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苏尔茗床边脚踏上的早苗,一听帐子里传来声响,立刻惊醒:“夫人,你怎么了?”
只见床帐里忽然钻进来一个小脑瓜,眼里还有半分迷糊,睫毛扑扇着,一脸关心。
苏尔茗伸手摸了摸她拆掉发髻后毛茸茸的脑瓜,清了清嗓子,柔声道:“我没事,你在我这里睡不好,夏南叫你走你也不愿,往后不长个子了可不要哭鼻子。”
早苗鼻子一皱,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为了保护夫人,就算是妖怪吃我我都不害怕,更别说是不长个子!”
苏尔茗无奈地笑了笑,最终往床榻里面挪了半个身位,拍了拍:“我一个人害怕,那你上来保护我。”
早苗眼神一亮,抱着自己的小被褥就钻进了帐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爱娇道:“夫人,你好香呀~”
“贫嘴,快些睡。”苏尔茗轻点早苗的额头,轻声呵斥。
待到早苗面冲着她在床边躺好,她看到床帐露出了一条缝,伸手想要过去合拢,却看到门前月光投入屋内的影子,少了那个令人安心的身影。
她抿抿唇,垂下了眼,看着早苗困倦地打着哈欠,没再说什么。
“睡吧。你们都累了。”
不过这一会功夫,早苗已经进入了梦乡。
她躺在那里,满心纠结竹奕是不是真的在门外,最终还是怕吵醒早苗,没有迈出门去瞧。
她闭上眼,静静躺着。
或许,那日山洞里安心的一眠,不过是个偶然。
天边夜色被日光冲散,露出一抹鱼肚白。
陆远坐在正院卧房的屋脊上,手中撑着剑,静静地打量晨雾中的沈家宅院。
小妾的院落共有近十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几名姨娘们就生活在那方寸的院落里,至今都不知道沈家发生了何事。
如果沈万金没有踏入院子,她们就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生活。
就连牢狱地囚犯都有终结这样生活的一日,可她们被锦衣玉食、名医好药的养着,有的人早已成为行尸走肉。
他方才拿着卷宗回来,听到几个姨娘的丫鬟晨起后在议论,沈万金近日不来院子,定是又被那箐箐夺了魂。
“箐箐……文家文琴。”陆远呢喃的声音散在风中。
直到他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
如今是沈家管事的夏南,在院子正中冷冷地看着他,神情戒备。
“夫人命你在门前守着,你便偷懒,在屋顶上坐了一夜?”
陆远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没言语。
足尖一点,从屋脊上落在铺满青石砖的院中,拦住夏南:“沈家眼下无事,不急着喊她这一会吧?”
夏南好似心虚一般,气势忽然落了下来,只得平静地点点头,转身便要走。
陆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是不是想提醒她,尽早处理东边院子里的那具棺材?”
夏南身影一顿,没答话,脚下步伐却加快了速度。
陆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趁着晨雾还未散去,悄悄攀上屋脊,顺着摸到了那具有棺材的院子。
果然,他见到了夏南。
夏南毫不避讳地迈入院中,直奔那停在正中的棺材。
她用帕子捂住口鼻,悄悄地推开一尺宽的缝隙,掀开白布看到尸首还未腐烂,悄悄松了一口气。
陆远远远地一眼,看清了那人的脸。
文家文琴。
颈上勒痕,面部涨紫舌头外露,显然是被吊死或者勒死,绝非何师爷口中被毒酒毒死的那人。
他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几乎可以确信沈家、张鸿志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沈家的丫鬟、管事、姨娘……甚至还有她,似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远捏紧了袖中的卷宗,见夏南带人将棺材抬走,他才毅然赶回正院。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她平安。
苏尔茗再睁开眼时,身侧熟睡人早已消失,她摸到已经凉透的床褥,下意识喊了声:“早苗?”
她起身掀开床帐,屋内早已被外面的天光照得大亮,窗棂落在地上的格子都变成小小一块,缩在门边一处。
屋门忽然被推开,凉风绕过屏风,缠上她没有穿鞋袜的脚踝。
“你醒了?”陆远见她有些瑟缩地抱紧双臂,立刻将回身将门关上。
苏尔茗听到声音后,似乎有些怔愣。
她重新缩回床上,用被子将身体裹住,看着屏风后晃动的男子身影,小声抱怨:“你在京城里,都是这么直接闯入女子闺房的吗?”
陆远把装着温水的铜盆放在桌上,将布巾浸入水中打湿:“在京城,我还没做过女子的护卫。”
他想了想,补充了句:“一般,都是和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
屏风外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苏尔茗见他似乎不打算绕过屏风,才放心下床,更好衣服,才走过去。
陆远抬手将手里温热的面巾递给她,头扭过一边,似是避嫌,状似无意道:“她们都去忙了,好像是给某个姨娘出殡。”
苏尔茗冰凉的脸颊被布巾熏热,她悄悄发出舒适的喟叹,听到这话,下意识嗯了一声。
随即,她感受到陆远直视而来的审视目光,立刻警觉起来:“人吃五谷,难免会有生老病死。以前这些事,都是芸娘去做的。”
陆远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恩自县皆知文琴已经死在了府衙大牢,这等亲手弑亲的恶人,尸身只会被丢在乱葬岗,决不准被人带回,更别在家中停灵、做法事。
她原本担心耽误的时辰会对安葬文琴不利,幸好夏南已经做主处理了此事。
“沈家经常会有姨娘去世吗?”陆远问。
她将布巾丢在盆里,淡淡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岔开了话题:“这是沈家的事,你这么好奇做什么?做好我的护卫,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不再看陆远的表情,抬步迈出卧房,院内阳光正好,晒在身上都不觉得秋日寒冷。
她深吸了一口气。
迈入这方院落三年,她方觉今日才有认真欣赏这院中一草一木的心情。
“我饿了,竹奕。你同我一起用膳吧。”她回身看向屋内隐在暗处的人,露出了个极为难得的笑。
陆远微微眯起眼,缓步从屋里走出,日光将他的眼眸点亮,唇角挂着极淡地笑意,“好的,夫人。”
角落里,给院中除草的早苗,手里抓着几根草杆,闻声看向并肩离去的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喃喃道:“这个……好像比老爷更配夫人啊……”
沈家的下人向来不多话,见苏尔茗带着一个陌生男子用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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