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名》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揉了十五分钟,温伏不哼唧了。
费薄林让他快点去洗澡。
温伏喜欢在家里洗澡,所以一溜烟跑进卫生间,一呆又是半个小时。
出来时客厅里没人,费薄林给他留了一盏灯,温伏照习惯把脏衣服放进阳台的洗衣机里,明天费薄林起床会给他分开洗。
回房间后费薄林正坐在床上看书,家里没有取暖器,他靠在床头,被子盖住下半身,开了电热毯就不会冷。
听见温伏进来,他也没抬头,只把旁边的被角一掀,几秒钟后温伏就钻了进去。
费薄林一边看书一边给温伏掖被角:“灯关了吗?”
温伏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把全身都裹紧:“关了。”
“还有不舒服吗?”
温伏摇头,刚想说没有,又停顿了一秒,慢吞吞地说:“好像还有一点。”
费薄林放下书:“哪里不舒服?肚子?”
温伏点头,巴巴地仰着脖子望他:“可能再吃两片药会好很多。”
费薄林:“……”
费薄林无情地拿起书:“没有药了。”
温伏一骨碌从被窝里起来:“我去找。”
“三秒之内回来躺下。”
“……”
一只猫咪钻回了被窝。
半晌,温伏打了个呵欠。
费薄林听到声音,便把书收好,伸手关了灯。随后拿出耳机,插入手机的耳机孔后,打算听会儿英语听力材料再睡。
温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朦朦胧胧进入梦乡。
睡着睡着就往费薄林身上蹭。
“啧。”
费薄林低头瞥了一眼,把温伏推回去。
他简直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一睡觉就往别人怀里钻,挨挨蹭蹭的,也不嫌难受。
没一会儿,温伏又挨过来。
费薄林说:“睡回去。”
温伏闭着眼,明明已熟睡,可费薄林一开口,他还是在梦里翻身滚了回去。
将近凌晨一点,听力材料播放完了。
费薄林关闭手机,刚滑进被子,身前就拱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下意识往后一躲,伸出两根手指,把温伏脑门往回戳。
……真想把温伏粘墙上,免得一睡觉就往他这儿钻。
费薄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嫌弃地盯着温伏看了会儿,突然发现对方睡觉的时候眼珠子很不安分。
温伏的皮肤很薄,冬天的月光是青白色,穿透窗帘照到他脸上时带着朦胧的一层光,费薄林看见温伏的眼珠子在眼皮下轻微晃动,兴许是在做梦的缘故,温伏的嘴唇无声而细微地张合着,仿佛在嘀咕梦里的呓语。
费薄林给他买的唇膏起了很大作用,温伏双唇薄而莹润,不知道是肤色衬了唇色,还是唇色衬了肤色,透着健□□命力的红色的嘴唇上方,那副眉眼是浓郁的黑,而脸庞是恰到好处的白。
费薄林不知道到自己的神色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已经变了,他把温伏当成弟弟来养,打量的目光却着了魔一样对着温伏的眉眼唇鼻来回探寻。
他凑近了些,既然看透了眉眼,不妨连呼吸也触摸个透。
他还没意识到,不会有人对自己的弟弟的呼吸也感兴趣。
温伏的呼吸很轻很细,像真的小猫睡觉那样微弱绵长,不注意听会以为下一刻就要断了,实则他睡得很香。
费薄林盯着他的鼻尖,视线不自觉又移到温伏的唇珠上去。
这是我养出来的——他脑子里突然划过这个想法。
费薄林立马在心中反驳:怎么会呢?是温伏本身就长这样。
可是谁都有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如果不是他,温伏的嘴不会这样柔软。
他认为自己在就事论事,不论其他,单论温伏的嘴唇而已。
所以这一部分的温伏,他应该有一半的专属权。
就在这时,温伏忽然动了一下。
费薄林愣了愣,他还停留在于温伏的面孔不过咫尺的距离,没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下一秒,温伏猛地朝他怀里钻去,额头硬生生把费薄林下巴撞出闷响。
“呃——!”
还正好是在那个伤疤的位置。
费薄林被撞了个倒仰,一手揽住拱进他怀中的温伏,一手伸出来捂住自己的下巴。
疼痛的感觉使他恢复了理智。
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想法时他险些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在给温伏的身体划分所有权。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费薄林揉了揉被温伏撞到的地方,叹了口气,心想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才会几次三番思想失控,对着温伏的鼻子嘴巴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他又低头看看埋首在自己胸前的人。
温伏正酣睡,睡得头发乱七八糟看不到脸。
费薄林冷下眼,近乎恼羞成怒地想,这个成天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睡的呆瓜,有什么好研究的?
粘上来还推不开。
烦死了。
遂一把搂紧温伏,盖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他去打印店打印了一张A4纸,贴在小卖部的外墙显眼位置,上面印着三个字——“接外送”。
以前费薄林一个人假期看店,只有在晚上客流量小时会接外送,如今有了温伏,全天接也没问题。
中午接到外送电话时,费薄林一面在货架上拿东西一面叮嘱温伏:“我出去送货,你好好待着别乱跑。”
温伏喝着牛奶,另一只手拿笔做作业,头也不抬:“哦。”
费薄林想了想,决定干脆顺路把菜买了:“午饭想吃什么?”
