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内学生的视线齐刷刷聚于展初桐之身,或有好奇,或有艳羡。
她脸色耷拉下来,心头不爽,但没发作,她不是会主动惹事的性格。
对面班主任是个年轻女人,大约三十出头,气场很强,见她神色不悦也不露怯,微笑缓和道:
“这是展初桐同学,今年刚转来的。大家以后好好相处,互相关照。”
同学们闻言鼓掌,这种气氛一起,展初桐就骑虎难下,错失抗议座位安排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她瞥了眼,见夏慕言背影端正,全程没回头看她。
女生的高马尾柔顺地垂着,发尾落在后颈腺体位置的创可贴上。
“……”展初桐心紧了一下。
齿尖微微发酸。
她盯着那头也不回的背影暗想,或许夏慕言也不想和自己牵扯太多,这位置先凑合坐,下课她就去找班主任调座。
这节是班主任的课,老师名叫肖语闻,教的却是英语。新学期教材还没发,肖语闻正讲解上学期的期末考卷,用投影仪投屏了张卷子给学生作参考。
展初桐给了点薄面听了会儿,别的同学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她手抄兜听天书。
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意识就开始涣散,展初桐注意就飘到细枝末节上,发现那张作为示范的卷子,居然是手写的。
因为字体太标致,且一个阅卷的红圈都没有,她原以为那是什么仿手写体印刷的标准卷,直到看清作文答题区几行涂抹,她才确定,哦,是真人的卷子。
刚判断到这里,恰好肖语闻翻卷子,密封线内的姓名栏晃过镜头,露出夏慕言的姓名。
“……”
班内同学都全身贯注盯着屏幕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细节,但无人发出任何感慨,好像习以为常。
只有新来的展初桐,没防备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盯着夏慕言的字欣赏了小半节课,脸色吞了苍蝇般难看。
她收回视线,把手从口袋中抽出来,往桌面一叠,就准备趴着睡觉。
头刚伏下去,手肘就被同桌蹭了一下。
展初桐原想是自己趴的幅度太大,往另一边收了收手肘,结果没消停多久,同桌又蹭了下她。
展初桐坐起来,凶神恶煞瞪过去。
夏慕言这才转头过来,神情有点无辜。
“……”
“……”
二人今天还没说上一句话,展初桐不想主动破这个戒,逞凶皱眉吓唬对方一下,就准备继续低头睡觉。
身后传来一个小声的气音:
“Psstpsst!”
展初桐转身,发现后桌是操场上共患难过的邓瑜。
邓瑜手掩唇提醒她:
“新同学,就是说,别的老师可能好说话一点,但是闻姐的课,是万万不能睡觉的。她生气起来很恐怖,真的,很、恐、怖!”
“……”
展初桐想着课间调座还得有求于肖语闻,就先不得罪人了。她懒散地塌着腰坐着,也没听课,就这么干坐着。
背景音里肖语闻讲解什么“if虚拟语气”的声音,耳侧同桌书写时笔尖摩擦纸面沙沙不响却抓耳的噪声,整间教室弥漫的笔记本的油墨气味,扭曲成囚笼,将展初桐的意识困住。
好不容易熬到一道阅读题讲完,肖语闻给出同学们自由讨论的时间,展初桐的不适感才减了些,她恹恹地撑着脖颈,扭头往窗外看。
班内的学习氛围还挺浓郁,学生们大都在互相交流着答题思路,声音很吵,所以,展初桐差点错过同桌的声音:
“你很困吗?”
展初桐激灵了一下。
分明是很轻的音量,可偏偏极具穿透力,那么多同学的讨论都掩盖不过。
展初桐梗着脖子没回头,想假装没听见。
身后同桌继续淡淡地说:
“我以为你身上换了种香,闻着能清醒点。”
“……?”
说什么呢?是在和我说话吗?
