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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若离山庄并没有提前收到她们要来的消息,自然不会再出现若水山庄那样夸张的迎接仪式。
贝十让宜丰拿着领主的腰牌去前山院子通知掌事女奴,再让青瓷去把当初那个女奴找来,自己则和洁儿宜春把马车停在路口等她们。
本来就不需要这山庄上下隆重对待,她就不想亲自进去再折腾那些女奴了。到时候两边都不痛快。
况且,如今知道她是这个秘密的破解者的人,越少越好。
“宜春姐姐,”等待的时候无聊,她趁此机会问道,“你上哪儿学的剑啊?”女奴可难得有机会学这些。
大块头宜春听到她问不由得一愣,然后解释,“小时候被选进领主府,领主的镇宅娘子看我一把力气,安排我学的。”
宜春腰上的宝剑,有约莫一掌宽,看起来很沉。
“领主原来还有镇宅娘子呀。”贝十好奇。
宜春叹了一口气,“以前是有的。可惜后来娘子被人下了毒药,去世了。”
“……抱歉,节哀”,贝十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无妨,已经过去好久了。”宜春说,“只可惜是朝贡时在涅都出的事,最后也没能追查到凶手。”
贝十恍然,心想:那泉城领主,岂不是恨死了涅都那位……
当今国主在内忌惮相国,但是在外很乐意给相国惹事。通常手段就是先把人往死里得罪,然后让相国去收拾烂摊子。
民间就有一种戏谑地嘲讽:国主不像国主,倒是像相国的不肖子。
正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见青瓷把那个女奴带过来了。
瞧那女奴很是胆怯的样子。
宜丰也快速地归了队。
当初撞见肖天泽打拳的女奴叫栗十二。来贝十跟前的时候胆怯到一句话也不说。
为了让栗十二能更放松更好地描述当时的情况,马车往后山的小院行去。
这个小院的杯子只有四只,石凳子却有五个,这更加验证了贝十的猜想。
“你可还记得,肖老板当时在这个院子里打的什么拳?”贝十柔声问,
大家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栗十二怯懦地站着,半晌,憋出来一句,“我不知道……”
“你再好好想想!”青瓷着急,“如今肖大人去世了,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泉城能早日解除戒严,多少百姓等着呢。”
栗十二紧张地攥紧衣角,“可是……肖大人特地叮嘱过不让我说,若是我说了,就是背主求荣的女奴!死后要下阿鼻地狱的!”
贝十“……”
万万没想到,问题能卡在这儿!
贝十领着四个人轮番上阵劝,口水都说干了,栗十二还是老四件套:
怯懦,不让说,背主求荣,下地狱。
改变一个底层人的观念是很难的。
甚至到了最后,栗十二都哭了:“你们再逼我!我就去死!我栗十二要誓死守卫肖大人!”她没有别的珍贵的东西,于是把自己的忠诚当做了最重要的宝藏。
贝十等人都是女奴,没钱也没权,干巴巴怎么说都诱惑不了栗十二。
贝十人都麻了。这样单纯地劝下去不好使。对方被洗脑得彻底,得换别的办法。
还好肖天泽藏账本方式的逻辑主干已经推理出来了,好歹能给城主有个交代。
“把人带走,咱们连夜回城再说。”她最后这样安排。回去再磨吧。
现在往回赶,大概是要明早黎明才能到泉城了。不过时间不等人,泉城上下还在戒严,她得抓紧时间把这件事办完。
决定了,几个人就开始收拾收拾往门外走。
“乒——”忽有银光一闪,被宜春挥剑一挡,是一枚一掌长的飞镖,“哪方小贼——给你奶奶滚出来!”她暴喝一声,提剑朝前探去。
墙角黑影一击不中,也不做停留,迅速朝山林撤离。
“别追。”贝十喊住宜春,“山林地形这样复杂,引你进去说不定是圈套。”对面是否熟悉这里还未可知。
她下令,“我们赶紧走。趁着天色未暗,先去前山院子。”
刚才的银镖,是冲着栗十二去的。
栗十二脸都吓白了,握着青瓷的手发抖,“我什么都没说,我不会下地狱的……”她喃喃自语。
一路人赶着马车哒哒哒地进到前山院子,战战兢兢来接待她们的是掌事女奴树三十。
晚饭点已经过了,厨房紧赶慢赶搞出几张肉馅儿饼子。
青瓷对这里最熟,就拿着领主腰牌去吩咐树三十,“准备两辆马车,再点十个粗壮忠勇的女奴,搞点农具。今夜随我们一起回泉城。”又嘱咐,“你们山庄内部今晚也要做好防卫。”
肖天泽账本的线索刚出来,就有牛鬼蛇神迫不及待了。
她们一行人都无人发现何时开始被跟踪的。
她们反复思量,还是觉得连夜回去最好。贝十主要考虑到栗十二瘦瘦小小的,再一吓,别跟点翠似的病了,这山庄缺医少药的不能待。洁儿则是怕那贼潜伏在山庄,夜里召集人手对她们动手。留在这儿就是被包饺子。
早日回到城里,大家都安心。
那行刺之人身轻如燕,想来山庄中粗壮的女奴是相对而言可以信任的。
当地的女奴对这片山庄很熟悉,正好由她们带着贝十一行人走夜路回城。
回城的路上,三辆马车的窗子,都关得死死的。
贝十心想:来呀,猜猜我在哪辆车?猜猜栗十二在哪辆车?
