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
天上的圆月依旧高悬,月光洒在了荒土地上,荒土上,那棵硕大的枯树枝在夜中显得有些恐怖。
周围静悄悄的,谢迟砚靠坐在车门外面,此刻正冷冰冰地盯着手中那封有无脸妖的铜镜。
他抬手在周围设下结界,确保不会吵到绯棠后,冷声问:“你这妖物何时藏身的铜镜?”
铜镜中的无脸妖被他周身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半......半月前。”
半月前?
算算时间,刚好是在殿下十八岁生辰那日......
谢迟砚眸色微沉,这铜镜只是寻常凡物,可南界对妖物有压制,无脸妖要藏身于此只能是在北境或是妖族地界。
可妖物在南界会被压制,它若藏身于铜镜中与自我封闭无异,只能在离开南界后才能恢复自由......
谢迟砚面色更冷,“何人让你加害长宁公主?”
“我......不知道。”
“不知道?”谢迟砚手心亮起冰蓝色的灵光,可好看的光晕接触到那铜镜竟让镜中妖物哭嚎,凄厉声刺耳。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被人封在镜子里,可那人是谁我真的不知。”
谢迟砚手上的灵力不减,便见到铜镜内的那摊血肉在镜中世界“翻滚”着,凄厉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修士。他将我捉去封在铜镜中,随后便送去了南界,其余的我真的不知道。”
谢迟砚眉头皱得更紧,殿下从未离开过南界,如何招来的杀身之祸?
“是那修士让你夺殿下的皮囊?”
这话一出,铜镜里的无脸妖诡异地顿了顿。
那修士将它塞进去铜镜想要做什么它不知道,夺取皮囊是它起的歹意。
不过不妨碍它甩锅,“...夺美人的皮囊是我们这一族刻在骨子里的执念,那人将我塞进铜镜里,肯定也是没安好心!”
“这位仙长,你要不看在我没得手的份上,绕我一命?”
谢迟砚面无表情,
今日入了荒土境后,殿下便说过被人窥视过,这藏在镜子里的无脸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躲过他的查探。
恐怕窥视殿下的不是这无脸妖,而是将它封在铜镜里面的人。
“你想让本君饶你一命?”谢迟砚冷冷地盯着铜镜。
“是!还请仙君高抬贵手,我只是个被牵扯进来的无辜小妖,仙君要怪,就怪那幕后之人。”
谢迟砚不置可否,“本君自不会放过那人,而你......”
他手下一用力便让镜面破碎,里面的无脸妖“啊!”的凄厉惨叫,便化作一摊血水消失了。
“呵,扰了殿下安宁还想苟活?痴人说梦。”
与此同时,北境醉花谷,合欢宗。
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之间,最高的的阁楼上,一容貌极致艳丽的男子倚靠在软榻上,倏地睁开眼睛往南看去。
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笑,“这天玄宗的小辈倒是个人物。可惜了......本尊盯上的人,又岂是他能守得住的。”
.....
马车内。
绯棠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嘤咛一声又翻身睡熟了。
这无脸妖的小插曲过去后,今夜再没生别的事端,很快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外面天色不错,马车中央的矮桌上摆放得有一个精致好看的小箱子,里面放得有胭脂水粉。
绯棠坐在软垫上正对着传镜描眉。
这时候,手上的镜面突然“滴滴”两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怎么了?
她顺着声音凑近去看,便发觉那镜面突然浮现出水波样的纹路,波纹荡漾,像是有什么东西隐在下方。
“大师兄,你们到哪儿了?何时能到月影城?”
随着这声音传来,那镜面上的水纹逐渐散开,露出的是一张稚气,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少年。
绯常愣了愣,
这是......视频通话?
穿越过来的时间太久了,她都快要忘了以前在现代社会时的生活,现在突然间看见能远程视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面的少年看见传镜上映出来的是一美得如梦似幻,如同传说中仙女般的面容,也呆住了。
可下一秒就以为眼前看见的是假的,随即猛地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还以为他家大师兄出事了,“你是谁!大师兄的传镜怎么在你的手中!我大师兄呢?”
大师兄,传镜?
“哦......”绯棠轻轻眨了眨眼睛,“你找谢仙君啊,他在外面的。”
绯棠说着话,与此同时又有一道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傅师弟,让你联系大师兄询问他们到了何处,大师兄怎么说的?”
“陈师兄,我....她......哎呀,我说不清楚,你自己来看吧!”
绯棠只听见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镜中的脸动了动,又换成了一张俊朗的面容。
这是......
“皇兄?”
远在月影城的陈炘狐疑地接过傅哲递过来的传镜,一看,就看见属于他家大师兄的传镜上露出来的竟然是......
