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隶又住了几日,等大军都大致休整过后,沈珏才带着姜幼宜班师回朝。
离京时雨雪霏霏,回去已是阳春三月,虽还有些寒意,但路上已经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草木枝丫都冒出了新芽,连拂面的风都透着春意。
而姜幼宜早上是被人从被窝抱上马车的,一醒来就是摇摇晃晃前行的队伍。
连翘见她醒了,赶紧扶着她坐起,给她端来早准备好的清水洗漱。
姜幼宜脑子空白了一刻:“那么多人就看着我被抱上了车?”
完了完了,那些将士百姓要怎么想她啊,到时说这未来的皇后,是个日日赖床的懒鬼,那她得多冤啊。
要不是沈珏,昨夜缠着她要帮忙,到子时都没放她去睡,她何至于睡得这么沉!连被他抱出来都没折腾醒。
都怪他,这回她是要没脸见人了。
连翘赶忙安抚她:“姑娘放心,陛下是让车夫将马车停在院中的,没人瞧见过。”
姜幼宜悬着要死的心,总算随着摇晃的马车落下了一点。
此番回京,她与去时的心境已全然不同了,马车换了辆金龙蟠顶的,里面又大又宽敞,不止可以躺下两三个人,还能放下煮茶吃点心的小几。
底下还铺上了厚厚的毛毯,既不会颠的屁股疼,也不觉得冷了。
她简单梳洗了下,让连翘给她随意挽个髻,就坐在窗边想要就着外头的景色用早膳。
她想象中是天朗日清,她美美地沐浴着晨光与微风,可一掀开布帘子,就先吃了一嘴巴的飞沙。
只得迷着眼,赶紧放下帘子又缩了回来,天气是晴朗了,但没人告诉她风尘这么大啊。
她便对着封闭摇晃的车厢无知无味地用完了早膳,才和连翘一起下双陆。
总的来说,归途仍是很美好的,除了车上少了个沈明昭,她说有事要晚几日回去,让他们先行。
姜幼宜隐约猜到可能和那日露面的男子有关,她听说那人受了重伤,手经断了,双足也被铁链锁着,许是这辈子都无法再拿重物,与废人无异。
她不知道阿姊的打算,只觉得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希望她往后能畅快自由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做沈明昭。
转眼就到了午时,她正与连翘商量午膳吃什么,便听见有阵不同于旁边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像是有感觉般,以手遮面,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帘的缝隙。
一眼看出去,漫天风尘间皆是来往的将士,而有一人正逆着前行队伍而来。
即便隔得很
远,但她就是有种能看清他模样的神奇本事,嘴角的笑也止不住地放大。
“你怎么来了。”
她问过连翘,他去哪儿了,毕竟这马车一看就是皇帝该乘的,但正主却不在。
得到的答案是,沈珏顺路沿途去考察附近的城镇百姓伤亡如何了,以防有漏网之鱼逃出,再伤着了百姓。
同时也能对此番战事的伤亡做到心中有数,他回京之后自然是要拨款,助百姓们重修家园。
这会见他回来了,笑容怎么都藏不住,可不等她掀开帘子探出脑袋,就被那驾马到了跟前的人,伸手推着她的脑袋回了车内。
“风大,别出来。”
姜幼宜努了努嘴,但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内心还是甜蜜更多的。
“我才不怕呢,你都可以吹我有什么不行的。你跑了一早上,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他可是做皇帝的人,他都无所谓,她有什么可娇贵的。
就听外面传来声低低的轻笑:“方才喝过了,既是不怕,要不要骑马?”
姜幼宜对上回骑马的记忆不太好,就有些犹豫,但那会是夜里,沈珏又在生气,但这次不同啊。
“我慢点。”
那低哑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她也抵不住诱惑掀开了布帘子。
车夫立即握紧缰绳要驱着马车缓缓慢下来,可沈珏已驾着高头大马已经到了车辕边,根本不待马车慢下来,就动作利落地将她拦腰抱起,旁人眼睛一眨,那小姑娘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他身前了。
沈珏这次没有骗人,他双臂圈在她两侧握紧缰绳,待她坐稳才一夹马腹朝前奔去。
马儿跑得并不快,脾性似乎也比之前要温顺了许多,姜幼宜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微风,竟生出自己也要飞起来的错觉。
她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草木香,还有沙尘中独属于阳光与土壤的味道。
这是她往日即便出了门,也从来体会不到的自由与放松,她渐渐地胆子也大起来了。
看到这一排如同长龙一般的队伍,怎么也望不到头,马儿很高大,她坐在上面望着不远处的天际,仿佛一伸手都能触碰到那蓝天白云。
她竟然主动说要快一点,她已经不觉得害怕了,只觉得自在,好似再快一点,她就真的能飞起来。
沈珏知道她会喜欢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个浅浅的弧度。
“坐稳。”
声音划过她的耳尖,他双臂微微收紧,双腿用力一夹,马儿便飞驰而出。
风呼啸着拂过
她的脸颊、发梢她看见行军队伍在她身后飞快倒退明明奔驰地比那夜还要快可她却半点都不怕。
沈珏这是悍马良驹可以日行千里眨眼间就超过了所有人眼前的天地瞬间更加开阔起来。
跑了一阵沈珏怕她刚骑马会吃不消才缓缓放慢了速度。
“喜欢?”
姜幼宜连连点头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看不见便仰头大声道:“喜欢我可以不可以也学骑马啊?”
她以为他肯定会答应的没想到他竟然摇了摇头。
她眉头一拧努着嘴不悦地道:“为何啊?”
现在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也敢对着他瞪眼努嘴了可沈珏却对她这样的小脾气尤为受用。
他伸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等成婚后。”
姜幼宜这才想起她私逃出京前可是在家备嫁的如今已经是春天了再过几月她就要嫁给他了哪里有功夫学什么骑马啊。
一想到很快便要嫁给他她的脸顿时就红了。
“到时给你骑别的马。”
“什么马?”-
不过两日功夫沈珏就带着大军回到了京城
陆舒然等人一见她就焦急地迎了上来不等躬身行礼那边就先抬手免了礼。
两人在回来的路上也商量好了不说是她私自出京就说是沈珏想她了派人来接她与长公主。
这种鬼话自然没人相信但有他在众人也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二话。
等到沈珏一走全家轮番对她进行教育就连陆舒然也不帮她了小姑娘挨了好几下手板才挂着两行泪痕回了小院。
陆舒然见她如此可怜也不舍得再冷着脸了跟着过来给她敷了伤口。
“疼不疼?”
姜幼宜泪眼婆娑地点点头却道:“也没有那么疼爹爹没使劲。”
陆舒然就被她给逗笑了抓着她的手轻轻吹了下:“活该让你到处乱跑你是不知道你失踪那几日你父亲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后来直隶被困的消息传回京他都要带着你四哥赶过去。”
“他的嘴角到现在都还有两个水泡呢都是气急攻心急出来的。”
姜幼宜这么一听就觉得是自己不对了就算真的想去找沈珏也不该瞒着家里人的。
她立即乖乖认错:“姨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哪还有什么以后啊再过几个月你都要成亲了往后住在宫中啊更要
照顾好自己不能再如此率性而为了。”
她连连点头好似这一答应着日子就变得飞快了流逝。
一转眼就到了立夏。
有了之前偷溜出京的前科在陆舒然看她就看得格外严连沈珏想要接她进宫也以成亲前不适合见面为由给拒绝了。
她便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待了几个月跟着嬷嬷学规矩空闲了就绣一绣帕子。
终于到了出嫁的前夜。
姜幼宜起先还没什么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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