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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堂或地狱

小说:

狂人日记

作者:

余生无我

分类:

现代言情

急救室里面很冷,天花板上的灯明晃晃的刺眼,已经有医生等在那里,还有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大概有5,6个的样子,只听到一护士说道,这个小孩子生出来一定有问题!不知道是跟医生说,还是跟其他护士说,亦或是在自言自语......

后来,她们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上了“断头台”,我竟未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们把我的衣服褪去,盖上手术用的绿色的被单,只露出肚子,擦了酒精后,我感觉到浑身发冷,是真的很冷,冷得我全身颤抖,又听到一护士在说,你们看,她好像很害怕耶,全身都在抖......

当时我真的很想跟她说:“不是害怕!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只是身体很冷!冷得发颤!”

但是真实情况是,我当时什么也没说,喉咙像被锁住了,只觉得自己像是屠宰场等待行刑的猪锣......

他们是在救我啊!救我的孩子!可是我不知道为何当时的自己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一名男医生站在我的头上方对我说,在手术前你还要签个字,你自己看,他把单放在我面前给我看,我看到了大意是手术时要不要结扎的意思,因为我已经是第二胎了(那时中国还在计划生育,没有放开二胎,而我和我老公的户口都是城镇户口),我很快就在不结扎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我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救活,以后又会有什么意外。

医生说:“现在要给你上麻药了,是全麻。”这次他们没有让我选择是全麻,还是半麻,可能是这种紧急的情况及手术的难度无法让我自己去做出选择。也许,在手术过程中,我不应该保持清醒......

我没问医生,只无力地说了声:“嗯”。

于是,医生往我脸上罩上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把我鼻子和嘴巴都罩住了,他叫我深呼吸,我只觉得呼吸困难,他又问我名字,我“嗯”了一声,医生又叫我用力呼吸,一秒不到,我立马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社会对我而言已是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片天空。

只记得有人在远处唤我,“狂人,狂人......快醒醒了!”

我想醒来,但是眼睛睁不开,眼皮很沉很重。

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说,“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将近9个小时了,快起来了!”

我“嗯”了一声,用力睁眼,也只能睁开一点,眼前模糊地一片......

好困,我又闭上了眼睛。

“恭喜你!生了一个儿子!”听到这句话,我竟立马恢复了意识,我知道自己是在手术室里,尽管头昏脑重,但是我更怕自己醒不过来了!

我怕见不到我的孩子!我怕他一生下来就没了妈,我还有一个大女儿啊!我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他们需要我!!!

我更迫切地想要知道,我的孩子是否健康!于是我使出了浑身的劲去睁开眼睛,一次,两次......

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睁开眼时眼前是模糊的一片,头昏沉沉地,慢慢地,眼前就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天光板上刺眼的光显得尤为强烈,我又看到了医生,一切不像是在睡觉,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意识,也没有一点梦,医生就算是说我睡了10年我也是信的。

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一丁点的知觉;又像是一闭上眼,又醒了,中途是没有的,死寂的,省略的。

因为没有意识,所以不存在。

当我清醒了后,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肚子,是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我问医生,“我的孩子呢?”

医生说:“你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你先回病房。”

他们把我往急救室门口推出去,出了急救室门口,我的亲人在门口等我,见到我都在叫我的名字,之后便围在我身旁跟着护士一起在医院的走廊里一路跟出去......

此时麻药的作用已经失效了,我感到腹部伤口火烧般灼热的疼。

我叫出了声,“啊!这伤口这么可以这么疼的啊!好疼!好疼啊!”

“肯定疼得啦!生孩子哪有不疼的”我姑姑笑着说。她一向是一个开朗的人,到哪里都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想到自己第一胎生女儿的时候是顺产,没生之前疼得要死要活的,哭着喊着要妈妈来救命,生下后就不怎么疼了。现在二胎生儿子,剖腹完了后,才感觉到那么疼。

反正横竖都是要疼的啊!怎么都避免不了,我只能自我安慰了。

一路推行从走廊再到电梯,最后到了重症高危病房,护士给了我一个小小的像是“沙包”样的让我用包按压着腹部的伤口,怕是伤口会裂开。又问我要不要止痛针,止痛包之类的,似乎是出来时就已经打了一支止痛针了,又像是没打(这些都没有多深的印象,脑中想的就只有宝宝),护士又说了止痛包之类需要多少钱,我也不记得需要多少钱了,只记得我没要。

姑姑后来得知还直夸我坚强,说“阿英那时生小孩子,剖腹产,出来还哭了呢?!要用止痛包这些,狂人竟可以不用。”

她其实不知道,我不是不怕痛,而是为了省钱。

我看见我的老公走过来了,他似乎没怎么休息,头发凌乱不堪的样子,脸色看起来很是疲惫,我忙问他宝宝的事情,他跟我说,那天晚上当他赶到广州某院时,儿子已经出生了,他进了手术室,他看到我们的儿子身体有一边已经呈暗紫色,脐带有一部分也是如此,他看到了觉得有些可怕,但更多的是心痛。

他跟我说,那一刻,他的心好疼……

我们的儿子出生时不会哭,拍了拍他屁股,他才会“嘤嘤”地哭泣,哭声很小,不像正常的宝宝那般响亮,像是在抽泣……

他和宝宝匆匆见了一面后,宝宝便被紧急送往儿科的ICU(重症监护室)。

老公还告诉我,逢周二,周四下午三点可以去探视宝宝(具体时间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是下午)。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要等我们去探视后,去医生办公室,医生就会告诉你宝宝情况的。

他是将近凌晨才出生的,从发现没有胎动到宝宝出生,宝宝在肚子里憋了有将近24个小时的时间。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儿子在经历着怎样可怕的事情,经受着多么可怕地折磨,我发誓我一定要对他好,以弥补我的过错,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一直认为这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有及时发现!!!

当然,包括我老公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是做母亲的错,因为小孩子在你的肚子里啊!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当日下午,医生就叫亲属下去了解宝宝的情况了,老公扶着我,我按住自己伤口,驼着背,弓着腰,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拄着拐杖在慢慢挪动着。因为是手术后第一天,还没能下床,我疼得实在是直不起腰来,但是我只想马上从医生口中了解到孩子的第一情况!我的孩子是否已脱离生命危险?!

我强忍着疼痛,一点一点慢慢挪......

在医院内问经过的护士站,得知儿科ICU就在我病房楼下几层,下了电梯转个弯就到了。

到了儿科ICU后,发现这里的墙壁上有些充满童趣的贴画和医学上的一些宣导,走廊边上有一排排的座椅。还没到探视点就有许多家长在大厅里等待着,很是热闹。

当然他们内心绝大多数都是喜悦的,也许只有我才是感觉到内心无比悲伤的。

到了探视的时间,排到的家长可以进去,没到的家长都在外等候。

我看到家长们都在一排透明整洁的窗户上站着,如同一群群企鹅一般,都伸长了脖子,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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