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殷温娇道。
难道法海换了人来守她?
眼前人没了以往的大大咧咧,满脸愁容地问她道:“殷施主,明镜怎么没有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殷温娇差点笑出声,明镜没有回寺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昨日将桃花簪扔给许仙时,她就猜到了明镜不会回寺。
一是,明镜回寺迎接他的只会是法海的雷霆手段,再则,他回到客栈发现她不见了,随便找一人问就可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许仙拿走了她的桃花簪,他是书坊的代笔者,明镜可以轻易找到他要回簪子。
有了桃花簪,明镜就可以继续赶往长安,利用殷府反制法海。
比起狼狈回寺,殷温娇相信明镜会选择后者。
殷温娇想得没错,可惜就可惜在店小二的一张嘴上,他漏说了最重要的信息,明镜不知道桃花簪之事。
同时,明镜有了其他主意又怕法海折回才选择抽身离开杭州,而许仙则是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正奔赴心中正义之路,马上就要遇到返回江州的刘洪。
如此这般,明镜与许仙南辕北辙各自奔波开来。
殷温娇打死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开始超着失控的方向飞速前进。
□□不知她所想,急道:“主持下令,撤下明镜金山寺知客僧教职,若三日之内不见他回寺,责令他迁居别寺。”
这对明镜来说,比让他还俗还要痛苦。
“殷施主,你觉得明镜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连累明镜丢掉教职被逐出寺,殷温娇稍稍觉得有点愧疚。
□□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露出失望表情,接着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与殷温娇道:“我要去找他,还请殷施主告诉我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在何处?”
他竟然要亲自去寻找明镜!
殷温娇立刻抛开小指肚大小的愧疚,哄骗道:“我与他一起到了杭州,当时我们不在一处,法海才单捉了我回来。明镜找不见我应该自己会回来,或许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句话给了□□希望,让他暂时歇了出寺的心思。
他与明镜是明字辈里颇为亲近的师兄弟,两人常因性格不合拌嘴,都是些小打小闹不伤感情,他一直担心明镜心思过于细腻,忧心过多,慧极必伤。
谁知聪明人也有奔逃的一天。
现在寺内谣言四起,武僧倾巢出动那天,所有僧人都知了殷施主是妖孽的消息,以为妖孽蛊惑了明镜致使其犯下大错,还有那混不吝的开口便是明镜动了色心,要与妖孽双宿双飞,做一对恩爱夫妻。
哼!他看他们是没长脑子,都是正经出身的僧人,该知道古籍记载里妖孽都是吃人的怪物,那里有感情之说。
不过就算是妖孽蛊惑之说,他也不信,明镜志坚意强面对诸多善男信女也未见其受到俗世诱惑,妖孽又有什么可以蛊惑得了明镜的。
□□抬头看向前方,殷施主面容与人无异,声音轻柔,言语有礼,与古籍里残忍、嗜血的妖孽完全不一样。
他观察殷温娇之际,注意到她一直站在岩石柱旁边似乎是因为被捆住了身子,佛窟内视线昏暗,他走近几步发现那是主持常戴在颈项上的佛珠链。
□□知道自己不如明镜聪慧,犹豫片刻放下悄悄抬起的手,主持捉回后亲自看押的人,即使他不觉对方是妖孽,也不能再动了。
其实,他还想问殷施主,明镜为何会选择与她离开金山寺?
