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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番外一

小说:

山主之女

作者:

藤萝为枝

分类:

穿越架空

第84章番外一

世人都说,邪祟没有感情。

事实上,文循成为魑王以后,确实已经很少回想那些往事。

只是偶尔做梦,梦里还是会有个熟悉的少女,她牵着他的手,从他人生最低落的那一日,一路走了几十年。

她从不说爱他,却总是在哄他。

“失去灵丹不等同活不下去,世间那么多普通人,难不成人人都要去死?”

“你就算不信我,也要信她。等明年,明年她摆脱了大皇子,就会来寻你。”

“并非喜欢,但我知道我得救你,文循,你相信我,只要命剑光华还在,你可以永远作为一个修士活下去。”

可是她总是失败,他冷冷地想,她救不了自己。从生到死救不了,变成邪祟她无能为力,化作魑王……亦是永远的别离。

多蠢的少女啊,他从未感激过她,她死后十年,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忘了。

文循以为自己不在意。

可是如今,他早已有了通天彻地之能,也已经能够离开渡厄城,有一拼之力。

外面有他的仇人,有他活着时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该离去。

可是整整十年,他徘徊在渡厄城,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亦不敢去触碰心里那个名字。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邪祟早已没有心,不会动情,就不会痛。

可是偶尔文循撑着头,看底下的门徒献殷勤。眼前总有个少女的影子,恨铁不成钢:“不许和他们同流合污,他们是邪祟,而你不是。”

他心中不屑,冷声反问:“那你说我是什么。”

“是天底下最好的剑修、是永宁郡百姓心中的神明,是我的……”

她愤愤住嘴,不曾说完最后那几个字。

是什么?是她的文循,还是她的夫君?

每当想起这个画面,他总会情不自禁勾勾唇角。

然而抬眸一望。

山河寥落,底下跪着战战兢兢的门徒,再无少女身影。

他们喊他魑王,将他比作渡厄城的禄存星,恐惧他、憎恶他、臣服于他,再无人出来耳提面命,坚定地告诉他,你是谁。

他头痛欲裂,明明什么都记不起,

却竟尝到几分痛不欲生的滋味。

门徒见他的脸不断变化,怕他杀人,吓得尖叫,四散逃离。

最后,满堂皆空,他坐在王座之上,脸变回自己最初的模样。

剑眉星目,俊朗不凡。

他喘着气,闭了闭眼。耳边仿佛有个少女在轻轻喊:“文循?”

他下意识应:“嗯,亦浓。”

我在。

你看,我没变,你别走。

*

文循近来收了一样贡品,是一盏捕梦灯。

灯明一瞬,可忆余生。

这灯吃人的修为与神魂,文循知道,渡厄城中想要他死的人何其多,甚至整个三界,几乎都是想要他命的人。

唯一想要他活下去的人,却总在他每一个晃神的时分,长长久久地折磨他。

文循点了灯。

当晚,他任由那灯吞吃自己的修为,所见场景是几十年前,他的灵丹才被挖走的时候。

他睁开眼,父亲遗憾同情地看着他,弟弟文矩几乎盖不住眼里的幸灾乐祸。

族老对此痛心疾首,他的亲信怒不可遏,发誓要找出元凶,替文循报仇。

成为魑王后的文循,早就知道当年的真相。他的目光沉沉扫过父亲,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世间竟有嫉妒自己儿子九重灵脉的父亲,这事在当年,文循也不信。

后来文大人将自己推向邪祟,盼自己死的时候,文循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模拟过杀他报仇的场景。

捕梦灯本就为了全人心中执念。

文循虽被困在过去自己的身体中,但只要他愿意,就能暴起,将梦中影子撕碎,听他们哭求。

然而他却什么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等着什么。

一日又一日过去。

终于在某个黄昏,他能够勉力坐起来,耳边是仆从阿九为自己鸣不平的声音。

“秋家怎可如此卑劣,鱼目混珠,以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嫁给您。”

“他们全然忘了,当初是您屡次相救和提携,秋家才有今日。我听说这位秋二小姐,自小在村子长大,回到秋家张扬跋扈,连嫡姐都欺负,永宁郡没几个人喜欢她。”

“公子,我知道您心中难受。但是不必顾全秋家面子,咱们让秋

家的人滚。

可是文循冷漠如斯,毫不动容。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他不杀父亲和弟弟,便是为了等眼前这扇门推开,为了不破坏过去的场景,与那人相处得更久一点。

终于,第一缕余晖照进屋子中,少女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喜娘扶着她,将她送进来。

少女极力压住雀跃,矜持地在他塌边坐下。

所有人都离开了,当年的自己冷淡如斯,靠在床头,漠然对她。

“不知二小姐看上了文某这个废人哪里,还是你癖好特殊,只想守寡。

这话伤人,那盖头后动了动,少女见他没有掀的意思,自己掀了起来。

文循站在自己的视角,记忆中的容颜终于渐渐清晰。

她才十七,比秋静姝还要小五岁,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盈盈秋水。她其实很漂亮,生动得几乎浓烈。

她望向他许久,眸中伤心被很好地掩盖住。许是知道会被他奚落,秋亦浓不算意外,她的目光落在他动弹不得的手上:“疼么。

文循经脉尽裂,觉察到她的关心之意,他眸中嘲讽更浓。

“你若想知道,大可也试试。

她清凌凌的目光看着他,想解释什么,最后叹了口气。

她别过头,嘀咕道:“真是烦,非要让我发魂誓,秋家都是什么烂人。

让她替嫁就算了,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秋静姝好一通莲言莲语的发言,让文循恨死她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多年后的魑王,望着秋亦浓的目光几近痴缠。

