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舒服了?”
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紧接着额间的碎发被挑开,一只带着暖意的大手覆了上来。
沈黎浑身一颤,迅速睁开眼睛,撞进了一双琉璃黑的瞳孔中。
“江总……”
江怀川将手放下,有些不赞同的开口:“下班了。”
沈黎噎了下,心间那股压抑的负面情绪散了些,无奈的妥协:“江怀川。”
“嗯。”江怀川应了声,嘴角轻微上扬,将沈黎从椅子中拉了起来,“吃饭去了。”
沈黎懵圈:“去哪?”
“临仙居,他们的糖醋排骨。”江怀川拿起一旁挂着的外套,“味道不错。”
身体被江怀川推着往前走,沈黎眼疾手快的拿起桌边的文件包,被迫向前迈步。
怎么又是临仙居?江怀川中午不是才吃过吗?
已过下班点,坐着江怀川的专属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见到两人,司机下车将车门打开。
“沈先生好。”
“好久不见,吴叔。”沈黎眼中闪过惊讶,“身体恢复的还好吗?”
吴叔乐呵呵地说道:“早好了,少爷硬是让我多休息了一个月,还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马虎落下病根,嘿嘿我这岁数哪闲得住,时间一到就回来上班了。”
吴叔前段时间回家参加女儿婚礼,婚礼上太激动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髋部摔骨折了。
沈黎和吴叔说话间,江怀川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一个字都插不进去,看着身侧人温和的眉眼,默默钻进了车里。
沈黎就是这样,对谁都那么和颜悦色。
江怀川轻“啧”一声,烦躁的扯开喉间的领带。
闻声,车外站着的两人声音一僵,疑惑的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黎满头问号的上车,吴叔迅速关上后车门,移进驾驶室启动车子,车缓缓开车地下室。
傍晚的霞光照进昏暗的后座,沈黎微微倚着车门,借着余光观察江怀川。
只见他眉间紧皱,面色不虞,两只手捧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戳着手机屏幕,发出“哒哒”的声音。
自己哪里又惹这位少爷生气了?
沈黎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个结果来,索性放弃了,反正过了今天,他和江怀川也不会有联系了。
沈黎将脑袋换了个方向,自暴自弃的看向车窗外。
正值下班高峰期,江氏集团在城东,而临仙居在城南,开往临仙居必定经过城市中央主道,这条路此刻堵得连辆自行车都穿不过去。
汽车开开停停,自从周五晚上看到那样东西后,沈黎就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再加上最近梅雨季节,空气潮湿闷热,在密闭的车内,沈黎感觉自己喘息都有些困难。
他将车窗降下来了点。
他的心脏并不健康,沈家带他回家后在医院做过全面体检。
【就诊室内,医生将片子放到观片灯上,指着心脏,“左心室发育不良,心脏畸形,心影扩大。”说着医生看向一旁坐着的男生,“平时有感觉到心脏不舒服吧?”
话音落下,耳侧传来沈母手镯磕碰的脆响,沈黎点头,他一直知道自己心脏有问题,但是因为手术治疗费用太贵,所以这几年只开了药,不舒服的时候吃几颗休息半天就好了。
想着等毕业后,要是存够钱了侥幸还没死的话,把手术做了,要是没存够先死了的话……倒也轻松了。
当然,沈黎看着神情紧张的沈母,默默垂下眼眸,这话断是不能说的。
“那,这,做手术吗?”沈母急切的问道。
“这不是大毛病,要是小时候就做的话,现在和常人无异,能蹦能跳的。”医生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看沈母穿着也不是穷苦人家,偏偏拖到现在才带孩子来看,想到这,医生的声音也冷硬了些,“拖太久了,术后效果不会那么好,活个十年二十年没问题,再久就要看养的程度了。”
这,沈母脸色“唰”的就白了。
十年二十年?
那时的沈黎才几岁?
