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压根就不信我。”南宫屠玄追上了江庭芜,开口便说道。
江庭芜望着眼前的路,从客栈出去,辽阔的天际就被各式各样的房屋遮挡住,商户们穿梭在她的眼前,没有谁因为她而停留。
客栈一旁就是一湾河流,桥上人们穿行,岸边人们饮茶对坐,放着花灯。挂着无数红绸的古树被风一吹,树叶便轻轻地摇曳。客船在平静的水面上从这头游到那头,里面坐着的客人生出一点淘气,用手在水面上,搅起阵阵涟漪。
江庭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半晌才转过头去,看向南宫屠玄,轻笑了声,回答他道:“二皇子,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不觉着好笑吗?”
“我有什么好笑的。”南宫屠玄把扇子收起,又给她指了方向,道,“表妹,东市在桥那边,你别走错了。”
江庭芜被他转移话题的能力给弄得哽住了。
她看着对方一脸笑意,觉着对方似乎是故意这么喊她,越想越不对劲。
她皱起眉头,说:“你别喊我表妹。”
“这可不行。”南宫屠玄说,“戏得演全套,你自己不也清楚么,表妹?”
江庭芜这下确定以及肯定他是故意的了,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不要生气,他是这大晋的宁王,要是在街市上被人揍了甚至死了,明日她就得下狱了。
她硬生生逼出一个微笑,说:“行,表......”
江庭芜实在说不出那个词语,话说一半,头就撇了过去。南宫屠玄目不转睛地含着笑看她,大有她不说出来就不罢休的意思。
江庭芜这辈子就没这么生气过,若非人在屋檐下,她一定要把南宫屠玄揍得鼻青脸肿。
她深呼吸了许久,最后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含含糊糊地哼出了声。
“表哥。”
“我在。”南宫屠玄十分欠揍地回答。
江庭芜不想理他,直接就往东市那头走了。南宫屠玄玩够了,就没再多说话,跟了上去。
东市是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江庭芜只是随便走走,就已经深切感受到了这点。
各式各样的小摊小贩挤在街道旁,卖糖葫芦的、胭脂水粉的,还有旁的东西的,全都吆喝着生意。而再往前面走,就能见到那话本里写过的瓦舍,这瓦舍里统共有十多座勾栏,台上的人唱戏,底下的人们就把他们全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庭芜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站在人群的外围看了一会儿,忽然不知为何被人拉住。
她下意识想用巧劲将那人弄开,但转过身时却发现对方只是凡人,若是真这么做了,多半对方的手也废了,于是只好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挣脱。
可对方手劲不知为何如此大,看上去像是做惯了这种事情。江庭芜被她没头没尾地从人群中拉出来,只听见她道:“贵客来往这边请啊,这里头的小倌可比外头表演的要更俊俏呢,保管您满意!”
江庭芜似乎意识到什么,她一抬头,就见这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怡秋馆。
接着,她就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闹哄哄地推进了这馆里。
江庭芜没下到这人间过,但也从话本子里了解过这是什么地方,她一直等到周围的人都散了,才抬眼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整个馆内几乎没有什么光亮,仔细闻闻,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热意从低处爬上来,一直爬到脸上。周遭来来往往的女人男人们全部醉了酒,被那些小倌们搀扶着上了楼,门一关,蜡烛便点上了。
这种环境下,的确适合一度春宵。
她见识过了,本没打算在这儿多停留,可老鸨却突然迎了上来,笑意盈盈道:“这位姑娘我瞧着眼生,是刚到京城来吧?来来来,我这怡秋馆啊,要什么样的倌儿都有,保管您满意。”
她没见过这种热情的架势,刚想要拒绝,可是脑子忽然一转,想到了什么,便对老鸨道:“我爱读书,蠢的我一概不要。最好那人还能有点见识,要不然与我聊起这几日里京城发生的事情都会显得无知。”
“瞧您这说的,我马上给您挑个聪明的过来。”老鸨拉着她往楼上走,又招呼了人将她带到二楼的屋子里,一掀开帘子,一股香气就扑鼻而来。
江庭芜一闻便知这是催//情的香料,等招呼她的人出去了,便走到窗前将窗户支开。
春日的风和着外头的雨飘进来,吹得屋子里的铃铛摇摇欲坠,发出寂寞的空响。
江庭芜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人推了门进来。江庭芜回过头去,发现正是那老鸨说的小倌。
小倌长得清秀,行事也算不上怯懦,只是眼睛里头蕴着看得出来的恐惧,进来时抱着一把古琴,对江庭芜行了礼,道:“娘子。”
他这话说的极小声,语气里全是谄谀奉承与趋附。江庭芜瞧了他一眼,就让他把琴放下,自己寻了窗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看你抱着琴进来,你很喜欢弹琴么?”江庭芜如同闲聊一般扯起话头。
小倌点了点头,道:“回娘子的话,是的。”
“那你弹一曲给我听听吧,最好是时人欣赏些的,那些陈腔滥调的曲子就不必弹给我听了。”江庭芜将背倚在靠椅上,说。
小倌不敢多言什么,依着她的话,弹起了近日京城最流行的曲子来。
江庭芜听了一阵,给自己斟了一壶茶,道:“我初来京城,才知道这京城流行的曲子如此有趣,听上去没有一丝前后逻辑。”
小倌捉摸不透江庭芜的意思,只好一边弹琴一边顺着她的话往下讲,“先前这京城流行的并非这种曲子,都是些凄凉的爱情故事。只是自从......那里出了那事情后,外头的人们就爱上了这种奇闻异事,自然也爱听一些这样的曲子。”
“那里?”江庭芜抬起眼看向他,“那里是哪里?”
小倌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你不用避讳我。”江庭芜露出尽量平易近人的微笑,又把语气放得很轻,“就当是情人间的悄悄话,我怎么会去同别人说呢。”
她见小倌面色还是为难,不愿说,便干脆收起了笑容,整个人都显得阴冷起来。
那小倌被她吓得一颤,连琴也不敢弹了,跪了下去,道:“娘子勿怪,娘子勿怪。并非小人不愿说,只是那里指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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