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朦胧如画,轻纱薄雾漫于湖面。
幻象在面前展开,张寒露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
与对岸江南小镇相望,湖面被薄雾轻柔地笼罩,如轻纱般朦胧了岸边的树影与白墙黛瓦的建筑,天地间弥漫着静谧的蓝灰色调。湖水澄澈,将对岸的雾霭、树木、屋舍的轮廓悠悠倒映。
此时应是日暮时分,厚重的云层将太阳与月亮一并遮挡,蓝灰色的天地泛起丝丝冷意。
站在空无一人的渡口,对岸逐渐亮起的暖黄色灯光拨开雾气,为面前的黑白画卷点上几抹光亮。
动员大会走神,没认真听规则的张寒露此时一脸迷茫。道士‘军训’大概就是除妖吧,张寒露认真思索着。
正思索着,一个青衣女子撑着一叶小舟从对岸缓缓划来,她冲破湖上的雾气,身影越来越清晰,在这静谧的黑白画卷里,成了比暖光更惹眼的存在。
将小舟稳稳停靠在木制渡口旁,那青衫女子立于舟上,仰起头。
张寒露这才看清那女子样貌,皮肤白皙,朱唇一点,细长的眉眼更添古典,算得上漂亮。只是她眼尾泛红,似是哭过一场。
傍晚时分,她一人站在渡口,恰巧有个姑娘撑舟而来,怎么看都像是约好的。张寒露猜:‘这应该就是发布任务的npc了。’一言不发的等着对方的后话。
果然,那青衫姑娘开口便是:
“你就是张道长的道侣了吧?”
“我是。”
张寒露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口应下身份。
“既然如此,随我入城吧。”
那青衫女子见张寒露答应的快,将她扶到舟上,待张寒露在舟尾坐好,收了船绳,缓缓摇动木桨。
张寒露大概猜到了军训的流程。竟然不以真实身份参加考核,便是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层幻境是道管局创造,将曾将被道士除掉的妖怪化成幻象供学生考验历练;
第二,这幻境是妖怪创造,历练流程与锁妖塔相同。
但总之,不管妖怪是真是假,除妖都是核心。
“姑娘,我见你似是刚哭过一场,可是又遇到什么烦心事?”
张寒露想:‘此刻,多掌握点情报是最稳妥的策略。’
“没什么,只是一想到姑娘要替我嫁给那妖怪,我就有些过意不去。”
青衫姑娘说着,小声啜泣起来,手中摇桨的动作却不停。
张寒露伸出尔康手:
‘???’
‘那你突然桨都快抡得冒烟了是怎么回事?
是怕我反悔吗?
怪不得确定身份如此潦草,
‘连npc必备的自我介绍都省略了,真的好急啊!’
“姑娘不必介怀,我们道士不讲这些……”
张寒露心里默默流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如果命苦是一种天赋,那拿到这个被道侣送去替婚的道士剧本的她,真是很有天赋了呢。
刚消化完这个离谱消息,小船便再次靠岸,只是还没等张寒露上岸进城,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叫就把四周树上的鸟雀惊得四散。
“杀千刀的,怎么又给我安排这个剧本啊???”
张寒露闻声,与青衫姑娘点头示意,便拔腿奔向声音的源头。
抬眼望去,那道覆着青苔的灰白城墙撞入眼帘,本该透着水乡灵秀的砖面,竟悬着一道人影,像片被风扯住的旧布,轻飘飘晃在黛瓦飞檐的背景里,格外醒目。
那被吊着的人不是她的好哥哥陈一星又是谁,就算身穿一件粗麻衣衫,他依然独领风骚!
此刻陈一星也注意到了这个唯一为他停留的白色身影,又惊又喜:
“小露,是我呀!”
两人一人落于地面,一人吊于城墙,两两相望,唯余叹息。
张寒露想:她错了。如果命苦是一种天赋,陈一星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比起他,她只能算是稍有根骨。
青衫姑娘姗姗来迟,刚在城墙下立定,视线就在张寒露与陈一星之间游荡:
“你们认识?”
陈一星眼里满含期待的光,视线如化为实质一般,似手电筒的直射光朝着张寒露照去。
张寒露则像是周身突然多了一层隔绝屏障,将陈一星带着星光闪闪的视线全都反射到地上。
“姑娘不妨先说一下,他为何被吊在城墙上?”
谨慎一点好,张寒露想,毕竟她‘好哥哥’的骚操作确实有点多。
“哦,他呀,他前两天骚扰了举行水上婚礼的新娘。我们这里,闹婚就是这个下场。”
青衫姑娘缓缓道来。
张寒露了解了事情原委,递给被吊在城墙上的陈一星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陈一星:“……”
看着张寒露的表情,他麻了。
不等陈一星向她解释什么,张寒露拽着青衫姑娘就往城里走:
“走吧,带我先去找我的‘道侣’。”
*
城门口的喧嚣被身后的流水冲淡,张寒露踩着湿软的青石板,跟着青衫姑娘走过挂着红灯笼的水埠头。待拐过最后一道石桥,眼前骤然铺开半亩黛瓦高墙,墙根爬满青苔,两扇朱漆大门比寻常宅院宽出三倍,门旁石狮子沾着水珠,静静守着这座藏在水乡里的高门大院。
“到了。”
青衫姑娘回过头:
“这就是我家。”
张寒露看着面前的院落,感叹道:“你家挺富裕啊。”
青衫姑娘浅笑着挠了挠头:“还好了。”
待青衫姑娘敲开门,朱红大门缓缓向里张开,一个身着素色道袍,以白玉簪束发的道士立于门后,他身侧的小仆将门打开后就退了下去。
看清那道士的样貌,张寒露杏眼微张:
“师兄?”
“嗯。”
许知临看着来人,凤眼半眯,低低应了声。
那青衫女子似是来了兴致:
“原来道士也能校园恋爱啊!”
张寒露没吭声,抬眼盯着许知临束发的白玉簪,如果没记错,那玉簪应该是自家师父张逸尘的旧物。
许知临也一瞬不瞬的打量着一身月白色道袍的张寒露。
见二人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那青衫女子讪讪道:“那我就先去找我爹爹了,你们小情侣叙叙旧。”
“柳姑娘慢走。”
许知临终于将视线从张寒露身上挪开,朝青衫女子微微颔首。
……
……
张寒露跟在许知临身后,走在柳府的鹅卵石小道上,望着面前人被那件素色道袍勾勒出的后背线条,笔直的脊梁像玉雕的竹节般透着冷润质感,领口露出的一小截后颈肤色偏白,肩线宽而挺括,像江南春雪压过的竹枝,透着清瘦的骨感。
一团白色的柳絮忽地被风卷起,悠悠飘至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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