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这边的状况同样凄惨,赤水坝决堤的时间大约是卯时,堤坝的缝隙越裂越大,洪水犹如瀑布一样宣泄。
一夜之间,成百上千的百姓被洪水卷走,很快消失不见踪影。
水浪的拍打声,百姓们的救命声和哭喊声久久的在禹州上空回荡着。
不过,好在禹州境内还有一条漓水河,有它帮忙分流,大大减轻了禹州的防洪压力,所以这边的灾情虽然严重,但波及范围却没有青州那么广。
青州城内。
在积水里泡了一天一夜的百姓终于看到了希望。
雨终停了,城里的水位也在慢慢下降,虽然天色依然是阴沉的,但没了雨水,出行干活总归是方便不少。
陵水巷的各家各户都打开了大门,邻居街坊们都聚到廊檐下互相问候着,“你们家里怎么样?有没有进水?”
“还好呢,我家宅子新修了石阶,洪水只浸到到脚面,就是厨房里的瓦片漏了,雨水毁了我两袋精面。”
“哎呀,这时候粮食可金贵着呢!”
“可不是嘛,心疼死我了。”
下雨后大家一直都没有出门,此刻雨停了,几个阿婆便聚在一起说着话,计算着自家的损失。
文江和护卫队一直都在酒庄里守着,雨一停,他们便第一时间划着小船赶过来跟傅知乔汇报的酒庄里情况。
酒庄外圈挖了内外两道的排水沟,每间库房里都放了木板和沙袋作为挡板,在内外多重防护之下,酒庄里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傅知乔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雨是停了,可水位一时半会还降不下来。
城外各个村落之间依然是靠着船筏往来联系的,无家可归的灾民们只能选择来到富裕一些的府城,希望在这里能得到救援。
因为有官府预警,在洪水来临的时候,有部分村民及时迁到山上躲避,现在水势正在慢慢退去,他们也都选择下山进城。
外面到处都是洪水,没地方住没东西吃,他们总不能干等着死,于是纷纷来到青州城寻求庇佑。
“从周边县城来咱们青州城的人多吗?”
“多,估么着有两万人了。”
“这么多?”李文康大感意外。
“是的,还有很多灾民都是拖家带口来的,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城外也聚集了很多灾民,不过目前咱们城里已经没地方给他们住,只在城门口搭了几个草棚安置他们。”
李文康皱着眉头,怎么灾民们全往他这里跑?
这些人要是死在了他的管辖范围内,于他的政绩很不利啊!
师爷龚俊才壮着胆子问:“大人,如今灾情不容乐观,我们可要开仓放粮?”
李文康瞪了他一眼,“没有朝廷的旨意谁敢开仓放粮,你我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可现在外头都在说大人您尸位素餐,见死不救……”
“这帮刁民!”李文康气的咬牙切齿。
面对如此情况,李文康很是头痛,救与不救是个大问题!
救的话没有多余的银子?总不能要他自己掏钱吧?
可不救也说不过去,身为当地的父母官,当官却不作为的名声传出去,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也别想要了。
李文康虽然是个庸才,但也确实不敢做出中饱私囊耽误灾民救治这种事,去年朝廷打仗,他把衙门里的银子全部上缴国库了,现在实在是没钱呐!
龚俊才眼珠转了转,出了个主意:“要不,咱们再找那些商户捐些钱财?”
很快就李文康否了这个想法:“不可,去年剿匪的时候那群商户已经出过钱了,不到最后不能用此计。”
他还要在此地留任,与当地的富豪乡绅们的关系不可弄僵了。
“开仓放粮一事我已上报给太守大人了,事关重大,我等需得听大人定夺。”
“只……只怕那些灾民等不到了。”
李文康想了又想,来回踱步,说:“这样吧,你派人在门口多架几个粥棚,衙门里不是还有一千多斤陈粮嘛,都拿出去煮了,煮的稀一些,一个人吃半勺别饿死就行。”
饿红眼的灾民什么事做不出?万一他们集合起来冲击衙门就不好了,城外的人他管不了,城内的人还是先拿些粮食出去安抚一下为好。
拿衙门里去年没吃完的陈粮出去救灾,既不用从他们口袋里掏钱还能博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名声。
龚俊才点头哈腰,“是是是,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到,属下这就去办。”
龚俊才得了指令,转身下去安排了。
李文康叫住他:“对了,多派点衙役去把城门守好了,再去把那几条官道都给我堵了,别让外地的人再进来了。”
进入青州城的官道就那么几条,只要让人在路上设置一个关卡堵一堵,外地灾民想进来是很难的。
青州本地的灾民都没粮食可以吃,没有地方可以安置,这些外来灾民还想来分一杯羹?
他李文康坚决不同意!
*
京城,承德皇帝看着一封封奏折,脸色凝重无比。
奏折之上是最新的水患情报。
青州、禹州两地发生了水患,房屋被淹,粮田俱损,水灾成患殃及多地,百姓们民不聊生,正等待朝廷救援。
皇帝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立即将奏折递给站在最前方的几位大臣。
丞相杜正邦接过奏折,大致扫了一眼后神色微变。
奏折在朝堂之上传阅着。
“发生水患这么大的事,怎么朝廷现在才收到消息?钦天监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众位大臣齐齐的跪倒在地。
钦天监监正浑身一抖:“臣夜观天象,发现云色乌暗,水星逆转,雨水的预警通知早已下达到各个州县。只是青、禹两地的地势低陷,加上雨量太多了,河道无法排泄这么大的水量,从而导致河道水位急速上升,最终大坝难以承受雨量压力而决堤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预测到了暴雨天气,预警通知也发下去了,引发水患的原因是水利大坝不够牢固,与我钦天监没有干系。
工部尚书韦建元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赶紧解释:“回禀陛下,赤水坝修建至今已有三十余年,从未出过差错,臣以为,此次水患的原因是连续降雨带来的,水量超出了赤水坝的承受范围才会到底大坝被冲毁!”
想让我们工部背锅?没门!
两地连续暴雨的异常天气,当地官员早就上报了。
下情上达需要层层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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