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第二天醒来,刚撑着床坐起身,便瞧见坐在她床边的人。
他眼下有浓浓的乌青,发冠歪着坐在她床边,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已不知看了多久。
“殿下?”
谢瑶惊了一下。
“你醒这么早?”
她话落,又看到顾长泽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裳,顿时又问。
“还是一宿没睡?”
她话没说完,便被顾长泽揽着腰紧紧抱在了怀里。
“你怎么回来住了?”
他声音沙哑,昨晚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便坐在这屋子里看着她,直到她今天醒来,面色自然地和他说话。
“昨晚回来拿些东西,后来身上困乏,便没再回去了。
你一宿没睡吗?”
直到她开口解释,顾长泽心中一夜的浮沉才落定,他沙哑着声音道。
“回来的时候已快天亮了,孤来看看你。”
“怎么不上来一起睡?”
顾长泽目光不确定地看着她。
“孤可以吗?”
“为何不能?”
谢瑶不解地问了一句,反倒让顾长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怔怔地看着她,半晌道。
“孤身上脏,又怕上了床榻吵醒你。”
她昨晚说了自己累着了,又开口拒绝了和他同榻,哪怕顾长泽偷偷来了后院,也生怕她不愿。
“上来歇会吧。”
谢瑶主动腾出了位置给他。
顾长泽才上了榻,便瞧见她穿了衣裳要起身,顿时跟着坐起来。
“去哪?孤与你一起。”
“只是去前面看看看早膳。”
顾长泽伸手去拿外衣。
“等会我便回来了。”
她执意没让顾长泽跟着去,独自起身去了小厨房。
厨房内正准备着早膳,谢瑶站在门边看了一会,道。
“再添一份八珍汤和茯苓粥。”
吩咐罢,她又转头让下人们去前院取了一身顾长泽的衣裳,刚要转头回去的时候,听见主院内,几个宫女窃窃私语。
“殿下和太子妃恩爱,莫说咱们东宫的人知道,连外头也听说了,我在宫外的姐姐今儿一早就托人传话,说两个主子蒹葭情深,咱们做下人的也跟着享福,她在的那主家,夫人和大人整日吵架,一吵架就拿他们做奴才的撒气。”
“是啊,咱们跟在东宫伺候,的确不算受罪,殿下病着,太子妃日夜侍奉在身侧,便是太子妃嫁入东宫数月,也不见殿下
纳其他侧妃两人必是爱极了对方不然哪个夫人能日夜侍疾哪个夫君又忍得住不纳妾呢。”
几个宫女正感慨着谢瑶冷不丁的出现把她们吓了一跳慌慌张张跪下去。
“太子妃。”
“早起你们便平白说些闲言碎语手头的事忙完了?”
“奴婢们不敢您和殿下的佳事传到了外头奴婢们早起从外面忙碌回来的时候偶然听得了才在这说上几句。”
“外面能有什么流言?”
她和顾长泽从慈宁宫的事情之后便几乎整日在东宫不出如此低调外面还能有他们的流言?
有个宫女大着胆子上前道。
“前些天从殿下拒了侧妃的事之后又有您日夜陪侍在殿下身边外面的人听说了这些都传您和殿下恩爱呢。”
“外面的人胡说你们整日在东宫伺候竟也跟着胡说。”
“奴婢们正因为常在东宫伺候才最看得清楚您和殿下蒹葭情深委实是天造地设的佳话。”
谢瑶脸皮本就薄更是头一回听说了外面也有人议论他们轻斥了婢女几句刚要转身离开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四下看了一眼喊了最前面机灵的那个宫女过来。
这宫女是常年在主院里伺候的一直跟在江臻底下做事。
“本宫嫁入东宫也才三个多月外面怎么就传得这样了?”
“虽说您入宫的时候短但殿下那么看重您奴婢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在您入宫前的时候殿下知晓了皇上赐婚当时便怕您从王府到了皇宫不适应还让奴婢们去寻些姑娘家的喜好装饰在后院呢。”
谢瑶不动声色地问。
“是吗?殿下早知道本宫会嫁入东宫?”
