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这样啊!嫂子还不让人看了啊?”
沈明台大声嚷嚷。
沈砚清恨不得把他推得远远的。
他也真是的,八字还没一撇,竟然毫不顾忌,万一阿挽跑了怎么办?
沈明台这嘴,真是往他兄长心窝子里戳:“你还在这看我啊?嫂子还在里面呢,这要是冷落到她,我看你怎么收场。”
随后,他还不忘补了局:“你可别邀请我帮你啊,我才不要。”
他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一想到兄长此刻无话可说,他更是踩在兄长底线上蹦哒,全然不顾沈砚清的冷脸。
“沈明台,你很闲吗?”
得,兄长这是连姓带名地叫他。
他最烦这样,准没好事。
兄长迟早要秋后算账。
在兄长要算账之前,他能不出现就不出现了吧。
省得坏了兄长的好事儿。
沈明台实在是不敢停留太久,看见沈砚清就跟看见鬼似的,赶紧溜了。
他不知道的是,沈砚清其实在他离开后的一刹那,已经回到了书房,将先前的不耐尽数收敛。
轻手关上书房的大门,回眸望见自己的心上人正坐在书桌前,墨发垂在一侧,簪子流苏垂下,只是不经意间的歪头,便听得流苏在此泠泠作响。
一想到往后他们总能见到彼此,他便心情大好。
“刚刚他……?”
苏挽棠的眼眸望向门外,却被他有意无意地遮挡,只好专注地看着他,见他神情大悦,她便胆大问道。
他随意应和了句,为了防止她想太多,还不忘说了句:“没什么。”
随后便主动将画稿裱起,放在柜中最显眼的地方。这样他一进门,便能想象到阿挽正坐在书房,手握毛笔,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勾勒着。
而他轻轻推门,恰好与她四目相对。
至此,便走不动道了。
苏挽棠表示不信。
她之前还听到,先前那人说,自己的头发有点歪……
没记错的话,他是叫明台吧。
她想道。
他们还未结发为夫妻,却被旁人调笑。
虽然并无恶意,但她只要一想到日后得经常面对这些,小脸上的红晕便若隐若现,让她惊觉脸上微热。
她轻轻应了声,也没有再问。看着沈砚清收拾好一切,他便肆意地靠在她身侧,有意无意地说着:“真想你一直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去。”
沈砚清离家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回大风大浪,哪能次次抱怨。
家母尚在京都,修书一封也得好久才能抵达。难得修书,他又岂能在心中平添烦忧。
无人在他身侧,他便早已学会独自一人抵御风雪。
如今良人在旁,他却想贪恋那份温暖。
苏挽棠神色微怔,抬头便能看见他的眼眸。
眼眸依旧明亮,只是有些故事刻下多年,不是轻易能掩盖的去的。
她想着。
看着他的眉心紧皱,双手撑着桌椅,全身前倾,封锁了她的去路。
连抚平眉心都腾不出精力。
她却莫名觉得心疼。
念及他肯帮忙的份上,她便化干戈为玉帛,不同他一般见识。
她缓缓抬手,试图触碰到他的脸。
在手即将靠近之时,她却见他偏过脸。
这几乎是铭刻在心的动作。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唇瓣微张,却始终无法问出口。
就算能问出口,她该问什么呢?
是问他这些年,过得可好?
还是问他见到明台后,开不开心?
还是……
还是问他,这么多年,他想去京都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
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问。
是未婚妻?
还是,情人?
她很少看见沈砚清下意识地防卫自身。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永远都是他用攻势,她用守势。
她从未见他退缩,亦未见过他落魄。
如今,她见到了。
“我不会伤害你。”
她说出口的,也不过如此。
她看见他的头,无意识地偏了偏。
她知道,他听到了。
沈砚清已经好久没听到这番话了。
他早已习惯防御多年,如今却见周身冰墙轰然倒塌。
如今有人用绝对的话语在告诉他,这里无人会害他。
商场手段他见得多了去,逼到死路的也不是没有。
他能维持这般,近乎耗尽了心力。
她在等待他的回眸。
他也确实为她回眸。
当她看见那双眼的那一刻,便用手掩住了口鼻,目光紧紧将他圈定在自己的视野之内。
那双眼含着泪,他却倔强地扬起头,将其硬生生地收回。
这种感觉她怎么会不懂呢?
她周围其实有很多人。
实际上,真正能帮到她的,只有她自己。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一个要强的人,往往内里是极度脆弱的。
无非是表面竖起的尖刺,让外人看着觉得,他很强悍罢了。
如今尖刺被人温和的抚平,脆弱的内里流露,只会让他用尽所有,拼死保护着内里。
她知道这种感觉。
所以,她说不出让人不必要强的话。
如果有一天,他需要她的话……
只要她能帮到他,那她也会拼尽全力。
今日之恩情,她便记下了。
良久,他才敢正视她,看见那道温和地眸光,他很想道尽当年事。
却发现,当年事如同千丝线,纷乱相交,怎么捋都捋不清。
不是不能说,只是不知如何说。
“阿挽,我……”
“对不起。”
“我知道那样做,不对。”
“我放你自由,你走吧。”
阿挽这样能飞到高处的鸟,不值得为他沉寂多年的枯树停留。
他说着,触碰到她的目光时,下意识选择躲避,却发现她依旧坐在那里,等待他回头。
她的眸光温和,眉目之中从未显露责怪。
这样的目光,以前他只在姚氏眼中见过。
多久没见到了呢?
他在心里叩问着。
只如此,他放弃了所有逃避的念头。
“我不会走。”
她道。
“如果你需要,我也会帮你。”
她用他的方式,给他回礼。
他骤然抬头,直觉耳边听到的声音如同天籁,不敢轻易错过。
是他妄想,贪图眼前人在身边。
他曾用极端偏执的方式扣留了她,如今他的心里防线渐渐崩塌。
“但我……”
她还想保留最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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