宜春跟贝十坐在一起,自告奋勇要贴身保护她。
幸好,对方没动静。
回城路上人影子没看到,野狗倒是遇见了几群。一路还算风平浪静。
看来背后的人并没有对此下令要下死手,或者说,对方的人并没有为此做充分的准备。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一行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了城。
栗十二乍然间来到陌生的地方,更拘谨了。
贝十给领主简单描述了一番自己的推测,又诉说了一番路上的遭遇,领主立刻谨慎地叫人把当铺书房,文玩阁书房以及住所的杂物间直接打乱搬空。“我了解肖天泽。他小子,是能想出这些鬼主意的人。”
又派军士去若离山庄搜寻黑衣人的线索。
贝十见军士都在偷摸拿,自己也趁乱卸了两个当铺抽屉的金把手。
真不错,还挺沉。
这笔钱她一定要存住!
但领主还是要求,“目前都是推测,你要找出实质的能让我相信的证据。”
眼下就等栗十二招供,看看从她的话语中,能不能得到有效信息了。
栗十二回城后就跟着青瓷一起继续被软禁在肖老板家里。而贝十,则去跟着账房忙解扣湘城公子的钱。
如今领主府,肖老板,宴春楼三处账房分工合作,倒没花多长时间。
只是没了肖老板,湘城的钱这次洗了一小半,剩下的被领主做保交给别的老板继续布置。
“贤侄啊,你放心。”领主安慰湘城公子,“我们都是一家人,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就安心住着,等一切结束了,再回家。”
各归各处,战花魁比赛没了赞助商,不得不到此为止。
比赛办得虎头蛇尾,花暖居这回丢了大脸了。
趁这两天,青瓷发动一起被软禁的女奴武士们轮番上阵,去苦苦哀求栗十二,向她诉说戒严的难处,再道德绑架她不顾泉城百姓死活只顾自己云云,好歹是把她说崩溃到同意了。
还好,贝十在心里松口气。再不说,贝十就拦不住领主上私刑了。
“肖大人打拳很奇怪。”栗十二这样开头,“他当时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我一直在旁边端着茶水,等他打完了才发现我……结果就被骂了。”
贝十来了精神,“你给我演一演可以吗?”
栗十二说,“我只记得前几个动作了。”她僵硬地站起来,闭着眼睛,做了一个类似于双手推开的动作,然后一边往前走,右手一边拉扯,有时候蹲下,拉扯……
青瓷评,“好丑……”奇怪的动作,再加上栗十二僵硬又不协调的四肢,让整套拳怪异极了。
贝十看了,却捂住眼睛笑起来。
这不就是肖老板在推开当铺书房的门,拉右手边的斗柜抽屉的动作嘛!真是天助我也,竟然恰巧是这一段。
肖天泽哪里是在打拳,他是在用一种类似于贝十前世知道的一种叫宫殿记忆法的方法,把六间屋子里的大小细节全部记忆下来,十年如一日,不断复习。
举个例子,当人们暂时记住32965这一组数字之后,可能没两秒就忘了。
但是,如果在家里放一个斗柜,抽屉一共有三行三列,其中两个是带小花雕刻的,一共九格,第一格里放了六枚戒指,第二格里放了五张地契。
32965,就能从没有逻辑,变得有逻辑,让人记住很久。然后人长期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只要留心,就能很快记住这个环境里所有的数据。
而复习的时候,只要想象自己在那个空间,复原出那个空间的状态,就能想起那些数字!
肖天泽在自己院子里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在屋子里,复原着屋子里的一切,背诵这六本账,别人看了觉得他是在闭着眼睛打拳……
毕竟,寻常人谁能想到呢?
贝十问青瓷,“你可还记得肖老板开始布置各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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