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大步踏入,身姿挺拔,行走带风,身后跟着两名提刀侍卫,亦是人高马大,身形威猛。
“弟弟给兄长请安。”魏云迎上去作揖请安。
其余人则是齐声见礼,恭敬慎小,不如魏云叫的那般亲近。
晋王来了,魏云将主位让出,退到侧边的坐席上。
若窈也拿着酒壶退开,一直垂着眼没有抬头看。
厅内气氛瞬间冷肃起来,有晋王压场,没人敢调笑逗闹。
若窈低着头,看不见晋王长相,只听见那道冷肃冰沉,又有些好听的嗓音开口对魏云问话。
许是有外人在场,晋王并未说什么严厉的话,看似平常地询问两句,问是今夜给谁接风洗尘,又问那人官差办的如何,两句家常带着两句公务,看似随意,却让满屋子世家子弟冷汗淋淋,提心吊胆应答着。
说话间,又来一人进入望月厅,来人一身水绿长衫,袖口处却绣着竹叶,气质儒雅,笑容温和。
这是晋王身边最信任的心腹谋臣,众人都称呼何先生。
何先生一来,三两句话打圆场,让场面重新轻松了些。
“三公子宴饮怎忘了何某,何某酒量不多,讨一两杯美酒尝尝鲜而已,三公子可莫要吝啬。”
“岂能呢,想着何先生忙于正事,不敢打搅呢,有下次,何先生再忙我也要喊你,可不能推脱。”
“哈哈哈,不推脱,那何某就等着三公子的佳肴美酒了。”
魏云跟着笑,喝了两杯酒给自己压惊。
酒樽空了,若窈眼疾手快斟满。
何先生坐在魏云对面,目光落在这娇柔多姿的绝色佳人身上,笑道:“三公子好兴致,去哪都不忘带着美人,这又是哪寻来的,这般标志模样?”
魏云当着兄长的面不敢造次,连连否认。
“什么美人,先生说笑了,这是府中的丫鬟呀,后厨安排来侍候酒水的,我福薄,哪里寻得到什么美人呢,方才我也惊叹府中藏龙卧虎,竟有如此仙女呢。”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误会三公子了。”
何先生笑而不语。
魏云暗暗擦汗,连忙对身侧的若窈吩咐:“你这丫头好没眼力见,我用不着人伺候,你别愣在这干站着了,还不快给王爷斟酒!”
“……是。”
若窈无奈起身,端着酒壶走到主位旁,缓缓抬眼看去。
主位上的男人一身玄色长袍,玉带金冠,华贵威严。
晋地民间都说二爷清雅,三爷俊逸,但若论长相,当属晋王第一。
晋王不过弱冠之年,生的一双丹凤眼,清冷倨傲,俊美绝伦,许是身居高位多年,在晋地他就是天,比圣旨还大,一身积威甚重,贵气凛然。
他不言不语,只一眼扫过来便让人心生怯意,双腿泛软。
若窈抬眼这一瞬,正好撞进这双冰冷淡漠的眸子里。
她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显,恭恭敬敬往男人手边的酒樽里斟酒。
清澈的佳酿倒映着男人冷漠审视的眸子,望一眼遍体生凉。
魏珏没碰这杯酒,目光在这女子脸上停了一瞬,而后冷眼看向魏云。
“魏云。”
他淡淡一声,魏云瞬间挺直了背,紧张站起来。
大哥寻常唤他三郎,生气时才叫大名。
魏珏捏起酒樽抿了口。
“三弟媳有孕,这是父王孙辈的第一个孩子,魏云,你可知道轻重?”