殷温娇出逃那日,□□撞见她穿着朱婆婆的衣服,那一刻他就明白了是明镜出手相助,他抬手将人放过不愿意阻拦他助人是其一,其二是他见殷温娇完完全全是人的模样,且腹内怀有孩子,稚子无辜。
若是早知道明镜也会离开金山寺,他就,他就……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殷温娇背靠岩石柱悄悄观察□□表情,不见他对她有怨,免不了心下感叹,金山寺里除了法海,她所见之人皆是仁慈善良的好和尚。
“□□,你身上有药吗?”与法海说她手腕疼,对方只会度真气,连个外敷的膏药都没有,方才她扯着佛珠链磨石头,手腕又开始隐隐作痛。
佛珠链捆住的是臂膀与她上半身,她小臂还能自由活动,捋起袖摆,露出腕上红肿。
相比昨天肿起馒化的模样,现在已经消减许多,只是青紫的五条手印看着有些吓人。
“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掏出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翻找到消炎止痛孕妇可用的药膏,药膏晨炼乳质地,色泽奶白,用指腹挖出一小块涂抹在淤青处。
皮肤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殷温娇惬意眯起眼睛,“疯和尚下手太重了。”
涂抹药膏的手顿了顿,她立时意识到方才不小心把法海给骂了,在人家弟子面前骂师父连明镜听了都要矫正她叫人法名,此时□□一副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辩解又认真坚持给她涂药治病的模样,让殷温娇软了心肠。
她一向吃软不吃硬。
“咳,听说江州州主来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官,你与我说说解闷。”
□□松了口气,与她说起昨日见闻。
昨日了悟面对刘洪为难,趁机溜走后的确是找了□□看诊。
金山寺建造时间可追溯东晋时期,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历史,藏经阁内佛医文献众多,师承从未断绝,是以□□看起来不如耄耋老翁给人的感觉可靠,但其医学造诣深厚,素有妙手和尚的称号。
他到了客房见礼,撩袍坐下三指往脉案上一放,明了殷夫人胎里不足,大未进补,有碍寿数。
明镜遥遥头道:“富贵人家里,少见这般虚浮的脉象。”
殷温娇不确定道,“你说的是殷夫人?”
金山寺接待善男信女无数,□□从小与师父一起出诊,病人有来自穷苦人家,富商豪客,高门贵族,自是知道人因生活条件不同,身体患病亦有差异。
他以为殷温娇不相信,忙解释道,“殷夫人是殷相之女,自小生在锦绣堆里,不应该有如此脉象。”
想了想又道,“倒是有件巧事,殷夫人本名殷温娇,与你同名同姓。”
殷温娇静静看着□□不说话,□□后知后觉般慢慢张大眼睛,“这,你,她……”
震惊之下,揉搓的力道加重,殷温娇拍开他手掌,自己边揉搓边幽幽道:“你猜得没错,我才是真正的殷温娇。”
不过,她没将事情原委与□□道明,光是这句话已经让他脑子打了结,显出呆愣愣的表情。
她也不想再牵扯到旁人。
“此事,法海知道,你好好看病治人,莫分心在旁的事情上。”
交待这样一句话已是她对他的回报。
目送□□一脸恍惚地走了,她拿着药品寻思,现在的剧情变相地与原著对应上了,江州州主有了,州主“夫人”安然无恙,佛子亦保胎在她腹中。
所以说,即使她更改了剧情,剧情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圆回来,那……孩子出世十八年后,她会怎么“死”?
不对,现在法海知道州主夫妻是假,应该会提前揭露真相吧。
那不是又破了剧情?!
头一次,殷温娇盼着法海快回来。
金山寺客房,法海再次见到刘洪本人。
他生得虎背熊腰,双臂较常人粗壮,下盘走路极稳,与常年在水上行走的稍子体魄极为相像,再看其面色黝黑,凶气聚于眉眼之间,周身煞气浓郁到几尽墨色,原以为是他戕害百姓沾染的业障,听了殷温娇口述才知此人本就是行凶杀人的水匪。
法海合掌作礼,态度不卑不亢。
自从冒名顶替一州之主的身份,刘洪从此遇到的人皆是笑脸相迎,态度是一个赛一个好,乍然见到法海冷清做派,不禁让他想起真正的陈光蕊。
两人长相并无一丝相同,性格更是南辕北辙,一个藏秀于内,一个锋芒毕露,非要说出点相似的地方大概是两人皆长相出众,那种恃才傲物的气韵简直如出一辙。
忒令人不爽!
他嘴角一勾侧眼对法海身侧的了悟道,“真真是品貌俱佳的好儿郎,怨不得贵寺一直藏于殿中,轻易不得见人。”
了悟听了他阴阳怪气的话,见主持没反对,向前一步把连日来积累的郁气一并发泄了,笑语晏晏回道:“大人莫不是得了失魂症,昨日小僧才说过,主持云游四海去了。您怎么过了一夜全忘了?”
“哈哈哈哈,小和尚说话没个分寸小心坏了修行,造下口业。”
这话却是出自钱县令之口,钱县令觉得此刻正是他作为州主马前卒的机会来了。
接着他话音一转对法海发难,“主持神通广大,昨日还在云深处,今日便身在金山寺,这夜行千里的本事是我等俗人不可想象的。不知钱某可有幸见识一二,免得下次被个小和尚拿来说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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