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爸要回来了,我还得上工去,你要是找我有事,自己不方便的话,可以叫周长泓去我家找我。”朱保山说。
沈淑仪又看看朱保山,他还怪贴心的。
“我知道了。”沈淑仪点头。
“那我真走了?”朱保山还有些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
沈淑仪被他的样子给逗笑了,这么个性子,昨天还真是鬼迷心窍,胆敢去撞她。
“嗯,你走吧。”沈淑仪说。
朱保山从昨天见到沈淑仪,她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刚才也是冷若冰霜,她突然对自己一笑,朱保山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个模样……
朱保山逃走了,他的心怦怦跳得厉害,他感觉沈淑仪这一笑,比昨天拿伞甩他还要厉害许多。
朱保山离开没多会儿,朱会记和陈队长一前一后回来了,在办公室门口遇见,窦是去田里看雨后庄稼倒伏的情况,雨靴上都沾了泥,两人一边使劲用脚蹭地面,把泥蹭掉,一边说话——
“三队怎么样?”陈队长问。
“倒,四队呢?”朱会计问。
“也倒,田头有树的地方要好一点,风要被挡住一点。”陈队长说。
“田稍微干一点就要开始收割了,不能再等了,今年就已经晚了,油菜荚子有些已经泛黄。”朱会计说。
“国栋去弄柴油了,不知道能弄到多少,全靠老黄牛拉,可耽误时间。”陈志说。
“去年秋收的柴油钱还没还上呢。”
两人终于清理好雨靴上的泥,进了办公室。
沈淑仪和他们打招呼。
“小沈来了啊,路不好走吧。”朱会计说。
“嗯,不好走,滑得很,还有不少水坑。”沈淑仪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路面硬化一下。”
“就这机耕路修一下子,就费了不少劲,要硬化可不容易。”陈志说。
“要是能弄点石子碎砖头铺一下就好了,起码不那么滑,人好走些,拖拉机和微耕机也好走,听说路好走,也省油呢。”沈淑仪说。她刚才就在想,哪里能弄到石子和碎砖头,胜利公社包括他们所在的东阳县地处平原,境内是没有山的,想要弄石子还挺费劲,只能去外地拖。
“难。”朱会计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戴上老花镜准备今天的工作。
陈志在大队部待没多久,就又去忙了,沈淑仪和朱会计统计着记分表。
“等搞了承包,各家管各家的,这记分表,就用不着了。”朱会计突然说。
“到时候又有新的事要操心了。”沈淑仪笑道
“也是。”朱会计说。
晌午时分,刘支书从公社回来了,浑身像是在泥里滚过似的。
“怎么了这是,摔了啊?”朱会计上前。
“嗯,车打滑,没稳住。”刘支书说。
“那快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啊。”朱会计说。
“我把柴油送过来。”
“弄到了啊?”朱会计语气轻快了些。
“嗯,先弄两桶,我立军令状了,说今年过年前肯定还上,才给我的。还好油没洒,不然我真要去跳河……”刘支书说完,想起沈淑仪之前的事,立马把话题岔开,“油放库房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就来和你们说一声油的事。”
“快回吧,快回吧。”朱会计说,“库房锁好了吧。”
“锁好了,小沈,我先回去了。”
“您走好。”沈淑仪站起来送刘国栋。
刘国栋走后,朱会计感慨:“还好弄到柴油了,国栋也是不容易。”
后面两天天气都不错,田里干得差不多,夏收开始了。先收油菜,再收小麦。
抢收时节,队里老老小小基本都在田里,沈淑仪也来到田间,不过她没有干农活,主要负责他们生产队的记分,统计。
油菜种得少,两天收割完了,全都堆在队里的晒场上,等着晒干脱壳。沈淑仪他们二队,油菜籽的收成很不好。
傍晚,沈淑仪在晒场核对社员工分,刘支书和朱会计来了。
“书记,别的队收成怎么样?”沈淑仪问。
刘国栋冷哼一声:“大哥不说二哥,八个哥差不多,榨成油一家分二两都不知道够不够。”
“今年天时不好,春天冷。”朱会计在旁说。
“就怕回头一到公设,别的大队都比我们好。”刘国栋叹了口气,这两天他几乎没睡觉,各个队里跑,“收成都这样了,你看他们也不急。”
刘国栋说着朝晒场上的人指了指:“他们就指望国家呢,反正国家不可能把他们饿死的。”
这会儿晒场上有不少人,其中有些人是被安排来看粮食的,正聚在一起说话。
当然,也不全都是混吃等死的,也有奋进青年。就在沈淑仪和刘支书他们说话的时候,周长清和窦海云过来了。
刘国栋看见他们两人,面色稍微缓和点,这两个青年他还是挺看好,平时做事都挺踏实勤快,不是那种等着国家发救济粮的。
周长清和他们打过招呼后,问道:“刘书记,朱会计,我们大队,到底搞不搞包干啊?”
刘国栋看看周长清:“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周长清提了一口气说:“书记,我觉得我们应该搞!我看人家二圩已经开始动员了,听说试点名额还要抢,我们到现在一点动作都没有,书记是不准备和二圩抢吗?”
周长清的表现,正是刘国栋想要的效果,他故意为难地说:“这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毕竟事关大队所有社员,你想搞,旁人还不想搞呢。”
窦海云说:“书记,那能不能让想搞的人搞呢?”
刘国栋笑笑:“那不是乱套了,要搞肯定都搞,要没都不搞,你们两家都想搞?”
刘国栋想着窦海云的老子,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
果然窦海云脸一红,说:“说不定搞了大包干,自家的事自己做,就不一样了呢。”
“这倒也有可能。”刘国栋说,“还是等夏收后再说吧。”
周长清和窦海云走开后,又来了几波人问大包干的事,刘国栋都没给准话。
眼看着天要黑了,朱会计去叮嘱晚上留在晒场看粮的人都警醒些,刘国栋和沈淑仪小声说着大包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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