温伏:“巧克力。”
费薄林:“再给你一次机会。”
温伏:“棒棒糖。”
费薄林毫不犹豫地走出去:“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话是这么说,离开时讲得好像赌气似的,但一回家费薄林就给温伏做了干锅鸡。
昨晚积了食,他刻意没让温伏吃早饭,中午吃干锅鸡时温伏狼吞虎咽,在店里辣得鼻涕直流,肿着嘴巴一边吸气一边不停地吃,费薄林忙着结账,饭没吃两口,又有电话打进来让外出送货。
温伏举手:“我吃完了,我去。”
费薄林捡着货问:“你知道在哪儿吗?”
其实会打电话来让送货的都是这附近的熟人,清楚小卖部一放长假才会送货,打电话买东西多少有些照顾费薄林生意的意思。
温伏点头:“出去右拐第二家麻将馆子。”
费薄林瞥了温伏一眼,轻笑道:“可以啊。”
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都快忘记温伏以前是个小飞贼,记路之类的功夫最厉害不过。
东西交给温伏,他还不忘嘱咐:“送了就回来,别乱跑。”
温伏接了口袋嗖地一下就奔出去。
费薄林趁店里没人,坐回去正准备挑点温伏剩下的鸡肉丁,低眼才发现菜格子里有一块地方堆了满满半格鸡肉。
是温伏挑出来给他留的。
还特意留的净肉,连骨头都没有的部分。
他慢慢吃着,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一顿饭吃完了,太阳开始往西移,温伏还没回来。
费薄林收了碗筷又等了会儿,门外仍旧不见温伏的影子。
他关上门,沿着送货的方向找了过去。
刚一出小区,费薄林就精准锁定了温伏的位置。
——不锁定也难,温伏就站在右手边一家烟酒店门口,扒在瓷砖柱子旁边,望着店里的东西一动不动。
费薄林走到温伏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温伏正在跟店里躺椅子上的老大爷一起看《我是歌手》第二季的回放。
温伏盯着那个老旧的电视机屏幕,漆黑的眼珠子里倒映着站在舞台中央唱歌的邓紫棋,看得聚精会神。
费薄林凑近,听到温伏在跟着电视机的声音小声哼唱。
他静静陪着温伏看完表演结束,导演在公布排名前,节目不出意外地进行了广告插播,这时温伏自然而然转过来牵住费薄林的手:“走吧,薄哥。”
费薄林低头,看了一眼温伏牵着他的那只手,虽然心里有些别扭,可又觉得自己要是突然撒开未免显得小题大做。
于是他尽量无视和温伏掌心相贴的动作,故作若无其事地问:“不看了?”
温伏摇头:“广告要好久。”
温伏抓着他的手,抓得紧紧的,像费薄林专门来接自己回家似的走在路上。
迎面走来个卖冰抗葫芦的男人,肩上扛着扎葫芦的垛子,垛子上插着几根冰糖葫芦和冰糖草莓。
温伏直直盯到对方和自己擦肩而过。
那男人注意到温伏,快速地觑他一眼,故意在经过温伏身边时叫嚷了一声:“卖冰糖葫芦哦——”
费薄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想吃吗?”
温伏点头。
云南四川的各种小学门口最多的就是摆摊卖炸土豆和糖葫芦的人,温伏幼时四处转学,见过许多冰糖葫芦小贩,却从没一次走上前从对方手中买过一根来吃。
毕竟那时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出得起冰糖葫芦的闲钱。
费薄林回头望了望买冰糖葫芦的男人,正好对方也正扭过头来打量,像是在等着他们决定好上前做买卖。
可是温伏昨晚才吃零食吃到积食,今天再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必定难受。
他跟温伏说明情况,打商量道:“这样吧,如果明天还有,我就给你买。”
温伏又瞧了不远处的冰糖葫芦一眼,回过来对费薄林乖巧地点头。
猫猫还是很好说话的。
可是一连到除夕前夜,卖冰糖葫芦的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温伏每天积极地出门给费薄林送外送,他跑得快,又敏捷,留在店里负责结账反而不如出门送外快,最重要的是,每出去一次,就能趁机看看卖冰糖葫芦的男人出没出现。
可惜打那天以后,再也没人在这条街卖冰糖葫芦。
对于这件事,温伏一次也没在费薄林面前开过口。
他长到十六岁,得不到的从来都比比拥有的多,一串冰糖葫芦简直不值一提。
永远保持的期望和随时都能放弃的决心,向来都是在他心里并行的东西。
大年三十前一天,小卖部关门很早,费薄林要出去提前买做年夜饭吃的菜,温伏趴在收银台上,等费薄林买完菜回来就一起回家。
过年这一个月,小卖部流水最高,除开本金,净赚了七八万——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温伏每天跑前跑后送外卖的功劳。
费薄林先把欠吴姨的最后一笔债款打进了银行卡,接着就去了一家手机专卖店。
早在温伏那天第一次跑出去送外送没回来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兴许该给对方买一部手机了。
纵使当时温伏只是逗留在外面看电视,但总该避免以后出现特殊情况没法联系。
东街夜市的二手手机品质参差不齐,当年费薄林在那里淘货,是因为家里实在没钱,买了就将就用到现在,如今条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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