沈母的眼眶瞬间红了,拉着沈黎的手不松开,另一只手颤抖的解开手机,点了好几下屏幕才给丈夫打去电话。
很快沈父过来了,还带着一同开会的沈闻远。
沈黎被安排到了一旁,抱着温白开,手中还有2根棒棒糖,是沈闻远在医院大厅的自助机上买的。
沈父三人围着医生了解情况,医生一边说,一边在片子上画轮廓,沈黎只能看到沈父越皱越紧的眉头。
最后走的时候,沈母红着眼眶,被岁月优待多年的脸庞上满是心疼,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牵着沈黎的手,仿佛这样病痛就不会带走与自己失散了二十年的孩子。
沈父刚刚去抽了根烟,怕熏着小儿子,远远的跟在后面,一旁是拿着病历资料打电话的沈闻远。】
婚后一年,沈黎去首都医院做了心脏手术,手术很成功,沈家和江家也是富贵人家,精细养虽然烧钱,但也不是办不到。
直到前年年末那件事发生后,沈黎的身体状况急转而下,最初做的手术已经支撑不了他的身体,但又因为身体太虚弱,怕上了手术台下不来,最后医生团队建议保守治疗,把身体养好再进行下一次手术。
这一养就养到了现在,沈黎每月的体检报告都是在合格线上来回蹦跶,始终达不到手术的条件。
“吴叔,去医院。”
精神恍惚间,沈黎听到了一道熟悉但又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声音。
沈黎轻阖的眼皮颤了下,眼前一片昏暗,缓了几秒,才重新看清,入目是江怀川冷硬的下颚线,和性感的喉结。
嗯?下颚线和喉结?
沈黎错愕的眨了眨眼。
什么姿势能同时看到这两样东西?
沈黎下意识动了下脑袋,察觉到后脑勺的手掌僵住了。
江怀川低下头,一向冷淡的黑眸中难掩焦急,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泊,丧失了独特美感。
“我没事。”沈黎耳朵发烫,下意识撑手想离开江怀川的大腿。
“你没事?没事能突然一脸苍白的倒下来?没事能怎么喊都喊不醒?没事能把这四层厚的纸巾变成湿巾?”江怀川掌心用力,将人禁锢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挥舞手上那叠湿答答的纸巾质问。
江怀川不明白,刚刚还偷看自己的那个鲜活的沈黎怎么忽然就像要离他而去了。
车内的气氛凝固,吴叔搓着方向盘小心翼翼看后视镜,后悔今天开车没把挡板降下来。
沈黎没有回答,许久后,轻声说道:“我饿了。”
“你!”江怀川霎时气结,胸膛不住地起伏,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沈黎的眼睛,几息后,终于败下阵来,“吴叔,去临仙居。”
车子开上高架后,速度稍微提了上来,不过半小时,江怀川和沈黎就坐在了临仙居的包厢内。
临仙居一层是大厅,二层是会员包厢,车刚一停稳,江总捞起后座收纳柜中的药,笔直的长腿跨出,轻车熟路的朝包厢走去,神情间满是优雅矜贵,和不久前在车上无能狂怒的江怀川判若两人。
饭菜很快送了上来,江怀川吃饭不喜人讲话,沈黎也不爱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饭,在夹了4块糖醋排骨后,面前的盘子突然被一只手捞走了。
沈黎错愕地停住筷子,活像一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控诉。
“不能吃了。”江怀川避开目光,将盘子挪到了沈黎的对角线,严肃的仿佛在谈几千亿的大合同。
见没有商量的余地,沈黎只得悻悻将筷子换了个方向,给自己夹了块青菜。
他的忌口很多,重油重盐的都不能吃,其他都能忍,偏偏就爱吃糖醋排骨,今晚临仙居的又恰巧合了胃口,一不注意便吃多了。
一顿饭吃完,服务员把饭菜撤了下去,按照江怀川的要求上了壶温水。
江怀川知道今晚沈黎有话要对自己说,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出一起吃晚饭这话的。
江怀川将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的青筋,银色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一抹弧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冒着白气的水从壶口倒出,余光一挑,不经意地说道:“你有事要和我说?”
“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
平地一声惊雷,炸的江总不知今夕是何年。
水壶“哐当”一声砸在桌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临仙居VIP包房花大价钱买来的红木桌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大坑。
江怀川将水壶往旁边一扔,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似的,还没喘口气,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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