魏云头冒冷汗,应道:“弟弟知晓,母亲吩咐过,弟弟知道轻重,请兄长安心,院中一切事物均以莲娘为先,安胎为重。”
三少夫人英氏闺名一个莲字,亲近者皆称之为莲娘。
魏珏才不信魏云的鬼话,要真知道轻重,就不会和这种长相狐媚的婢女不清不楚。
他平素就知道魏云花心爱鬼混,但没想到这种时候还守不住。
魏珏懒得看魏云这副样子,不爱管,若不是昨日太妃提了一嘴,英莲不止是他弟妹,更是舅舅家的表妹,他也不会特意敲打。
“知道就好。”
说着,魏珏目光转到旁边的婢女脸上,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
他重重放下酒樽,在桌案上砸出砰地一声,轻飘飘说:“府中的花花草草该修剪了,那些招摇不安分的,该剁碎了做花泥。”
话音落下,魏云打了个寒颤,厅中众人都紧张地咽了咽唾液。
这不是说笑,不是吓唬人,而是晋王当真有这样的狠辣手段。
晋地在大燕边界,与蛮夷做邻居,之前先王在世时,常与蛮夷有摩擦,双方你来我往不胜其扰。
后来魏珏袭爵掌权,雷霆手段震慑蛮夷,就再没有蛮夷敢来挑衅了。
这话说谁,在场众人都听出来了,目光汇聚在那个安安静静低着头没有反应的女子身上。
是人都惧怕于晋王的威势,偏偏这个小女子没有反应。
要么是见识过大场面大人物,无波无澜,要么是……
她没听懂。
众人了然,这婢女不是个聪明人,脑袋不灵光啊,这么明晃晃的敲打都听不懂。
仿佛应了众人心里的猜测,这婢女面色如常,真是没听懂,这时又靠近晋王身侧倒酒,将半空酒樽满上。
厅中静了几瞬,无人言语,气氛尴尬起来,幸而何先生及时张口,说他有公事要对王爷禀报,请晋王离开了。
之后魏云也没了继续宴饮的心思,散了宾客结束宴席,离开时目光复杂地看了若窈一眼,颇有些可惜之色。
这边宴席结束,若窈回到厨院后面的婢女房。
王府规矩森严,婢女小厮也有上下之分。
一等婢女两人住一间屋子,二等婢女四人一间,三等婢女八人一间。
也有一人一间屋的,要么是伺候主子多年,很是得脸体面的,要么是男主子的通房之类,准备提拔为妾室的。
若窈是三等婢女,进府一年,属于最下等那类。
她的差事在大厨房里,专门做女眷们常吃的点心。
因着容色姣好,做点心的手艺也好,得管厨房的林姑姑看重,这一年里被许多婢女们针对。
回到八人同住的婢女房,其余人都躺下歇着了,只有一个长相清秀亲和的姑娘坐在桌子旁,就着微弱的烛灯缝补衣裳。
若窈快走过去,抢过轩玉手中被撕烂的衣裳,冷声问:“谁干的?”
轩玉惊起,拉着若窈的胳膊嘘了声,弱弱道:“是我不小心撕破了,不是谁干的。”
“窈窈你不是去望月厅侍奉酒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往常三爷在望月厅喝酒请客,都要玩到子时,甚至彻夜长欢,鲜少有这么早就散席的时候。
“今天提前散了。”
若窈解释一句,翻看这件衣裳被撕裂的口子,说:“这衣裳结实得很,你力气这么小,怎么撕得开,轩玉你说实话,谁把你衣裳撕了?”
轩玉是她在王府里唯一的朋友,若窈常被针对,也经常连带轩玉遭殃。
“没谁,是我方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衣领勾在柜子的把手上给撕破的。”轩玉对若窈笑笑,将衣裳拿回来继续缝补。
若窈:“阿玉,受了委屈不要忍,我不想连累你。”
轩玉摇头笑着,“哪有,没人欺负……”
“好大的口气啊,还不要忍,你个从外面买来的贱籍奴婢,哪来的口气说这种话,若窈,不过见了主子几面,你就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是贱奴生的了!”
轩玉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说话女子同在屋中,是与霏雯关系要好的三等婢女春雨,从小被卖进王府来的。
春雨和霏雯同在厨房做奶皮子乳酪之类的吃食,俩人是同一个鼻孔里出气的。
若窈看着轩玉,温声问:“阿玉,你的衣裳是春雨撕的?还是春雨和霏雯合伙来欺负你了?”
轩玉低头不语,紧紧握住若窈的手,小声道:“窈窈你别为了我和她们冲突,霏雯她爹是庄子上的管事,你斗不过她们的。”
若窈挣脱轩玉的手,拿起桌上剪刀一步步走向春雨的床榻。
几人说话间,屋中其他的婢女都醒了,众人看若窈拿着剪刀走来,表情阴沉,都抱着被子往后缩。
“若窈你要干什么?”
“你快把剪刀放下,大晚上你要干嘛?”
“若窈你冷静些,别乱来。”
婢女纷纷出声劝她,但都是动动嘴皮子,无一人敢下床去拦着。
若窈表情那样可怕,万一真动起手来捅人可怎么办。
春雨见若窈走开,惊恐后退,放声大喊:“走开!你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若窈冲上去,一把捏住春雨的手腕将她按在木板床上,她力气大,轻松挟制住,春雨用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挣脱一分一毫。
那把剪刀直直刺下去,钉在春雨眼前。
“你、你……”
春雨哆哆嗦嗦,牙齿发颤,怕到极致。
尖锐的剪刀横在眼前,恐惧席卷全身,怕得要死。
若窈骑在春雨身上,一手掐住脖子,一手握紧剪刀,平静开口:“轩玉的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