展初桐的怀疑从脑中滑过,她平时又不喷香水,哪怕有什么味也是洗衣皂的柠檬香……
等等。
从老大夫的小诊所带出来的小盒子,瞬间浮上展初桐的记忆浅层——
其上绿叶白瓣的小花包装,历历在目。
糟糕!
她买茉莉味的抑制剂时,压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坐在夏慕言身边。
眼下夏慕言提起的换香,显然是闻到了她身上的茉莉香!
展初桐瞪大眼睛,条件反射捂住脖颈,猛然转回头。
视野里,周遭举着本子探讨的同学们都模糊了,唯端坐着的夏慕言格外清晰。
她看到夏慕言本垂落在纸面的视线挑起,转来,飘过来,定住。
在展初桐徒张着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身上的茉莉香时,她先听到夏慕言抿着笑开口:
“礼尚往来的话,我是不是也该把我的,换成雪松香?”
“………………”
“换什么换什么?哎?班长,新生,你俩认识啊?”
身后邓瑜天真的插话,拯救了险些陷于水深火热的展初桐。
展初桐刚要松一口气,正想随口丢一句“不认识不熟”,就把这茬翻篇……
结果邓瑜补了句:
“新生,操场上看你那么冷淡,还以为你讨厌班长呢!”
“咳咳!”展初桐差点被没喘上来的气呛住。
闻言,夏慕言定定盯着展初桐的脸,情绪很稳定,好像只是想确认她的回答。
两人私下时,展初桐为了赶人,不吝于表达“厌恶”,好让夏慕言知难而退,可现在有第三人邓瑜在场,展初桐就无法对夏慕言说出重话。
她只是想让夏慕言离她远一点,又不是想让夏慕言因她被人误会。
于是展初桐只是别过脸继续看窗外,丢了句:
“又不熟,讨什么厌。”
夏慕言没说话。
“不熟吗?”只有邓瑜莫名地重复,好像觉得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真不熟吗……好怪哦……”
几分钟转瞬即逝,肖语闻控场,开始讲解下一题。
全班立即安静,只剩学生们刷刷记笔记的轻响。
这回,展初桐望着窗外,听着催眠似的讲课声,却怎么也生不出困意了。
她心脏砰砰直跳,她不知道原因。
她只觉得后颈抑制剂的香气有点太重。
缠绕她全部感官。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与夏慕言对视时,听到对方所说的话:
雪松香。
这是展初桐第一次知道自己信息素的香型。
却是从她最避之不及的人口中。
下一题讲完,肖语闻又空出自由探讨的时间。
展初桐都快“自由ptsd”了,茉莉香的破绽就是这环节暴露的,她生怕这次又生什么事变。
于是她像往常一样,把校服拉链拉到顶,用立领遮挡住小半张脸,压着眉眼,这样就很凶,很生人勿近,或许就没人敢搭话。
幸而,后桌的邓瑜解救了展初桐,大抵终于有机会坐在班长夏慕言附近,邓瑜只想抓紧机会亲近,便主动问夏慕言方才老师讲解过程中,自己听不懂的语法。
夏慕言没什么架子,转身给邓瑜讲题。因为面朝展初桐,所以声音几乎就扑在展初桐耳边。
分明是清清泠泠的嗓音,却莫名听得人心烦意燥。
展初桐深吸一口气,提起耳朵听邓瑜的声音,却发觉邓瑜不但没烦躁,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全世界好像就她展初桐对夏慕言的声音过敏。
那题讲完,邓瑜没轻易放过夏慕言,拉着人闲聊,聊着聊着注意到什么:
“哎?班长,你脖子怎么贴创可贴了?”
展初桐先绷紧神经。
“哦。”夏慕言抹了下脖子,自然道,“被蚊子咬了,有点红,有点肿。贴药膏消炎。”
“……”
展初桐牙根愈酸,浑身不自在。
“这题你还有疑问吗?”
“没有啦!谢谢班长大人!”
“不客气。”
夏慕言的声音听着就带笑意,很温柔。展初桐仍盯着窗外看,凭声音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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