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妇人乍然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都大惊不已,低头一看,只见一个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荷叶裙、头发梳成两个小辫、辫上戴着几朵绢花的小姑娘站在她们当中,竟是掌柜的孙女儿。
“小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玉红着脸伸了伸舌头,表示她该听见的都听见了,不然,怎么会连“守门”这样的话都知道?
余三娘赶紧把衣襟拉上来,“我的姐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爷爷可不让你跟我们说话,快回去。”
“是啊,你快回去吧,让掌柜的知道了,我们会挨骂的。”
秋凤儿也忙蹲下来,拉住她的手嘱咐道:“好姐儿,我们刚才是浑说的,你可千万别听进去,尤其像‘守门’这样的话,更不能说出来,也不可以叫人听见,知不知道。”
小玉见她们这样紧张,也只好点了点头,却不太懂得话中之意。
这时,一个店小二端了酒菜过来,见众女子还围在门口,赶忙驱散道:“哎呦,我的姐姐们,别看了,这里头可是咱们天字院的贵客,有腰牌的,你们可别莽撞了。”
余三娘一把拉住小二,笑问:“他们已经住下了吗?你可知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
“这我哪儿知道,我只知道掌柜的一个月前就让将天字上院的‘春景阁’打扫出来,只为等着这二位呢!”
“‘春景阁’?那不是咱们这里最好的院落吗?”
“可不是,掌柜的从不让客人住,我记得去年有个外邦来朝的小王子,出了一万两银子要住,掌柜还不肯,怎么这两人却能住进去?莫非,他们还是皇亲国戚不成?”
“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小玉猛然开口道:“我好像知道他们是谁啦!”
“是谁?”众女子齐问。
“听爷爷说,我们家的‘春景阁’只能住一人,那个人是承和七年的三甲进士、灵州城慕家庄的庄主、南省三江最大的钱楼‘迎月楼’的楼主,好像叫什么慕,慕……”
赵媚儿玉眸一震,秀眼圆睁,“你是说,慕涟?”
“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众女齐惊,“什么,难道他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第一美男子’、慕家庄庄主——慕涟!”
众所周知,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十七岁会中三甲进士,在义宣王的“才子宴”上一举成名,曾享誉京城,引无数女子为其倾心。
记得那年会试,轮换的主考官是近临皇室的朝臣,眼里只有权势,因而前三甲多选了公门侯府之子,站出来一个比一个身份显赫,寒门子弟高中者可谓寥寥无几。放榜结束后,义宣王在倚春园设宴相邀,欲拉拢自己的势力,酒过三巡,他见宴上皆为贵族,大笑不已,说了一句‘自古清高多王相,寒门草芥难登天’,以此嘲讽外来的寒门学子。慕涟年轻气胜,心中不愤,当场便接他‘百花娇园当是贵,岂非脚夫挑大粪’,把堂堂一个王爷气得拂袖而去,满座皆惊,底下百十才子,更是无一人敢作声。
后来,他不知何等原因离开了京城,未曾入朝,但满院红馆都仰慕于他,怜惜他的才学,高唱‘天下才子千千万,不敌灵江一支莲’,一直传扬至今。
而今,当年的才子已近中年,却一直未娶妻室,拒绝过不少名门闺秀,还差点得罪了皇帝。有传闻称,他是为了坚守与亡妻“一世一双人”的约定,才决定一生独自抚养着儿子,不再续弦;也有人说,那孩子其实不是他的亲生子,说慕涟是个断袖,因此才收养了一个儿子作掩护。说什么的都有。
总之,这个顶着天下美誉、有着绝世俊容的男人,活了三十多年还是个单身汉。虽然也流连于青楼妓馆,写下无数名句,留下不少美名,但至今为止,天下间还没有一个女人能俘获到他的“芳心”。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正在众人惊叹时,一个沉稳老练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
众妇人回头一看,只见掌柜朱隐领着陆守父子,正从楼下走了上来,忙不迭陪笑行了礼,赶忙风摆杨柳,四散开去。
“啊,爷爷?”朱小玉一见是她爷爷,转头就想跑。
“小玉,你别走,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我要带你去见见。”
“哦。”小玉只好老老实实转过身来。
走在中间的陆斐乍见到小玉的模样,眼睛已经直了——这是哪里来的小小花仙子,怎生这般貌美!