“那自然是不知的赐婚的那天殿下头一回出去上乾清宫找皇上议事还没一会呢便晕着被人抬了回来
不过江公公那时候也吩咐奴婢们了说您身份尊贵殿下又和谢世子颇有交集您嫁入东宫便是主子让奴婢们不得慢待分毫。”
谢瑶轻轻颔首又问。
“瞧着如今快到了秋日殿下素来喜欢作画本宫想送殿下一副秋景图你可知殿下喜欢什么样的?”
宫女顿时讶然。
“娘娘恕罪奴婢在主院伺候多年未曾听过殿下喜欢作画呢。”
“之前也没有吗?”
“并无不过您嫁入东宫后奴婢有
几回往书房奉茶,倒是瞧见殿下在作画,但次数也不多就是了。
殿下之前久病在榻,一年到头没几回出院子,怎么会喜欢作画呢。
谢瑶闻言点点头,没再说话走了出去。
她添了两道补身子的膳食,喊顾长泽一起起身吃了,早膳后,顾长泽在床榻上睡着,谢瑶喊了青玉。
“着太医令过来给我请平安脉。
请完了脉,谢瑶起身亲自送了太医令出去。
两人移步东宫外,外面下了雨,谢瑶撑着伞罩在头上,隔着雨幕问。
“本宫身子如何?
“娘娘大安。
“近来总觉得身上困乏,月信也推迟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太医令回想着她的脉象。
“娘娘并无不妥,放宽心态就是。
谢瑶送出几步,刚一转头,便瞧见了穿着中衣大步走出来的顾长泽。
他没撑伞,身后也没下人跟着,几步从里面走到谢瑶跟前,身上已被大雨淋湿。
“你怎么出来了?
谢瑶连忙将伞罩到他头上,顾长泽不顾落在身上的雨水,连声问她。
“去哪了?
“只是送太医令出来一趟。
顾长泽顺着雨幕看到渐行渐远的太医令,又转头看向谢瑶。
“外面下了雨,下回别送他了,他自己会走。
谢瑶看着他淋湿的衣裳,拉着他往里面走。
“你还说我,瞧瞧自己连伞都不带就跑出来了。
顾长泽接了伞罩在两人头顶。
“孤醒来没看到你。
一把伞罩不到两个人,谢瑶的裙摆很快沾上了雨水,顾长泽身上淋湿了,也不敢再抱她,只能尽量将伞罩在她那边。
谢瑶提醒了几回,他置若罔闻,一直撑着伞入了屋子,谢瑶正要提醒他去换身衣裳,却见顾长泽推着她坐到了床榻上,半跪在榻边,抬手握住了她的小腿。
裙摆的脏污被他捏着帕子一点点擦干净,他握着谢瑶的脚踝将淋湿的鞋袜脱了下来。
“别着凉了,孤命人去备热水沐浴。
这天下着雨,顾长泽再没去书房,一直窝在后院缠着她,任凭谢瑶去了哪,他也时时刻刻跟上来。
到了晚上,谢瑶记挂着月事,再一回拒绝了与顾长泽同榻。
他看着谢瑶入了床榻,咫尺间也不敢再近一步,转头关上了门,目光沉暗下来。
“那些人不是已清理干净了吗
?”
“奴才确保人的确是全查了一遍了。”
那为何谢瑶还是不与他亲近?
顾长泽目光飘忽不定。
“再去查。”
他在江臻耳边吩咐了几句回头顺着窗子看到床榻上的曼妙身影。
这一晚顾长泽再没回去依旧站在廊下看了她许久。
再之后的几天两人也没同榻谢瑶这几天总觉得困乏每晚都睡得很早顾长泽也不敢叫她便每日坐在她榻边守着或是站在廊下等她醒来。
第四天一早谢瑶醒来对上青玉欲言又止的眼神。
“您和殿下闹别扭了?”
谢瑶摇头。
“那您怎么整夜将殿下关在门外?”
“关在门外?”
谢瑶一惊。
“合着您还不知道啊这几天外头的宫女都传遍了。”
青玉凑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前几天您送太医令出去殿下找不到您便冒雨跑了出去回来后亲自为您换衣裳您又吩咐为殿下添了汤补身子加上之前的事外面正传着您和殿下蒹葭情深。”
从皇宫到民间也不知是打哪传出来的将太子夫妇琴瑟和鸣的事传的有模有样说太子虽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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