然而如今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当年的自己,将她赶出去,新婚之夜住客房。

文循的意识跟出去,发现她生了会儿闷气,又快活在床上滚了一圈。

“啊啊啊文循是我道侣哎!这是什么美梦。

他看着,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很多年后,文循问过她,为什么不排斥嫁给自己。少女理直气壮道:“我们白梨村,十个少女,有九个都想嫁给你。最年轻英俊的天才剑仙哎,你当年路过白梨村杀邪祟,至今还是村里最爱听的故事。

而她,作为被救的那一批人,当年追着他的影子,跌跌撞撞地回家。

剑修在前

面开路——

她远远追逐着,那是她少时心中,一轮永远不会落下去的月亮。

尽管月亮如今残败不堪,秋亦浓也想将他一点点补起来。

*

秋亦浓有种很神奇的力量,她总能让人轻而易举地喜欢她。

她嫁过来的时候,恰是秋初,待到第一场雪落下,连文循的贴身侍从阿九,都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说秋亦浓的好话。

“夫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跋扈,只是天真活泼了些。前些日子,我还看见她给后院烧火的柴婆婆驱邪。”

御灵师大多自诩高贵,并不会救助贫苦百姓。

秋亦浓却不同,厨房的厨娘见了她,都忍不住多给她做些零嘴。

文循听了这些,却只是冷笑。

失去灵丹后,他再不如昔日宽和有礼,变得敏感、冰冷、多疑。

秋亦浓很少来招他,却总是在他熟睡以后,一点点用御灵术为他梳理经脉。

有一次她累得趴在他身边就睡着了。

文循睁开眼发现身边的少女,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单手掐住她脖子,慢慢收紧。

那一日,若非他经脉还未完全恢复,阿九又来得及时,秋亦浓真会被他掐死。

她泪汪汪地看了他半晌,跑出门口才骂:“混账东西文循,给你治了那么久的手,你就用来掐我,有本事握剑去杀大皇子啊!”

人人惶恐,都知道秋静姝是文循心中一件不愿提起的憾事。被抢走未婚妻,亦是浓重的羞辱,文循如今连命剑都召唤不出来,大家都不敢提,夫人还喊得这样大声。

阿九惊恐地看着文循,文循唇角溢出冷笑。

很好,秋亦浓是吧。

*

族老们发现秋亦浓的灵力有用后,喜上眉梢,认为公子任性,于是鼓励她去治伤。

秋亦浓突然多了人撑腰,未免得意。

她总会在天气好的时候,顶着他阴戾的神色,推着他去晒太阳。

文循拒绝无用,忍无可忍,每每要对她动手之际,属于御灵师的敏锐直觉,让她跑得很远。

秋亦浓躲在假山后,露出一张芙蓉面看他。

“文大公子,你如今苍白得像鬼,莫说人模狗样的大皇子,你连我们村里的齐……不是,我们

村口的铁柱都比不上。

“你既然知道,秋静姝是永宁郡声名最好的小姐,不能使剑已经很糟糕了,难不成你想连外貌都比不上旁人。

文循这样性子淡如水的人,都忍不住脸色难看。

他狐疑地看着那肆意的少女,忍不住想,去他的喜欢,他看她想他死快点还差不多。

但等他缓和后,她总能笑眯眯地过来,推他继续走。

她的话很多,就算是赏花,也有说不完的话。

“文循,这是什么花,竟然有三种颜色。

“……

“连你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念过许多书呢。

“三色冬瑾。

秋亦浓惊叹一声,又央他:“你房里不吃的那个果子,可以给我吃一个吗?我在白梨村从来没有吃过。

文循冷笑:“阿九,丢了。

阿九尴尬地看一眼秋亦浓:“是。

秋亦浓愤愤捶一下他的轮椅,不再推他赏花,气跑了。

这些回忆,在过往,是再轻描淡写不过的一笔。而经年后,成为魑王再来看当年的自己,眼底分明有一抹极浅的笑意。

*

每逢下雨,失去灵丹的文循总是很痛苦。

冬日来临后,活着确实不如死了。

秋亦浓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大堆奇怪的药材,坚持要他泡手泡腿。

“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文循并不怕她害自己,他只是觉得这般活着,没什么意思。

他别开眼:“出去,不需要。

秋亦浓扶着他膝盖,又开始哄他了:“文循,我们做个交易。你泡半个月,我完成你一个心愿,好不好。

他眸色冰冷。

他的柔情本就不多,对眼前羞辱一般送来自己身边的少女,更是恶念横生。

他勾唇:“好啊,我的心愿是,你能离我多远就多远。

从前不觉得,然而梦在眼前浅浅碎开。文循再看她,看见她一怔,眸中笑意凝固,流露出几分受伤的神色。

他并非当年冷血的自己,陷于她这样的目光中,邪祟没有心,他却觉得胸腔之下,一阵闷痛。

他很想阻止,甚至想要

杀了当年的自己取而代之。

他眸中阴戾梦境随着他的改变动荡文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若自己做出不同的举动连梦也维持不住顷刻就会失去。

一遍又一遍重温当年的残忍难道就是对他的惩罚么。

少女闷声道:“那这样吧你泡多久我离开多久。”

文循冷眼看着她。

“好。”

他泡了一整个冬足足三个月。

有时候她趴在他窗前逗他以前豢养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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