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那个一向桀骜的少年看着投手丘上此刻的情形,冰冷的薄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
祁安那双沉静冷漠的黑眸中,仿佛有什么暗潮正在涌动......
球场中央,二队还在与一队争锋相对。
即使他们二队不是冠军,也没有清一色的强打阵容。
却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容忍一队这样放肆地奚落他们的投手,践踏时一的尊严。
祁安冷漠地扫了一眼投手丘上的时一。
“卢翀,走了!”说完,祁安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往棒球场外走去。
见祁安真的准备就这样直接走了,卢翀也懒得再和二队废话,带着队员们便立刻追了上去。
在一队离开之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荆月才慢慢将时一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的语气和善道:“时一,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了,去和队员们好好聊聊吧。”
少年沉寂了多年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了出来,并于他的心底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一身月白色的球衣,早已因为一整天的训练染满了尘土。
他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缓缓走向了二队众人。
时一红着眼,面向众人渐渐弯下了挺拔的背脊。
他满含着热泪,言辞诚恳道:
“对不起,是我霸占了这么久主力队员的位置,却一直在拖累大家......”
见此,身形健壮的二队队长巩思哲上前一步,双手扳直了时一的身子。
巩队的声音沉稳道:“时一,你是我们队里当之无愧的先发投手。”
“我们就是因为相信你一定能带着我们走向更远的彼岸,才会一直坚定不移地选择你。”
随后,巩思哲自嘲般地笑了笑,“如果没有你,我们二队今天恐怕都走不到这里吧?”
他抬手,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了时一的背上。
“你不该对我们有负担的,时一。”
-
竞技体育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像柏安蒂这样的棒球豪门学校里,在经受训练的球员有200多号人。
一般在真正比赛时,队伍里还会需要继发投手、代打以及后备球员等角色。
就算以MLB的职业赛事为例,一支参赛队伍也只需要25个登记球员。
而在一场正式比赛中,球场上却总共只会有9个位置。
时一是以绝对的实力在这几百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这九人中唯一的一位投手。
在时一被调来二队之前,他们二队的竞赛成绩也不过平平无奇。
但如今,他们却已经是棒球王国鹿川的顺位第四名了。
或许,他们不是最出彩的那个队伍。
但是时一已经带着柏安蒂的棒球二队,让他们领略到了鹿川内许多队伍都从未见到过的风景了。
二队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如果时一发挥稳定,他们甚至还能看见祁队他们所到过的高峰。
但巩思哲他们却从未抱有过这样的奢求。
不是谁都能在竞技这条路上走到最后的。
他们当初无法进入一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被大部队抛在半路上了。
能够遇见时一,他们已然知足。
二队的这帮少年人和教练组一样,一心只希望时一能彻底摆脱心态的问题——
早日重回一队。
-
这时,周围队员们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巩队说得对。”
“时一,我们一直都很庆幸你能来到二队!”
“是啊时一,我们可是唯一一支从半决赛里出线的二梯队啊,甚至还走到了联赛的最后四强!”
“能将我们带到这里,你已经很强了。”
......
良久,荆月才出声打断了他们。
她的嘴角微扬,荡漾开温柔的笑意,对时一道:
“行了,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时一此刻的内心复杂,他低垂着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荆月将时一带离了棒球场。
但二队剩下的球员们却都被吴教头拦了下来。
吴教练的声音粗狂,带着危险的怒意,“训练都还没有结束,你们准备去哪啊!?”
球场内,瞬间便哀嚎一片。
“啊啊啊,都练一天了,教头您就放过我们吧!!”
然而,吴坪却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眉毛一挑,眼神锋利地回问道:“教头?”
方才出声的那人这时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否认,“不不不,教练您听错了!!”
“呵呵。”吴教练冷哼一声,瞬间吹响了训练的口哨,“一百组击球训练,不打完不许走!”
二队众人望着荆月和时一潇洒离去的背影吸吸鼻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痕,蔫了吧唧地喊着:
“是......”
-
后来荆月晚上回到家,才发现了祁安发给她的消息。
随后,她便认认真真地回复了一条祝贺他夺冠的消息,并附赠了一个动态的表情包。
只是祁安却再也没有回过她消息。
荆月只以为他孤僻寡言,倒也没有多想。
直到她周一上学,在学校里见到祁安后,才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又是周一,祁安依旧带着他的棒球校队在走廊动静很大地再次上演了一回“迟到”。
门口的少年身姿修长挺拔,眼眸明亮。
他故意喊报告时,眼里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班主任李子延也一如既往地冲着门口的祁安和卢翀吹胡子瞪眼,警告他们不许再犯!
