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望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在原主的记忆里，郑栖梧也是经常坐在这个位置，帮她挡酒。
刚刚才说过自己不喝酒，这会儿又主动替她喝。
难道池远已经心甘情愿，愿意当郑栖梧的替代品了吗？
还是……吃醋了？
“不用，你还得开车。”林嫣按住池远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传来，“我自己来。”
程钧自然很积极地在林嫣的酒杯上一碰，一杯酒一饮而尽。
林嫣也跟着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包厢里乱作一团。有人提议打几杆台球，也有的人离席，跑去跟屋里唯一的男歌手K歌。
温锦护着她的小鲜肉，一直霸着他情歌对唱，让他给自己和声。
林嫣正百无聊赖地吃着水果，微信突然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备注是赵玲珑。
能这么快拿到她的微信，不愧是新闻界的人。
林嫣秒给通过，直接问她：“是给我发照片来了？”
赵玲珑回了一句：“林小姐想从哪个平台下载？”
言外之意，她是刚才受了气，这会儿还一肚子火呢，要直接把照片给曝光出去。
不过，林嫣对付记者最有一手。
她回：“这种照片你发出去也没热度。不如我给你个线索，保证能火的那种。”
赵玲珑也是敞亮人，直接把刚刚她跟池远的照片原图丢给了她。
她的设备很不错，镜头应该也很贵。展厅里虽然光线很暗，她的相机补光却好，照片构图也好看，林嫣很喜欢。
林嫣回了个收到，说：“你当初猜得没错，郑家确实是有债务危机了。每天拍这些男男女女的花边新闻有什么意思？不如从他们家财报入手。”
林嫣放下手机，抬眼看了看池远。
刚刚她说他要开车不喝酒，他真就一滴酒也没沾，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
也不知道吃没吃饱、是不是无聊。
她把刚刚赵玲珑发给她的照片直接转给了他。
池远听到手机响，便掏出来看了一眼。锁屏上显示消息来自林嫣，他有些迟疑，抬头望向她。
林嫣眼角带笑，朝他抬了抬下巴：“你看看。”
池远给手机解了锁。
那张照片映入眼帘。
就像是浸在黑暗色调里的老油画——林嫣的身体以失衡的弧度栽向画面左下方，却被池远牢牢扶住。她穿着银河般的长裙，一手抚在高跟鞋的鞋跟，另一只手抵住池远的胸膛。闪光灯劈下的光将一对红宝石耳环照穿，又被吸进黑色绒布构成的深潭。
池远的右手是画面中唯一稳定的支点，左手绕过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在她身后作隔空保护状。
俨然是小说里富家千金和忠犬保镖的样子，性张力满满。
池远望着那张照片——好似是将他的梦境都被具象化了。
林嫣凑到他身边，问他：“好看吗？”
池远点点头：“好看。”
她又问：“你好看还是我好看？”
池远抿了抿唇，说：“当然是大小姐好看。”
林嫣说：“我觉得咱俩站一块才好看。”
她身上有淡淡酒气，说话也带着些醉意，池远心头微动，眸色深沉，不再说话。
林嫣又凑得近了些，几乎靠在他肩膀：“你设为聊天背景嘛。”
他淡淡回答：“好。”
林嫣看着他保存原图，然后进聊天界面设置。她站起身：“你先弄着，我去补个妆。”
池远怕她喝了酒走不稳，本能地站起身想跟她一起。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显，没跟上去。
林嫣在化妆间重新补了妆、涂了口红，再出来的时候，看到程钧正靠在墙上抽烟。
即使没有原主的记忆，她也看得出来，程钧绝对是对她有意思的。她知道他这是刻意在等她，可又懒得理他，索性从他身边绕过去。
“你准备等郑栖梧多久啊？”她还没走到近前，程钧先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拦住她的路。
林嫣一笑：“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钧程钧扯开领带，露出精瘦的锁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大夫都跟我说了，你肯定也知道。他不一定能醒。”
随着他说话，淡淡的烟味儿也若有似无地包裹住了她。林嫣一阵生理性厌恶，蹙着眉头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家大小姐这凶巴巴难伺候的样子，准确无误地戳中了程钧心里那个点。他觉得可太来劲儿了：“林嫣，本来你们俩的订婚仪式是在三个月之后的。我陪你等他三个月，行吗？要是仨月之后他还没醒，你跟我试试吧。”
林嫣未置可否，只一脸嫌弃地问他：“你也配？”
“有什么不配的？我这身高体重、六块腹肌，不比栖梧差吧。我也没兄弟姐妹，以后程家大大小小的产业，全是我一个人的。”程钧很自豪地拿了郑栖梧当对照组，拍着胸脯说：“虽然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个。不过，我觉得我比郑栖梧优秀。”
林嫣摇着头损他：“我真帅、真有钱、女人都喜欢我。这是男人的三大错觉。”
程钧没往心里去，反倒是林嫣越损他，他越带劲。他说：“郑栖梧要是醒了，你就权当我没说过这个话。郑栖梧要是没醒，你考虑考虑。”
林嫣听完，真控制不住要骂他了。
“大小姐。”池远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他握着手机大步走来，黑色西装衬得眉眼愈发冷峻。
林嫣压下想骂人的冲动。
池远提高声调：“郑太太来电话了，说最近家人跟少爷说话的时候，他都有细微的反应。大夫说跟几个专家一块研判了，他应该很快会醒来。”
程钧立马拧紧了眉头：这消息不会来得这么及时吧？他前脚刚过来表白，后脚郑栖梧就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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