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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执拗

小说:

今夜且先不亲

作者:

应函

分类:

穿越架空

临溪欢天喜地赶到武堂时,穆轻鸿和赵如霓正在烤羔羊肉。听她说完,轻鸿呆呆指自己:“要我一起?”

“不然只有我一个女子。”临溪理直气壮,“你同我一道,过夜也方便些。”

赵如霓摇一摇头:“天气太冷了。你们受不住的。”

“就是。你作怪,折磨我。”轻鸿嘟囔,“这么冷,我每日都在家里睡觉。”

“那可是玉门关。”临溪凑过去,“你不想去看看吗?这回跟着他们,没有人查过所木传了。”

轻鸿心里一动,还是犹豫:“可是武堂……阿母说,正旦时节,事情很多。”

赵如霓立刻斜她:“你要是起不来,就莫推我身上。”

轻鸿吐舌头。

“我让望舒替你,她很伶俐。”临溪继续鼓动,“小菀青嘛,有点傻,不过力气很大。你家里这么多小工女使,还有她二人来帮忙,无事的。且伯父和轻山兄归来,路上就要一月,耽误不了。”

轻鸿撇嘴:“你自己想出去玩!”

临溪使劲摇她:“那你去不去嘛。途径张掖,还可以拜访荀将军,见一见霖儿。”

轻鸿思及“玉门山嶂几千重”,又想起荀霖那个可爱小弟弟,勉为其难道:“那说好了,我是陪你。如果太冷,我就归家来。快要正旦了,做生意的大好时节。”

“你看你这点出息。”临溪也撇嘴,“钱是赚不完的。你富成这样了,怎么还是贪得不行?”

“此言差矣。世上永远不嫌多的,只有钱。”轻鸿摇一摇头,甩了甩贴身的钱袋,软乎乎解释,“反正,我已经看明白了,什么功名利禄心志抱负,那都是骗人的,但钱是真好用。放之四海而皆使鬼推磨,只有钱能够办到。”

赵如霓奇道:“我家鸿儿平日看起来不谙世事,怎么转瞬之间,却已经参透世间玄机?”

临溪翻白眼。

李芝兰替她装了肉干和粗粮胡饼,又取出一只新水囊,最后拿一件新做的狐毛大氅,披在她身上,不满道:“还以为会给你安排马车。”

“他们轻装奔袭,可日行两百里。”临溪叉腰,看铜镜里自己的威风模样,“我干嘛要坐马车?我也可以。”

李芝兰叹气,忽然道:“翩翩好像又长高了。”

“是吗?”临溪一喜,转了两圈,“那明年换一把大些的剑。”

李芝兰一梗。原本想说,到了夫家不可能再这样行事,会不讨舅姑妯娌喜欢,看她兴致勃勃的神情,到底不忍心提。

只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叮嘱:“出去也好。你不知道自从君侯回来,宋家那对夫妇请了他多少次,恨不得把女儿送出去做妾的架势!翩翩,阿母说的你要记着。君侯现下年纪太小,心性不定,婚后也别忘小心提防。军中应当无事,晋阳城里那些贵女,一概不许她们近身。旁的我不说,长子必须是你所出——阿母不是要你如何,更不是野心图谋,阿母只是希望,你永远不必为难。”

临溪放下手臂,低头怔怔不语。

镜子里的那小娘子,也好像忽然就不再威风。

商曜原本打算,如果临溪体力跟不上,就在中途驿舍要来一辆马车。不想她和她带来的那女公子都是马术好手,速度虽不及,却也完全不露怯,跟着策马两三个时辰,不仅面色如常,还能互相打闹。

韩朔早有心理准备,徐砺卫棋等人都颇为惊讶。私下里感慨,长在凉州大漠戈壁里的女子,和娇滴滴养在闺阁的洛阳贵女,的确大不相同。

“我发现一件怪事。”临溪拉起缰绳,挡在轻鸿身前,皱眉道,“傅归帆看了你好几回。”

轻鸿懵懵:“哪个是傅归帆?”

“商曜左手边那个。”临溪警惕,“他什么意思?”

“那个不就是那天一起来抓你的人。”轻鸿皱皱鼻子,“他看我做什么?”

