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过,天清日朗。阳光照射在涼都城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桃花满路。
“待会儿到了静安侯府,你别板着一张脸,别跟见了仇人似的,保持好你慕大公子的风度。”
“爹,这话您已经说了八遍了,我能记得住。”
“你现在记得住,不代表待会儿记得住,我告诉你,咱们大老远来了,应该高高兴兴,莫要不情不愿。”
“知道了。”
不多时,一辆天青帘紫檀木马车在一座高墙大门前停了下来,大门上写着“静安侯府”四个大字,门外的石狮子旁,几个管家仆人站在那里,看上去已等候多时。
“吁。”陆守停下马来,两个家仆赶紧上前放下马凳,请慕涟父子下车。
慕涟一派潇洒自不消说,慕景白也换了一身白色祥云锦缎长衫,头发规规矩矩束在身后,用一条锦带系着,腰间不再配短剑,而是别着一支玉笛。这是他父亲的要求,说是这样打扮,来林家方才不为失礼。
管家齐顺向慕涟父子作了一个礼,“见过慕庄主、慕公子。我们侯爷听说今日庄主公子大驾光临,特地吩咐小人亲自在此恭候。”
慕涟笑道:“有劳管家了。阿守。”
“是。”
陆守上前递给齐顺一封见礼,又让跟来的家仆从马车里捧了几个精美的盒子出来,无非都是补品、药材一类。
齐顺躬身谢过,忙恭恭敬敬请慕涟父子进去。
几人一进门,慕涟就忍不住赞道,“果然是皇上新赐的府邸,实在不同凡响。”
这是一处标准的外院,院内门房修建得很是宽大,中间铺着一条石道,两边是花园,各植花草和树木,园渠里养着几对宝雀野鸡,几个下人正在浇花喂雀,十分热闹。
齐顺笑道:“多谢庄主,我们侯爷刚到京城,家里没几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实在是太过了。”
“皇上器重侯爷,这也是一片隆恩。”
“是,是。”
“你们侯爷下朝了吗?”
“下了,侯爷前脚刚回来,二位后脚就到了。”
慕涟一听,哈哈笑道:“早知如此,我们便早来一刻了。”
几人说笑走进去,引得院中仆人丫环纷纷翘首争看。其中一个抱着一卷宣纸、看上去十二三岁模样的小丫环,正从东侧院库房走出来,乍见院里来了几个人,起先还没太在意,待见慕景白从她面前走过去,一时之间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容之后竟又惊又喜,连忙抱着宣纸朝后院飞奔而去。
慕涟等人进了二道门,来到正大堂——《百月堂》。
此地比外面的院子又要大上一倍,地面都是由大小相等的青石板一铺到头,石板上雕刻着各种名胜山川、花鸟百绘,甚是美奂。两侧回廊相对,种着一排成列而立的桂花树,虽未至八月花开,已仿佛闻见桂香盛景。树下又是一片石圃花园,园中兰草竹菊、芙蓉牡丹,无一不全,其中亦有小径穿行,可谓是“院中有园,园中有景”,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再往前走,门院窗庭竖横剪影,走廊石阶彩壁雕花,堂上的柱子更是由金银打造,上面刻有月牙形的雕塑,诸如月兔、嫦娥等与月亮有关的图案,一眼看去,实在壮观。
陆守忍不住叹道:“这里全是月亮,难怪叫‘百月堂’,想是你们家侯爷喜欢嫦娥吧?”
“阿守,休得胡言。”
齐顺笑道:“其实,此院本名‘千岁堂’,原先是建给老太后会客之用,为了合老太后的心,当时的工匠雕刻了许多太后喜欢的弯月图像。如今皇上隆恩,将整个《霁岫园》赐与我们侯爷,这里自然也不能再叫‘千岁堂’,因而便更名为‘百月堂’。”
正说话间,只听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哈哈哈,不染兄,你可算是来了,本侯来迟,不曾远迎,还望海涵。”
原来是静安侯林槐。
慕涟大步上前,还礼笑道,“岂敢岂敢,从武公务繁忙,我父子两手空空冒然登门,实在有失礼数,还请贤弟见谅。”
林槐笑道:“哪里哪里,兄长千里之途、远道而来,已叫小弟喜出望外,实令小舍蓬荜生辉。”
“你这还叫‘小舍’,那我慕家庄岂非成了草棚?”
“哈哈哈哈!”二人多久不见,携手大笑,分外亲近。
慕景白上前,向林槐恭敬作了一揖,“侄儿慕景白,拜见林叔叔!”
林槐见慕景白比上次见面更加长大一些,腰上还别着自己相赠的玉笛,不由笑道:“哎呀,爱侄也来了。许久不见,爱侄比上次可更加英俊,越发要成个少侠了。”
慕涟道:“你可别夸他,他一来京城就尽给我惹祸,一刻也不得清静。”
“这有什么,锦衣白马少年郎,人不潇洒枉春光,他这样的年纪,我们是羡慕也羡慕不来。快,咱们别站在外头说话了,堂上坐去,来人,上茶,备酒,我要与义兄、爱侄好好喝几杯!”
“请。”
“请。”
百月堂里,旭日东升八扇屏前,静安侯与慕涟父子已分宾主入席,两个中年男人自然是举杯对饮,畅快而谈,慕景白因身上有伤,被父亲勒令不得饮酒,陆守也由管家带到厢房用饭。
酒过三巡,兴致正起,林槐便问起慕涟这一路上可还顺畅。
慕涟笑道:“说起来也不算顺畅,便是带着家仆,半路还遇到不少劫匪,幸好有阿守在侧,那些草莽尚算得都未能近身。”
林槐不由道:“这可奇了,我同家小前后脚从静江过来,所行皆为水路官道,未曾听说有什么匪患,怎么灵江却?”
“说来贤弟可能不信,这一路出没之劫匪,一多半竟都是当地百姓。阿守曾抓了几个人来问,才知明王出征后,朝廷赋税骤增三倍,许多人一年的粮食一夜之间全被收走,大年三十还在外头要饭。更有甚者,当街卖妻卖儿,简直民不聊生。不过,好像进了涼州,一切又是太平之景,便是京城似乎也没人提起此事,像是有人故意封锁了什么消息。”
林槐听到这里,不由放下酒杯,沉思片刻,道:“其实,本侯刚进京之时,也觉得京中一切如常,可近日不知怎地,竟是怪事频发。先是我的坐骑在大街上突然遇惊,几乎撞伤路人,后是皇上身体抱恙,前朝都是由丞相代劳。现在听见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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