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有骗人,北地冷,但不会很冷。’
因为还没到北地之极,云相忆就被随行的楚云山庄弟子套上了御寒之衣,一层又一层......
沿途向北,月余之间,便看到了看季节在地域之界的跳转,盛夏未经秋染就已将目及四野,光银妆,裹素雪,一派冬日景象。
离了驿站又要启行,云相忆迈着厚腿扶檐上轿,‘好凉!’退手回袖。
这时,驿站街边一位烤红薯的老丈人,从那炭烧的火炉了捡出个大小合适微焦流蜜的红薯,仔细包好,敲开了云相忆的轿窗。
“姑娘,带在路上,暖暖身子吧。”老丈人的笑容真诚和蔼。
“多谢老丈,哎呦!”云相忆熟练伸手去接,可那红薯的温度,让她没能抓实,还在老丈手上拖着。
老丈人忙解释道:“姑娘,不脏!”
“不是的老丈,是,好烫呀。”云相忆火中取栗般,强取手上,便放腿间,乖巧笑答。
“嘿嘿,烫才好勒,越热越长久嘛,嘿嘿。姑娘,一路人马平安,无寒有暖。”
马车转轮,楚云山庄弟子恭敬地向老丈人奉上一锭金。老丈指着他的红火红薯摊,推辞笑道:“我不甚缺乏,反倒富得流油哩!”
“是我家大小姐有求于老丈,您若是得空,便将它送给有所需要的乡里吧,多谢老丈!”弟子再一回礼,便快步追回队伍中去。
“对哦,还可交公!”老丈一拍大腿,拍起棉絮一缕。他立即把摊位交给家人照看,自己手持一锭金子,吹烟吐气间,欢脱地跑去了县衙。
云相忆双手搭在红薯上,温度已经适宜,和煦之暖。
她食了食气香,好奇地问向轿中的慕容狂:“狂哥哥,你说奇怪不奇怪,同是一邦之国,为什么在入了北地之前,伸手入轿中的都是乞讨之人,而到了北地,不是送来瓜果酒食,就是暖绒小毯。
“而且啊,前半程看的是一城富庶,一乡困乏,交替穷凶和急奢。这后半程,风物平缓,人情相似,不见大富,也不见饿殍破户,都是一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模样。他们不仅彼此之间亲善,待客也是急人之所需,难见吝惜。狂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慕容狂展开一张疆域图,在北地画了一圈,语气坚定道:“这片北地,乃萧霁治下。”
“萧霁是狂哥哥的朋友吗,你们以前是不是很熟啊?落星村时,他托人带来册子算是帮了大忙,再看这民生民情,应是个极好的王爷吧。”
“落星村之事尚不足以取信于人,但我信晓寒钥。正如你所说的沿途所见,看得出他信上所言并非虚假。”
“狂哥哥和他一直都有联系?”
“近日才偶有书信往来。”
“既是朋友,狂哥哥要不要顺路去拜访一下他?”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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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几日,那座生莲的雪山已遥遥在望,奈何天降重雪,尽管只有三日脚程,也只得再投村栈。
雪域圣山围不出桃园佳景,但谱得出鸡犬相闻人家,一曲忘机。
远地鲜少来客,客栈也设在人家。主人空出自家二楼,扫出院中一对侧房,楚云山庄一行人便也将将住下了。
客栈主人是一婆一媳,家里的男人投了军,述了职。
村人热情,负来柴火成堆,添汤作羹,这家唱罢那家来,闲出主人老婆婆在一层客厅慢赶冬衣。
所遇都是缘,比如穿针之缘。云相忆爱颜色,便如捣线的小猫在线笼里挠着,不一会儿就将各种颜色线配上一根针,整整齐齐排在针插之上。
“婆婆,你看,都穿好了!”云相忆雀跃展示。
婆婆眼花心亮,将针别在手头活上,捧宝似的接过,慈爱道:“好好好,姑娘好针线,看着就跟南地的繁花似锦一般,真好看。谢谢姑娘,可帮了婆婆大忙。”
柴火太多,烧得室内很热,客栈敞着大门,迎来几丝风雪,才调和出了旷怡肺腑的烟火霜寒独特气息。
云相忆瞧了婆婆的针脚,再看看叠在一旁已经制好的冬衣,似有不同,开口问道:“婆婆,为何这件衣服的针脚,这么密实呀?”
婆婆不看也知道,会心笑笑:“那件袄子是我家媳妇做给我家儿子的,这种针脚啊,就不能叫做针脚了。”
“那叫什么?”云相忆好奇追问。
婆婆针未停,欣慰道:“叫相思。”
‘相思?’云相忆忽然求知若渴,似乎是她心中那股距离京城越远,便越聚越浓的情绪终于见到了家人呼名,猛将她的心门敲醒。
“婆婆,相思何解,嗯,什么是相思呀?”
婆婆停针,看看对面姑娘一脸赤诚,还有那双纤尘未染的水灵眼,仿佛一瞬回到了从前,盯向窗外风霜雪月。
“有那么一个人......风是他,雪是他,月是他,凡你所见,都是他......不见时想见,见时更甚,不见与见之间,隔着的就是思念。姑娘问相思是什么,婆婆可答不出准的,还要姑娘日后遇到了,因着情深情浅品出自家味道才是。”
婆婆转头笑看姑娘,却见姑娘被月亮吸了魂,眼中浮光,歪头甜笑,腮将月白调红,思被牵到远方。
“姑娘?”
云相忆陡地发觉,婆婆已凑她跟前轻声唤她,她啊了一声,还不忘左顾右盼的傻笑。
“姑娘这是心里有人了,姑娘年纪小,理应是个有福之人,可不能让居心叵测之人骗了去。听婆婆的话,凡事都要先和你家兄长说说,要他帮你拿个主意,总不会错。”婆婆见姑娘似有痴迷之相,好心提醒。
“婆婆怎知他是我兄长?”云相忆知婆婆所指的兄长是慕容狂,好奇地问。
婆婆招呼整日帮忙砍柴的慕容狂歇歇,对云相忆说:“看得出,可要记得,凡是要先和兄长说。”
“哦,嗯!”云相忆频频点头。‘狂哥哥是我兄长?那哥哥是什么?’
婆婆满意说好,低下头继续干她的活,喃喃自语:“我家媳妇勤快是勤快,冬衣全都制好了,唯独忘了自己的,哎。”
婆婆手里缝的冬衣,色彩艳丽许多,云相忆纫下的线正适合,她心想:是给儿媳缝的吗。
“婆婆真是个好婆婆,只是从军之人都辛苦,连带着家人也多忧愁。”云相忆心中温暖,想到了征人征妇的不易。
“姑娘有所不知,咱们这里呀,从军可是乐事,少年人都争抢着去呢!”
“哦,未曾听过?”云相忆惊讶。
“咱这雪山坳相对闭塞,少年人读书读的好的,就会推举去从军或是去更大村镇的学堂继续学习。学堂自是学得来天下好文章,可从军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晓玉宁王特创的军营,那里选中的人不说是万一挑一,也是百人内拔尖的那个。从军营出来的,个个文武双才,都为晓玉宁王直接使用。”
“高官厚禄,权势过人?”云相忆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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