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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各怀鬼胎】
冬日里最容易困顿，可此刻蘅芜却没有一点歇息的心思。
乌发铺在绣紫藤吉祥绵衾上，浅浅落过了床边。
小姑娘呈大字型躺在上头，小手不断抠着薄薄的纱袖，愁眉苦脸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千莫，那可是全文里最大的反派诶！
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况且这个人也不一定跟她的死有关吧？
那其实不攻略也行......
蘅芜翻过身，将头埋在枕头里，努力用这个理由来宽慰自己，让自己好不去攻略池千莫。
床幔轻轻晃动，梁上的梅花看得人眼花。
说实话，蘅芜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善良的大善人。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更不敢去赌，自己能否真的救赎一个嗜血魔头。
这样的变态，她甚至看了看都会觉得害怕，更别提去接触和教育了。
她只是个普通人，所思所想的一切谋划都是在确定自己能回家，可在面临危险时也总会犹豫。
叹了口气，她定定看着梁上梅。
害怕的情绪在鼓动自己放弃，可一闭眼却又是父母的嘘寒问暖，和朋友间的打闹嬉笑.....
眼眶一酸，有泪自眼角滑落，小姑娘吸吸鼻子，攥紧了拳头，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
冬日的雪已经不再光顾，只窗台零星几点证明来过的痕迹，却又很快被粉饰。
雨落敲窗，风呼啸而过，透着澄黄的烛光，蘅芜眼皮一上一下，终是沉重的闭上，带着那点无人知晓的心事吹散在雨夜。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蘅芜一大早便起来央着蘅真带自己出去了。
这半年时间里，她与这位哥哥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毕竟自己还需要他带出去与朋友会面呢。
这般大张旗鼓的出去自然也瞒不住别人，更何况她本就没想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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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吹过，惊起枝丫的颤栗，福宁殿内只余下劄子批阅的声音，和浓墨带来的淡淡香味，勾勒一室宁静。
李浮齐慢着步子，规矩走了过来，低头福身，并未开口说话。
他是伴官家自幼长大的内侍。
一晃二十年过去，关系还在，但规矩却不容许各自做出些不合适的举动了，是以他并未先开口说话。
直到明德帝抬头，不紧不慢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这才适时开口：“官家，公主又出宫去了，估摸着这次寻的也是秋沈两家子。”
“嗯。”男人坐在扶手椅上，闻言只是淡淡应了声，再没其他的动作。
淡黄窄袍衫加身，上头没有复杂的花样，只一根玉带便了，发一丝不苟，幞头简单，为整个人添了些温和。
他提笔，似乎是要写些什么，可直到墨渍滴落，弄脏了整张纸也未曾写下一字。
“阿芜越来越大了，这性子也愈发变了，多出去走走也并非坏事。由着她去罢。”
明德帝顿了顿，这才若无其事的说了这句话，“养则，你觉得阿芜这性子是变了好还是原来好呢？”
养则是李浮齐字，官家常常这样称呼他，仿佛如此便能回到少年时，感受那时的无忧。
“奴不知。”
“既是不知，那且等等看罢，等等便知晓了。”
“是。”
......
且说蘅芜这头，才将将出了宫，眼珠子上下转动很难不让人知晓在做什么。
“大哥哥，你今日出来不是买书的吗？若不让你去买书，我在这里乖乖等你如何？”
蘅芜挪了挪屁股，讨好的笑着，谄媚的小模样实在太明显。
果然，听见这话的蘅真低头，瞧了眼自家妹妹。
月白长袄外套了件蓝铃山雀绣边貂袖，盘龙髻上簪了只蝴蝶钗子，便再无其他了。
素雅中又明媚，看得他嘴角泛笑，忍不住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脸，故作严肃的逗她：“这怎的行？阿芜忘了上次的教训了？便是连许太傅家的哥儿都差点走丢，更别提阿芜如此可爱了。”
举例子时，蘅真刻意没提之前，那件事的阴影他到现在都还有，更别提.....
他敛眉，将那丁点情绪掩盖的很好，没让人看出来。
马车并不大，但胜在内里精致，什么吃的都用，甚至还能泡茶。
市井的烟火和吵闹声渐渐清晰，入了蘅芜的耳。
她撇撇嘴，哪里看不出来蘅真这是在逗自己？
若是从前，她定然已经戳穿了这种逗弄，但一想到今日还得靠蘅真打掩护，也只得忍气吞声了下来。
“阿芜保证，这次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了！”她说着，一双大眼睛蒙上了水雾。
借着风，一吹便落了豆大的泪，眼巴巴地瞧着蘅真，小手不安分的扯了扯衣袂，“大哥哥最好了对不对？大哥哥最是宠阿芜了是不是？”
这一连串撒娇砸下来，便是再心狠的人也说不出拒绝，更遑论是蘅真？
他心一软，便点了点头。
他这个妹妹啊，是越来越会拿捏自己了。
轻笑一声，他又再次开口：“我知晓你不会乖乖站在原地，怕是想去寻那几个玩伴罢？”
这话说的直白，将蘅芜的心思剖析了个全，眼珠转了转，一脸心虚。
“既如此，那便先送你去寻秋家小姑娘，我再去买书，等到未时二刻再来接你如何？”
如今已快到了巳时，算算时间也不过就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应当是够了吧？
蘅芜手放在膝盖上，五个小手指配合着脑子，灵活算着，这时间应当是够了，可若是有些什么特殊事情耽搁了.....
这样想着，她再次抬头，满脸狡黠：“两个时辰是不是太少了些呀，若不然，凑个整，申时二刻大哥哥再来接阿芜吧？”
她小算盘打的好，故意多说了些。
这样子蘅真定然会与她讨价还价，到最后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申时。
话语落下，蘅真并未直接出声，一双好看的眸子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才适时开口，说了声好。
将蘅芜准备开口的机会打落下去。
久违的，在冬日里能瞧见如此大的太阳。蘅芜眯眯眼，抬腿上了台阶，轻车熟路便入了尚书府。
秋尚书也是个忠诚好官，与多数人一样崇尚简雅，是以整个秋宅的布置都很简约。
走过廊桥，听着流水汤汤，秋忆卿一身木槿色长裙，外头搭了件袄子，简单梳了个辫子站在那边，似乎早有预料蘅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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