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娆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以他的能力和野心,这本就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这样也好,他站得越高,离她这方小院落就越远。
那安生日子总归是要回来了。
孟娆重新抬起眼,目光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她正欲开口让苏嬷嬷不必再探听这些与己无关的消息,院门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冰巧快步前去应门,片刻后,领着一个身着深青色内侍服,面容白净,眼神精亮的中年太监走了进来。
那太监步履无声,气息沉稳,见到孟娆,他不卑不亢地躬身行了一礼。
“奴才秦安,奉主子之命,特来拜见孟夫人。”
孟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秦安,她认得他。
他是顾鹤白还在宫中做皇子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是极少数能近身侍候顾鹤白的心腹之一。
他此刻出现在这里,代表的只能是顾鹤白的意思。
“秦公公何事?”孟娆端坐未动,语气平淡,带着戒备。
秦安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取出一个用青布仔细包裹的包袱,双手奉上。
“殿下吩咐,将此物交予夫人,明日乃太子册封大典,殿下说……”他微微停顿,瞥了孟娆一眼,意味深长道:“有些场面,孟夫人应当亲眼看看。”
冰巧在孟娆的示意下,上前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宫女穿戴的裙袄和一副面纱。
孟娆的心一沉,这是让她扮作宫女,潜入皇宫,去看他的册封大典。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知道,顾鹤白这是在报复自己当初的抛弃。
所以要她亲眼看着他如何一步步踏上云端,站到她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孟娆指尖发冷,想要拒绝,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以顾鹤白如今的身份和手段,他有无数种方法让她“自愿”出现在那里。
拒绝,只会让场面更难堪。
孟娆压下翻涌的情绪,冷笑一声。
“殿下真是好兴致。”她轻声道,伸手接过那套衣服,指尖拂过布料,触感冰凉,“有劳公公回复殿下,臣妇……遵命。”
秦安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再次躬身:“奴才告退。”
说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如来时一般。
人走后,孟娆拿着那套宫装,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指尖被寒风吹得冰凉。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寒意彻骨。
孟娆换上了那身宫女衣服,用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
她安静地坐上等候在侧门的马车,一路无话,驶向皇城。
宫门守卫显然早已得到吩咐,并未仔细盘查,便放了行。
马车一路行至一处偏僻宫苑停下,早有一名沉默寡言的老太监等在那里,引着她穿过一道道寂静的宫墙和回廊,最终来到一座巍峨宫殿前。
老太监并未停留,而是领着孟娆绕至殿后一处更为僻静的宫室。
“请夫人在此稍候。”老太监低声道,随即躬身下。
片刻后,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顾鹤白走了进来。
他并未穿着太子的冕服,而是一身玄色暗纹常服,墨发以玉冠束起,身姿挺拔,面容冷峻。
虽未着礼服,但那通身的气度已令人不敢逼视。
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室内早已备好的衣架旁,那里悬挂着太子礼服和九旒冕冠,在烛光下流转着庄重神秘的光泽。
顾鹤白在衣架前站定,背对着孟娆,双臂自然而然地微张,是一个等待侍奉更衣的姿态。
室内一片寂静。
孟娆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粗糙的宫女衣摆上,纹丝不动。
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她何苦上去招眼,再引得他报复,老实呆着就成了。
至于后悔……五年都过了,谁在意呢。
何况孟娆从不走回头路。
顾鹤白也不催促,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能这样站到地老天荒。
僵持中,一直静立一旁的秦安悄无声息地挪步上前,轻轻推了孟娆一把。
孟娆猝不及防,被这股巧劲推得向前踉跄几步,直接撞到了顾鹤白挺括的后背上。
就在她踉跄着尚未站稳时,顾鹤白的手臂倏地向后一探,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不容抗拒地将她往前一带。
孟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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