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道别后,沅漪最终还是在樟木火车站与顾一野分开了。
虽然同在一个省,可因为院校不在一个市所以列车行驶方向也并不相同。
不过没关系。
她托着腮看向窗外,
随着一排排树木在眼前不断倒退,那只握着项链的手也愈发缩紧。
是的,
那枚藏有他们合照的相坠从被她随身携带转换成为真正佩戴在了颈脖处。
虽然部队里不允许首饰出现,但他们现在已经在部队外了嘛嘻嘻。
就算无法在一个城市,可沅漪知道、他们的心不会因为距离而变远。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
这份认知,从来都是双向的。
“哎老顾,你手上拿的啥玩意儿啊?”
姜卫星见顾一野正盯着掌心出神,忍不住好奇凑上前一览究竟。
结果却发现对方手里拿的是一袋香囊和一枚银色的吊坠???
“……你这整的还挺浪漫啊,单单一个香囊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不?”
他调侃的自然是过去顾一野在寝室里利用旧茶叶制作成香囊的事迹。
“这不明摆着嘛,”
高粱翘着二郎腿坐在隔座,闻言嗤笑:
“顾同志这凡心动的都快没边了!只是你们这帮人啊,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他们俩的端倪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
牛满仓想起新兵连时期在寝室里窗前一闪而过的奇怪身影、到“花露水事件”、以及后来看见的洋甘菊茶香囊。
无不透露着顾一野的奇怪。
只是当时作为旁观者的他没将这些和儿女情联想到一起,更多的还是在感慨对方像是与生俱来的浪漫性格。
直到方才在车站,顾一野笑着张开双臂、将从不远处向他奔来的女孩儿稳稳地抱在怀内。神情里既没有被人知晓的惶恐、也没有即将分离的难过。
牛满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顾排长也不是对这方面毫无兴趣啊。不过是……
“老顾,你俩是真能藏得住事儿啊。”
姜卫星替他说完了下半句。
“你俩这这这起码一年了吧?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露也够厉害的。”
“哪止一年啊?!”
高粱坐直了身体刚想起身叫嚣,却在顾一野轻飘飘投来的斜睨里缩回了座位,但依然头铁地掀着其老底。
“咱是18岁入的伍,现在都几几年了?86年!咱都21岁了!他俩可是眉来眼去了整整三年快四年了好不好!”
四年……
被他的细数晃了下,顾一野陷入回忆。
原来,他们都相知这么久了……
不,其实高粱算的不对。
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话,那顾一野与戴沅漪的缘分、可远远不止这点儿时长。
没有再理会周围战友的嬉闹,少年将目光放在外景上。只是不住弯起的眼角还是体现出了他的好心情。
这段往事,还是别告诉他们了。就当…他和沅沅的秘密吧。
但将战友们的反应作为周末趣事讲给她听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那时满心愉悦等待开学和开学周周末的顾一野没想到:
自己会在军校看见父亲顾衡。
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和女朋友约会时被父亲抓了个正着。
“父、父亲。”
此刻的他边单手抓着沅漪的手腕往身后带,单手边向顾衡行着军礼。
虽然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差,可故作镇定的语调和绷得笔直的站姿还是暴露出了行礼者的忐忑不安。
沅漪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开学第一周探望男朋友时和他父亲撞个正着。顶着那道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一时间不知是该先敬礼还是先叫人。
好在顾衡也只是扫了她一眼后就收回视线、淡淡说道:
“既不是在军校内,便也不必对我敬礼了。”
一句话,算是同时解了顾一野和戴沅漪的围。
彼此对视一眼后,沅漪走上前与他并排。
“顾/□□。”
“嗯。”
顾衡对着她略微颔首,神色里看不出太多起伏。
“听闻你的大名很久了。只是不知,我是该称呼你为‘戴小姐‘,还是’沅漪同志‘更好呢?”
“……爸。”
听了半天都没能听出门道的顾一野刚想出声,就感受到衣袖被人拽了下。
他侧过脸,
只见站在身边的沅漪虽然目视前方、却是轻幅度地摇了摇头。
“……”
接收到女朋友这样的暗示。他能怎么办呢?只好作罢咯。
而没了干涉的沅漪,重新望向早已将二人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对面。她莞尔一笑,答:
“按照部队规矩,您想叫我’戴同志‘或是’沅漪同志‘都行。但就像您说的,现在是在校外,那么顾□□喊我‘沅漪’也是可以的。”
非常完美的回答。
既体现了女方良好的家教,也缓解了此刻三人的尴尬。
顾衡心下有了衡量,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的开口询问:
“哦?那如果我都不想喊呢?”
“那便就都不喊了吧。”
使劲拉住又想为她出头的顾一野,沅漪依然保持着不变的笑意。
好像当真无所谓似的。
这倒是稀奇。
顾衡挑眉,
“你好像对我是否承认你这点无所谓?”
“承不承认原不在于这点儿名讳。如果顾/□□对我就是不满意的话,别说是一个称呼了,怕是连我本人都不想看见吧。”
小姑娘说的坦然又镇定。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勾起嘴角。
“沅漪说的在理。既然是校外,那便喊我一声叔叔吧。”
“顾叔叔说的是。”
她从容改了口。四目相对时皆是了然笑意。
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不少。
顾衡看了眼站在沅漪身边他那脸上早已盛满欲说还休的儿子,很是恨铁不成钢。
“你小子,就这么担心我会刁难你女朋友是不是?”
“……”
对方的默不作声让他明白,自己这是猜中了。
顾衡是因为特邀教学才出现在陆院的。周末外出也是要去镇上寻书籍,结果没想到赶巧撞上了正兴致勃勃给沅漪展示城镇风景的顾一野。
“……”
一时间两边都很是不自在。
儿子眼中充满的警惕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是没有看见。
妻子早亡,他平日又忙于工作,以至于他和从小就是在寄宿学校里长大的儿子从来都是聚少离多。
久而久之啊,比起父子、他们反倒更像是上下级关系,二人的谈话也总是恭谨克制更多。
顾衡已经许久没看到过了——
笑的那样肆无忌惮且神采奕奕的自家儿子。
他站在不远处打量,一时间没有选择贸然上前打扰。
身在一个系统内,顾衡自然是对儿子在部队里的大体发展有所了解的。
他知道他有多么努力想要力证自我,却因为家庭背景被人诟病;
也知道他因为队友的受伤转业自责不已;
更是知道他就算经历一道道挫折也从未放弃成为军人的梦想。
他曾告诉过他情感上可以相信战友,战术上却永远需保留余地。因为军人就该永远做正确的事。
当时的顾一野虽然应下,却在之后给他寄来的书信里提过这么一段话: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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