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她收了聘礼、收了婚书,成亲之事木已成舟,纪云意还真遵守习俗没过来找过她。
在等待成婚前的这些日子,纪云意不断用苗文给她写信,他的苗字流畅锋利,很难看出是初学苗文的人,把容卉诧异了许久。
信里告诉她成婚的进度到了什么时候,大婚每天都做了哪些准备……甚至包括他每天都吃了什么,通通事无巨细记了下来。容卉自然而然成了甩手掌柜,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也不操心,就等大婚那天到来了。
五月十九,容府举办大婚。
“神明都在垂爱姑娘,这些天来,唯有今日天气明媚。”
“只是巧合罢了。”容卉盯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对于老嬷的话不置可否,回以笑容。
在前四天天空仿若裂了个大口子,苗疆哗啦啦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婚这天也会下雨时,天气豁然晴朗,白云朵朵,阳光明媚,惠风和畅,甚至还在不远处出现了漂亮的彩虹——是难得的好天气。
“是姑娘有福哉!”
老嬷打趣时手脚没停过,几个人小心翼翼为容卉戴上苗银冠饰,上面镶满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宝石,据说这是纪云意找上好的工匠镶嵌而成的,他觉得单单银质冠饰太素净,非得要添点东西。
宝石颜色、大小搭配和谐、错落有致,在不甚明亮的房间内都美不胜收,更不用说待会儿走出去时惊艳众人的模样了。
梳妆好后,容卉无疑惊艳了所有人。
她五官很精致,眼睫浓密,眼睛大而圆,鹅蛋脸、花瓣唇,先前她几乎没有化过太重的妆,如今涂胭抹粉,加上华丽的婚服,要她看上去如九天之上落下来的仙女。
她穿着一袭红色的苗服,以及精巧的苗银冠饰,她在阿嬷的帮助下戴了无数银饰,衣服上、手腕上、脖颈上,沉甸甸的,穿完后她觉得自己仿若挑了千斤担,以至于站起来都很艰难。
这是一场极其特别的婚礼,因为民族不同习俗不同,所以婚礼交织了两族的风俗,并且也简化了很多。婚礼少了拜见父母这一步,因为她和纪云意一样,无父无母无长辈。
他们都是这世间的浮萍,但浮萍却于此刻连接,根缓缓生长缠绕,即使是互相漂浮,也有了各自的倚靠。
容卉正烦闷着头饰压得脖颈难受时,几道兴奋由远而近传来——
“大人,迎亲的队伍来了!”
侍女从外面闹哄哄跑过来,她们纷纷搀扶起容卉,容卉站起来时身上银饰似乎也在发出欢声笑语的动静。
容府大门被打开后,侍从们纷纷涌入房间,堵在门后——这是“堵门”的风俗。
考验郎君是否能突破艰难,推开大门,迎娶新娘。
容卉站在门后,静静凝视门口。
不过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无数脚步声以及敲锣打鼓的声响——这说明纪云意的迎亲队伍来了。
外面的纪云意身着深红色圆领袍衫,头戴幞头,腰配玉珠革带,勾勒出挺拔清隽的身形。
他站在眼前熟悉的木门前,挥手阻止住亲卫们的动作后,便不紧不慢将袖子挽在胳膊肘上,露出莹润美玉般的胳膊肘,肌肉紧实流畅覆盖在骨骼上,十分富有力量感。
他在推动木门时轻松得如四两拨千斤,漫不经心的表情和门另一边满脸涨红的侍卫们形成鲜明对比。
木门在对峙中不堪负重,最终纪云意一人推开了所有阻碍,周围人对纪云意的怪力瞠目结舌,唯有容卉只是稍稍挑了挑眉,自始至终保持冷静的姿态。
若他连这道门都推不开,那她就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嫁错了人。
纪云意在晴空晖日照耀之下而进,他低头看向门后的容卉,光线略过她银饰,辉映她白皙光滑的皮肤,能清楚看见她肌肤上半透明的绒毛,很软。阳光照在她黝黑瞳仁中,如黑曜石熠熠生辉,
“卉卉。”
纪云意喉咙处的凸起明显滚动,他声音喑哑发出一声喟叹,他跨过门槛,朝容卉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手摊开,这次他换了个称呼:“娘子。”
他声音低沉,简单的二字蕴含无穷的爱意,挠得容卉心脏都在发颤。
她垂下眼躲过纪云意的视线,白皙莹润的柔夷放于他宽大的掌心中。
纪云意的手滚烫,容卉几乎能感受他皮肉之下汩汩流动的血液。
容卉忍不住凑近悄悄问道:“你很紧张吗?”