临溪摸摸下巴,万分谨慎:“你别跟他讲话。”

轻鸿乖乖点点头。

其实商曜也很少和她讲话。

这人真是很古怪的。人人都以为他二人是铁板钉钉的未婚夫妻,经常撺掇他们在一处。但他在人前,永远冷静又平淡的模样。

偶尔和她交流,恢复寥寥数语,神色从容,同对旁人无异。

私下里明明不是这样。

她默默有些不开心。

临溪不愿承认也只能承认,她内心正在无比盼望,能够永远被他当作那个特殊的、最特殊的人对待。

但很显然,目前还没有。

想也知道没有了。如果有,不会连甜言蜜语也“一辈子都不说”。如果有,不会听懂了,却不回应她。

他听懂了。这样聪明的一个少年男子,她的每句话,他都能够瞬间理解。

进了张掖地界,临溪还是气鼓鼓,策马追赶上去,一叉腰道:“我要进觻得住!”

轻鸿一惊。荀将军就在觻得县的将军府。当着君侯面这样说,不大妥当吧?

韩朔果然不满:“你……”

“可以。”商曜看她一眼,语气平静,“就觻得。”

临溪倔强看他,眼睛深处,渐渐有了一丝委屈。在他发觉之前,猛地转头打马径自往前去。

穆轻鸿谁也不敢得罪,憨憨笑一笑,扬鞭追上去。

这小娘子笑起来眼睛更圆,脸颊像一枚桃肉小包子。傅以存心里笑得不行,转头见韩朔和徐砺互相对手势,慢半拍开口:“怎么个意思?”

“女公子的旧相好在觻得。”韩朔快嘴,“是荀竞初将军。”

傅以存惊讶,微微正色:“当真?”

徐砺颔首。

傅以存“哇”一声,赞道:“那她真是从来不找庸人。这眼光。”

韩朔瞪他,徐砺咳嗽。

傅以存咧嘴笑开,马蹄不紧不慢到了照夜白一侧,好心提醒:“她有脾气,在试探你。小娘子就这样。”

商曜不语。

“少主公!你这会该酸言酸语几句。”卫棋建议,“女公子都不高兴了。”

傅以存伸手去拍商曜肩膀:“装也要装。不然拿什么哄她陪你回晋阳?人家可是说了很多了,比你坦诚。”

“她说她的。没有人,可以仅凭一张嘴要挟我。”商曜垂首调转照夜白方向,语气冷淡,“没有人。”

他不大明白,他还是不大确定。和她一样,他也要再想一想。

难道心悦一个女子,就非要为她低至头颅最低之处吗?凭什么?她可以倔强,他却不可以?

他就是这样锋利的性情——这就是他原本的模样,十九年来,无一日不是。

然而姬临溪这厢再见到荀竞初,心头还是涌过一流淡淡怅然,一时间倒真把未婚“夫君”忘了。

轻鸿倒是高高兴兴:“将军!”她父亲穆丞是从前荀白麾下的将领,离开行伍后才同母亲一道经营武堂,两家人感情甚笃。

“轻鸿。”荀白颔首,转向临溪,温和开口,“翩翩。”

临溪默然,叉手见礼。三人落座。

“先前我就知道,他此行还有一目的是扫除羌乱。”荀白亲自倒了酪浆,端坐案后,“今年是很难得的机会。凉州极旱极寒,羌人只会更难过。”

“原本我也想出力,但君侯说,他不差我这三千人,守住河西道西即刻。”荀白笑了笑,“翩翩和他相处得好吗?这是当真极其傲气的一个小儿郎,才十九岁。”

临溪不吭声。

“不大顺利。”轻鸿做主答了,皱起小脸,“此人性情很难办哦。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傲气。”

“慢慢来吧。”荀白低着头笑,其实是两个人都傲,“何时成婚?使君在信中说,君侯不方便在姑臧成亲,要你先去晋阳待嫁。是轻鸿过去陪吗?”

两人都一怔。轻鸿含含糊糊道:“如果要我去,我自是去的。”

小荀霖这时闯进来:“翩翩阿姊!轻鸿阿姊!”

临溪惊讶地发现,一年多不见,霖儿长高一大截,已到自己鼻下了。

轻鸿拿出备好的礼物,笑眯眯招呼:“霖儿好。”

“谢谢轻鸿阿姊。”荀霖认认真真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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