间,一个年轻人经过两人面前,静静地走到江边,垂头看着江水。
希声和苍名对看一眼,点了点头,一起上前,猛地伸手,一边一个拉住了他。年轻人吓得双腿一软,被两人架着跪倒在地,一开口嗓音都劈了:“你们要干什么?”
希声横眉冷对,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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