纪云意含笑道:“嗯。”
纪云意表情看似从容不迫,可他确实很紧张,如此重要的日子,重要到他觉得自己比上战场还要紧张。
纪云意回握住容卉的手,二人走向正厅的路上,身后跟着的亲卫不断撒糖、铜币和碎银,出手之阔绰奢华,引了不少人围观,苗疆不少达官贵人过来瞻仰,除了秦涞,据说他收到请帖的那一刻便告病不出。
“一拜天地——!”
二人转身对着门外鞠躬,此刻艳阳高照,天气湛蓝,容卉整个人宛若发着光,要人挪不开视线。
“二拜高堂——!”
正厅主座上摆满了苗疆神明,他们无父无母,唯有神明能鉴定他们的爱意。
“夫妻对拜——!”
往日总是冷静的男人,此刻盯着她的模样赤忱又热烈。
空气短暂沉寂,二人面对面互相对视时,容卉心脏漏了一拍。
耳畔杂音仿若消失不见,周围杂人幻化成虚影,天地间宛若只有他们彼此。
当容卉低头对拜时,莫名觉得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们命运缠绕起来,他们将会相伴这短暂的一生,从青丝到白头,白首不分离。
过婚礼后便是盛大的流水宴,宾朋满座,笙歌载舞,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直到夜晚时分,天际挂月,容府才有所消停。
容卉轻轻打了个呵欠,满脸疲惫同纪云意回房。
但此刻后院还有流程,红烛葳蕤,灯火通明,房间内正站满了人,气氛热闹,就等着新婚夫妻前来了。
喜婆在鸳鸯被上撒了不少红枣桂圆,满眼都是艳丽的红色,见他们来了,纷纷起哄:“该喝交卺酒了!”“春宵苦短,二位可不要浪费咯!”“愣着作甚!还不快来给新人倒酒?”
“……”
容卉接过酒杯,同纪云意手臂交叉饮酒,直到直到酒尽,喜婆侍女们才喜气洋洋离开,将暧昧的夜晚留给新人。
容卉饮酒不多,但因不胜酒力,还是醉的脸红,懒洋洋靠在床柱上。
与容卉疲惫的状态相比,纪云意显得格外精神,他将帮容卉细细摘除头饰和身上的银饰,又拿起热毛巾为容卉擦掉脸上的白粉和胭脂,动作很轻,边擦边问:“渴吗?”
容卉点点头。
擦完后,纪云意起身提壶将温水倒入茶杯中,没有要容卉接过,而是将她揽入怀里,执起茶杯,低头将一点点温水倒入容卉干燥的口舌中。
温热的水湿润喉咙,容卉舒服地眯起眼睛,此时她浑身酸软,很享受这种无微不至的伺候,懒散无骨似地依在纪云意身上,仿佛就要因此睡去了。
“娘子……”
纪云意将茶杯放在一旁,手指勾住容卉精巧的下巴,眉眼不断堆积欲望的阴影,似笑非笑道:“春宵苦短,可别这么睡过去了。”
“那你快点……”容卉眼睛雾蒙蒙,声音略有不耐。
纪云意无声笑了笑,他低头亲向容卉湿润的红唇,声音低哑:“嗯,会很快。”
只是他的快恐怕可容卉口中的快不太一样。
容卉此刻还没意识到危险将近,她“唔”了声,纪云意解开她衣裳时没有反抗,任由对方为所欲为,只想着赶紧解决了就睡觉。
层层叠叠的红绡帐缓缓坠落,动静几乎响彻了一夜,容卉完全低估了忍耐这么久男人的精力,她意识到先前纪云意都所有克制。
“慢、慢一点……”
“不是娘子想要我快的么?”
容卉忍不住哭,她咬住纪云意的肩膀试图要他停下来,不曾想他反而更兴奋了,完全不曾收力。
后来实在是承受不住,容卉无力抓住被子试图逃离,却被一只青筋蜿蜒、骨节突出的手强行握住,重新圈进回床榻之中。
“喊夫君。”
容卉以为喊了纪云意就能放过自己,便睁开迷离的眼睛,乖乖道:“夫君……”
纪云意呼吸一滞,眼睫垂下,黑眸欲念横生,他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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