他家长宁妹妹!
“长宁?”
陈炘先是心生喜悦,“长宁,许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绯棠笑了笑,“皇兄,我很好,每日的心情都好,连身体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可是她才说了话,就看见他家皇兄的表情一整个僵住,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等等!长宁,我们先不说这些,大师兄呢?大师兄的传镜为何会在你的手中?可是你们在荒土境出了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说大师兄出事了?”
话落,他后知后觉不对。
长宁只是凡人,这传镜在她手上也只是个凡物,要接通传镜需要灵力,如今能接通的只能是大师兄。
现在还是清晨,他又只能看见绯棠的脸......
陈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以为谢迟砚就在绯棠的身侧,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长宁!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皇兄这就赶过去,长宁别怕!”
“???”绯棠疑惑地看见她家皇兄一贯稳重的脸上满是恐慌和不可置信,忍不住出声:“我没有被人欺负啊......皇兄这是怎么了?”
可对面的陈炘只觉得是绯棠心思单纯,“长宁,你自小在南界长大不知道外面的男人和男界的根本不一样,他们的心思丑陋极了。”
“皇兄这就赶过去,你别怕,皇兄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眼看着传镜上的画面一阵晃荡,像是对面的陈炘在奔跑似的。
绯棠连忙出声想叫住陈炘,“皇兄,你别急啊,你误会了,我没有被人欺负。”
这时候,绯棠前方,马车的门帘被掀起一角。
谢迟砚走了进来,抬眸便见到绯棠手中的传镜已经接通了。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绯棠和绯棠手中接通的传镜。
绯棠也看见了他,想了想,便将手中的镜面转过去对准谢迟砚。“皇兄你看嘛,你先别着急,谢仙君就在这儿,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与他说,不必跑过来的。”
这话一出一时间马车内一片寂静。
传镜内的陈炘听见声音已经停了下来,如今看清楚传镜上印出来的脸,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谢迟砚,“大师兄!”
陈炘那边的传镜中传来的画面只见得他们同处在一狭小的空间内,看不出具体在何处。
可孤男寡女、荒郊野外,他那对人向来冷心冷情、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大师兄竟将自己私用的传镜给了长宁?
陈炘越想越乱,只以为他那光风霁月的大师兄对他家长宁起了心思。
“大师兄!这可是我亲妹妹!”
谢迟砚能感觉到陈炘眼神中传来的质问,一时间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本君知道。”
“你知道!当初师尊提起让你去南界接人时我是双手双脚都赞成的,就是因为大师兄你光风霁月,肯定不会是什么见色起意之辈。我在你出发前可是好一通请求,就是想让你好好照顾我妹妹,可你怎么!你怎么!啊,气死我了!!!”
陈炘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以为他家乖巧可爱的小妹被谢迟砚拱了!
谢迟砚被他发出的动静刺得眉头直皱,连忙打断他,“陈师弟,我们再过半日便可到达月影城,如今殿下安然无恙,并未受到伤害,师弟在城内接应便可。”
“其余的,我们见面了再说。”
话落,谢迟砚不待陈炘再说什么,便切断联系。
举着传镜的绯棠听见她家皇兄明显还有话要说,那句“大师兄你......”后面的话猛地就被截断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传镜,又抬眸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谢迟砚,沉默了。
听了这么久她算是听清楚了,原来她家皇兄是以为谢迟砚对她见色起意啊?
绯棠咋舌,她该怎么跟她家皇兄说,是她先招惹的谢迟砚呢?
谢迟砚见到她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一时间忍不住出声,“殿下可是还有话要对陈师弟说?要不要本君现在重新联系陈师弟?”
绯棠立马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跟皇兄虽然很久没见了,但再过不见就能见到了,隔着镜子还不如见面了再说。就不劳烦谢仙君了。”
谢迟砚没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她看。
谢迟砚偶然间发现只要他不说话,就这样幽幽地盯着殿下,殿下便会胡思乱想,从而有些有趣的表现。
如今亦是如此。
他便见到绯棠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眼睛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看向手中拿着的传镜。
顺势就拿了起来,“哦!仙君是在疑惑这铜镜为何突然接通了。本官也不知是为何,方才......”
她又看到桌子上的眉笔,直接举起桌上的眉笔对着他示意,“本宫方才只是对着镜子描眉,它“滴滴滴”地响了响就自己接通了。本宫什么也没做。”
“是吗?”
谢迟砚追问。
绯棠点头,“对啊,刚才确实就是这样的,本宫没有理由骗你。”
谢迟砚:“本君自是信殿下的。”
这事不论是放在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不会疑心什么。
单看殿下确实是凡人,这点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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