荆月见到这眼熟的一幕,忍俊不禁地凑过去问前桌的沈欣,“他们每个礼拜都这样吗?”
沈欣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昂。”
祁安他们又不怎么学习,每天来了教室除了睡觉之外,唯一的乐趣就是和班主任抬杠。
李老师在门口疾言厉色地教育了他们一通后,才肯让他俩回座位。
等祁安走过来的时候,沈欣虽然无语,却还是礼貌喊了声:“祁队,早啊。”
随后荆月也跟着沈欣一起看向他。
她的唇角轻扬,温柔道:“早上好啊,祁安。”
但奇怪的是,祁安瞬间便收起了对李子延的嬉皮笑脸。
他沉着脸朝沈欣微微点了点头,却半眼没瞧过同桌的荆月。
晨会的广播再次响起。
班里的同学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拿出了书本,伴随着校广播开始安静地自主学习。
时不时,再和周围的人偷偷讲两句小话。
-
荆月看着祁安在她的身旁坐下了,便从包里拿出了几份试卷递给他。
荆月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前天我在MES里和你说的试卷。”
“你今天抽空做一下,我也好了解一下你现在的具体情况。”
祁安之前的成绩大表,荆月其实在班主任那里看过一眼。
但是祁安这小子又从来不好好考试,那些卷子大多都没什么参考价值。
“昂。”祁安兴致不高地淡淡应了一声。
他神情淡漠地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那一沓卷子,就直接随意地摆在了桌角。
然后他随即将胳膊压在了上面,准备补觉了。
荆月见他之前答应地好好的,会配合自己补课、然后在父母的同意下顺利进入国家队。
所以今天突如其来的这场闭门羹,荆月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荆月的黛眉微蹙,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轻声道:“祁安,你听到了没有?”
可祁安却没有再吭声了。
他甚至将枕在胳膊上的头转向了面朝窗台的那一边,不知忽然是在闹什么脾气?
荆月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几分反常。
祁安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他们初见时,他还在对她退出棒球项目的事情耿耿于怀那样。
但周六决赛时他还好好的,甚至顽劣地抢走了她手中的水。
可这才过去了一个周末,荆月也不清楚她又哪里惹这位少爷不痛快了?
她只好收起了威胁,耐着性子细声问他:“祁安,发生了什么事吗?”
祁安阖上了眸子,淡淡道:“我困了。”
下一秒,平稳的呼吸声便从荆月的耳边传来。
她便也只好就此作罢了。
只不过祁安的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下午的体育课。
还是卢翀喊他去球场,才把他叫了起来。
毕竟下午最后两节连上的体育课结束,他们都该放学了。
卢翀笑着问祁安,“祁队,昨天也没见你熬夜啊,怎么今天困成这样?”
祁安耷拉着眼皮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沉浸在没睡醒的散漫和倦意之中。
他瞧了眼胳膊底下被他压皱了的卷子,不咸不淡地道:“是李老师讲得太好了。”
“哈哈哈哈。”
卢翀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得大声,“你可别提了,今天李老师课上看你那眼神都跟下刀子似的。”
“得了,现在都快放学了。”他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接着道:“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我们去球场吧。”
他们已经高二了,柏安蒂的体育课就基本都是自由活动了。
学生们想去操场晒晒太阳也好,留在教室自习也好,都是可以自由安排的。
祁安顺着卢翀的目光望向窗外,却一眼瞧见了窗台上的牛奶和三明治。
他淡漠道:“那是什么?”
祁安还以为又是哪个班的小姑娘趁他睡着,偷偷塞给他的。
却不料,他听见卢翀羡慕地激动道,“那是小美人给你带的午饭。”
“啊啊啊,我也好想和小美人做同桌啊!!”
祁安闻言一愣,转眸便撞上了前面荆月看过来的视线。
荆月这会儿正和沈欣,还有几个班里的女生一起在教室前面围了一圈聊天。
她隐约听见卢翀喊她,便往他俩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正好撞进了祁安深邃的黑眸中。
荆月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感觉到卢翀好像确实在说她,荆月便冲着他们大方地微微一笑,才又转回头接着和大家继续闲聊。
卢翀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小美人的笑容也好甜。”
“我要是能和她同桌,就是每天看着她,我都觉得有更动力学习了!”
闻言,祁安暗自勾了勾唇。
他撕开三明治的包装袋,咬了一口打趣卢翀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卢翀顿时语塞,“我!”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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