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一片死寂。
没人能回答尊使的问题。
这沉默持续了足有十数息,堂中气氛沉重,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那脸上带疤的第二个汉子,也就是汇报裴应见军功的那位,喉结滚动了一下,率先打破了寂静。
他的声音粗砺,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尊使!这些东西管它从何而来!若是能为我北地所得,那‘冲锋舟’可破大雍水师天堑,‘铁鸟’可窥探敌营于百里之外!我北地六代首领的夙愿,何愁不成!”
他话音刚落,那气质阴柔的第三人也抬起了头,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
“不错!有此等神器相助,统一所有部落指日可待。届时挥师南下,拿下这大雍的**江山,也不是难事!”
堂内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几个汉子呼吸都粗重了些,眼中迸发出对功业与征服的渴望。
“好了。”
主位上的男人突然出声。
声音不高,却如一盆夹着冰碴的雪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所有人的幻想。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这些东西是很好,但我们如今首要的任务,是寻回少主。在找回少主之前,所有事都得往后放。”尊使的目光冷冷扫过堂下众人,“北地的夙愿要紧,少主的安危,更要紧。”
他走到桌案前,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了另一份卷宗。
这是他的亲信手下这几日打探到的,关于裴应见的其他消息。
他没有展开,只是用手指摩挲着封面,眼中泄露出深沉的痛楚。
“你们只知少主在朝中被架空,却不知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昭德八年,老侯爷去后,那狗皇帝便露出了真面目,对少主百般猜忌。”
“今年青州之行,少主不仅安抚了水患之灾,还肃清了青州朝堂,那狗皇帝却不仅没有褒奖,反而放任朝中佞臣诬陷暗害少主,若非少主聪慧过人,游刃有余,只怕早就死在了狗皇帝的手中……”
“今秋,少主不知是受伤还是被害,忽然性情大变,在朝堂当众刺杀狗皇帝。狗皇帝怒不可遏,授意安乐郡主秦月娘对少主百般折辱,京城人人皆知,镇国侯性情大变,不再做侯爷,而是做了安乐郡主身边的一条狗……”
堂下四人猛地抬头,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惊怒。
尊使满面怒意,咬咬牙,沉声说了下去:
“后来,少主为脱身而假死,却因此坏了一双眼睛……前段时日,他在山谷中再遇秦月娘,被其一刀穿心,险些丧命。”
“又是这个毒妇!”脸上带疤的汉子怒吼出声,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不。”尊使摇了摇头,“据查,此次刺伤少主的,是狗皇帝豢养的秘密组织‘黑衣’之首的妹妹,名叫姜飞飞。她假扮成了秦月娘的模样,为的是挑拨少主和秦月娘之间的关系。”
“而那个真正的秦月娘,也在左近,同样被‘黑衣’的人重伤,如今生死未卜。”
信息量之大,让堂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
“也就是说,少主和那个羞辱他的安乐郡主秦月娘之间,还有很复杂的关系?”终于有人问道。
尊使也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堂中一时更加沉默了。
他们也都知道,正是因为这一刀,少主伤及心脉,雪夜奔至望山镇求医,才让他们有机会认出了他。
而此刻,少主的伤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时,那一直跪在门口的山羊胡大夫疾步走进来,磕了个头,颤声道:
“……禀尊使,小人方才去客栈那边打探过……少主已经醒了……说是已熬过了最险的时候。”
此言一出,堂内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
四名汉子脸上齐齐露出喜色,连呼吸都顺畅了。
尊使紧锁的眉心也终于舒展开,紧绷的嘴角有了片刻的松弛。
总算……是活下来了。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甚至未能维持过一息。
“啾——”
一声尖锐高亢的呼哨,毫无征兆地从宅邸之外传来,仿佛一只真正的山鹰撕裂了望山镇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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