陆守见他发愣,踢了他屁股一脚,“看什么呢,还不快走。”
珠帘摇晃,铃铃作响。一晃眼,几人已进入了雅间。
“见过庄主,见过公子。”
慕涟扬手让他们免礼,自站起身来,走到雅间屏风前的软榻上坐下。朱隐忙拉小玉过来,道:“小玉,这位慕庄主和慕公子是咱们家的大恩人,还不快行礼拜见。”
小玉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口里道:“小玉拜见庄主,拜见公子!早就听爷爷提起庄主的大名,知道庄主对我们家有大恩,小玉在这里给庄主磕头了!”
“哎呀,好灵巧的孩子,这么会说话,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慕涟亲手拉她起来,又忍不住向朱隐赞道:“你们朱家可都是厉害的,一个采芹已是十分能干,得个孙女也这么乖巧懂事,本庄主是羡慕不已呀。”
朱隐忙拱手道:“全蒙庄主大恩大德,才有老朽今日之天伦之乐。”
刚说着,忽见小玉脚步轻盈、举措可爱跑上前,对着慕景白福了福身,笑道:“公子,我叫小玉,我在外面看你半天了,你长得真好看。”
“这……”慕景白不禁一愣,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胆大,小小年纪便能这样直言不讳,实在是令他汗颜。
忙向小玉拱了拱手,道:“实在不敢当。”
“小玉,不得无礼,公子即是公子,也是你叔叔一辈,怎可没大没小?公子,这是老朽的孙女,也是采芹的女儿,实在是不懂事,让您见笑了。”
慕景白忙道:“哪里哪里。”
朱小玉却道:“公子看上去比我大不了两岁,怎么能叫他叔叔,我觉得应该叫他哥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
“哈哈哈哈,”慕涟却大笑道:“她说得对,小孩子,哪里论这些。小玉啊,没事,你就叫他哥哥,我允许的。”
“多谢庄主。”
朱隐见此,只好向小玉道:“你过来,我再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你陆叔,这位是你陆斐哥哥。”
小玉忙向陆守父子行了一个“福”,一一问好。陆斐赶紧从他爹身后绕到小玉跟前,憨憨还了一礼,笑道:“小玉妹妹,你上学了吗,喜不喜欢打猎?”
一旁的陆守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嘲讽儿子,“打猎打猎,字都不认识,就知道打猎。”
朱小玉嘻嘻笑道:“原来陆斐哥哥喜欢打猎呀,可惜我不喜欢,我只喜欢看医书,还喜欢跟别人把脉。”说着,她跑到慕景白面前,拉起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笑道:“公子心脉过缓,想是心情不好吧,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慕景白一愣,不由大为震惊,这小小女孩,不只是长得玲珑,连胆子和本事也这么大吗?忙道,“小玉真厉害,还懂得诊脉,佩服,佩服。”
陆斐见此,也笑着挽起袖子,上前道:“小玉妹妹,你也给我把把脉吧,看看我高兴不高兴?”
朱小玉也不客气,大方抓起他的手腕,也作模样把了把。接着,突然惊道:“哎呀,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心跳这么快?要不然,就是大补过头了。”
陆斐大惊,说了一声“不会吧”,一语未了,只觉鼻间一热,拿手一抹,竟流出了鼻血来。
众人都不由大急,陆守更是慌道,“哎呀臭小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慕景白忙道:“还是快找个房间让他躺一躺,让郎中来看看吧。”
朱小玉却抢着道:“我可以看病的,我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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